第4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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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仰瞇了瞇布滿血絲的眼睛,那他昏迷的兩年多是在b區,醒后就到了a區,然后在a區做了大半年復建出院,當天就重新開始做任務。 原先他還感激匿名人士給他資助醫藥費,誰知道全是假的。 “第三個任務是今年上半年的事,陳西雙這么快就重置好了,我為什么要重置那么長時間?”陳仰坐下來。 “陳西雙死的時候還是新人,重置起來會很簡單,你不一樣?!背啺讯節{端到陳仰面前,“你沒有回家的信念,做任務對你來說是交朋友,所以你一直在路上,你做了很多任務?!?/br> 陳仰往下接:“直到我跟你好上了,我才想往終點走?!?/br> 朝簡撫了撫陳仰的脊背。 陳仰想起了文青,他就是不想走到終點。 “任務世界和現實世界是相連的???”陳仰忽地問道。 朝簡點頭。 陳仰拿起杯子,仰頭大口大口喝豆漿,難怪進出就是瞬息之間的事。 一杯豆漿喝完,陳仰抿了抿嘴:“還能三次重置嗎?” 朝簡:“不能?!?/br> 陳仰心想,這是他和朝簡的最后一次機會了。 . 下午陳仰從朝簡口中打探到了一個信息,孫文軍是b區的副區長,他的盆栽也跟閾值掛鉤。 陳仰沒記錯的話,孫文軍的盆栽始終是一根枝條長著一片小葉子,說明他的閾值到了一個層面,停滯不前。 孫文軍那次出差極有可能就是想辦法改變閾值去了,只可惜他沒成功,他選擇了走一步看一步。 陳仰回憶孫文軍對他的道別,懷疑他們是老隊友關系,或者說是戰友一般的存在。 但他不記得了,他失去記憶的同時也失去了那份情感。 陳仰看朝簡打掃衛生:“你說你生在三連橋,是不是指真正的三連橋?” “對?!背啺压穳|子丟到陽臺。 “那靳驍長和你是什么關系?”陳仰看小狗追著墊子而去,“別說只是普通的醫患,這我不信?!?/br> “他是我小舅?!背啿豢觳宦?。 陳仰還沒反應過來,就又聽朝簡說:“重置過?!?/br> 那三個字透露出一股無力跟無奈,當舅舅的重置了記憶,舅甥兩人就變成了陌生人,即便是恢復記憶,情感也沒恢復,所以兩人的關系既一般又微妙。 陳仰通過朝簡和靳驍長的相貌方面推測出一個想法,社會關系改掉了,基因還會有不同程度的保留,他懷疑武叔跟任務者武慶曾經也是親戚。 陳仰拿走朝簡手里的掃帚:“我什么時候才能進最后一關?”說不定全都通關了,他就能全部想起來。 “再等等?!背啗]有多說。 “那最后一個任務是什么?”陳仰從口袋里摸了個奶片拆開,“你做過,你跟我講講你的經驗,我可以做好準備?!?/br> 朝簡咬住陳仰指尖的奶片:“我的最后一個任務是單人任務,你死后我就直接進去了?!?/br> 陳仰恍惚了一下,對啊,他是任務失敗了才重置的。 那時候他死在任務世界,還只是任務者的朝簡不知道他會重置,以為他是真的死了…… 朝簡用一種說故事的口吻講述了他的最后一個任務,陳仰的死是他的夢,最后一個任務是他噩夢的延續。 那是朝簡內心的美好和恐懼,由一個個幻境組成,他一次又一次目睹陳仰從活蹦亂跳變成尸體,很快他就出現了多重人格障礙,瘋了。 最后朝簡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來的,等他發現他的眼前沒有陳仰的時候,他已經站在了終點。 陳仰聽完朝簡所說,渾然不覺自己滿臉都是淚:“幻境里的我死了多少次?” “十七次?!?/br> 朝簡用食指刮了一點陳仰臉上的淚水,送進他的口中,下一秒就吻上去,和他一起分享那一點苦澀。 “哥哥,你在我面前死了十七次?!背喸诖烬X相依間發出一聲嘆息。 每次你都會跟我說“一會就回來”,然后就再也不回來了。 第158章 現實五 陳仰不是一個喜歡流淚的人, 屈指可數的幾次都是因為朝簡,這次他內心的酸苦盡數滲透出來,并且形成一張有形的大網, 將他整個人都給罩住了。他在網中央一睜眼, 發現朝簡也在網里。 朝簡不知道什么時候被那張網穿透了皮rou根骨, 鮮血淋漓,卻還是費力往他身邊爬,想要握住他的手。 陳仰用顫抖的手蓋住臉:“靳驍長說你……說你曾經分裂出了一個我……” 朝簡的神情有一瞬的愣怔。 “還好有那個我,要不是他, 我就見不到你了?!标愌鲇帽M全力抱住朝簡,哽著聲音呢喃, “謝謝, 我謝謝他,謝謝他……” 那么多次的絕望,換成陳仰是堅持不下去的, 他要么死在幻境里面,要么出來以后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永遠瘋下去。 他不佩服朝簡,他心疼朝簡。 朝簡把下巴抵在陳仰的發頂:“哥哥,你要謝的人有點多?!?/br> “我知道?!标愌鰸M嘴都是苦味, 那個人格陪伴朝簡走出黑暗, 他還活著的消息給了朝簡希望。靳驍長從始至終都沒有放棄朝簡。 還有朝簡自己,他治病期間經歷過無數次別人想像不到的痛苦折磨。 陳仰緊緊擁著朝簡。 朝簡拍了拍陳仰發顫的后背,當初他瘋瘋癲癲地站在終點自殺的時候,幾種人格出現了分歧,他們把他的絕望撕裂成了幾部分,他掙扎著想, 陳仰那么厲害,說不定還活著。 就是那么一絲渺茫到難以計算的希望讓朝簡掉過頭,往回走。 于是他攥緊各種各樣的藥瓶,捂著傷口流著血走啊走,一路走到了陳仰面前。 朝簡撈起陳仰的臉,唇在他的眉眼間摩挲:“你記不記得你跟我說過,一個先走了,留下的那個該有多難過?!?/br> 陳仰記得,那就是a3樓任務里面的事,當時“余哥”抓走小啞巴利用她策劃了一出戲,棋子“王姐”撞上喬橋,李正為了救她……踩到影子死了。 “你說那樣生不如死,我說差不多了,”陳仰回憶著,“你來一句,‘又不能死’,當時我先是問你為什么,之后覺得留下的那個要背著兩個人的希望往前走,所以才不能死?!?/br> “我那么想的時候,聽到你說‘不是’,我再問你原因,你卻不肯說了?!标愌龆加浀?。 “一個先走了,留下的那個很難過,生不如死,卻又不能死,不是因為要背著兩個人的希望往前走,而是要回頭找到先走的那個人,再一起往前走?!背嗇p笑,“我做到了?!彼褚粋€討要獎勵的孩子。 陳仰身邊的東西都是假的,他能給的獎勵就是做好那道光,照亮朝簡的世界。 “瘋也有瘋的好,如果我一直清醒著,我會自殺,我死了以后會被重置,這是百分百的結局?!背喌拿娌坑幸凰驳呐で?,“然后我們相逢不相識?!?/br> 陳仰閉了閉眼睛:“都忘了,比一個記得,一個忘了要好?!?/br> “不好?!背喴哪?,“一點都不好!” 陳仰感覺臉上的rou都要被咬下來了,他按著氣息微亂的朝簡,腳踢了踢湊過來的小狗。 “汪!”小狗對朝簡叫。 朝簡抱起陳仰去房間,小狗“嗖”地鉆了進去。 朝簡指了指門,面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小狗不動。 朝簡笑了起來:“出去?!?/br> “嗷……嗚……”小狗瑟瑟發抖地跟他較勁。 坐在床上的陳仰摸摸臉,齒痕很深,卻沒有流血,朝簡在咬人這件事上很有經驗,也很有技巧。 房門“嘭”地甩上。 陳仰放下摸臉的手:“狗呢?” “外面?!背喥称炒芭_上的盆栽,花苞還是花苞,沒開,很穩定,他將目光轉向陳仰。 看了一會,朝簡彎腰蹲下來,牽住陳仰的衣角,“哥哥,我想做,可以嗎?” 陳仰控制不住地說道:“可以啊,來吧?!?/br> 朝簡頓了頓,半晌把腦袋埋進陳仰的懷里:“你雖然沒有記起來,但某些方面還是老樣子?!?/br> 陳仰懷疑朝簡在笑,他的眉梢輕抽:“夸我還是損我?” “我回來前做過檢測,只要不出意外,我這段時間都會處于一個相對平穩的狀態,藥也有按時按量吃,不會有事的?!背喭回5卣f了一句就去洗手。 陳仰半天反應過來,朝簡是怕自己在做的時候失控,他沖著洗手間方向喊:“你洗手干什么?怎么還打肥皂?” “待會我要把手伸進你的嘴里?!背喺f出原因,“不是特殊嗜好,是因為我太了解你的身體了,我很容易就能讓你舒服,你一舒服就會叫得很大聲,老房子的隔音效果不好?!?/br> “……???”陳仰聽天書一樣,叫得很大聲?怎么可能啊,不可能。 很快陳仰就打臉了。 陳仰主動抓住朝簡的手塞進自己口中,堵住了他接連不斷的叫喘。 門外的小狗抓了會門,“汪”幾聲,又抓會門,重復了三五遍,它扒著門滑下來,攤在地上睡著了。 過了大約四五十分鐘,小狗不知做了什么夢,小短腿抽了一下,它刷一下蹦起來,琥珀色的眼珠懵逼地轉了轉,又趴回去。 小狗是被餓醒的,它去陽臺叼著上自己的飯盆回房門口,牙一松,飯盆“當當當”地顛了一小會靜下來。 就在小狗舉起兩只爪子往門上的搭的時候,門從里面打開了。 陳仰看了眼撲到他腿上的小狗,狗也在看他。 一人一狗四目相視。 “是不是以為開門的是朝簡,沒想到會是我?”陳仰嘀咕了聲,“理解,我也很意外?!?/br> 陳仰扭頭瞥一眼收拾床單的朝簡,一言難盡地嘆口氣,不做不知道,一做嚇一跳,他的身體沒有半點生澀感。 做完以后,除了腰有一點酸,其他都…… 陳仰行動自如地撿起地上的飯盆:“這樣也好,不用休息了,晚上還能在睡前來一次?!?/br> 小狗咬住陳仰的褲腿,像是在說,我餓了,管管我,先管管我行不行。 “不過他的年紀還小,做多了對身體不好?!标愌鲞呑哌呑匝宰哉Z,“雖然做的時候感覺很好,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忘了?!备叱眮砼R的那一刻如同吸大麻,神智不清全身顫栗,仿佛飄上了云端,又像是看見了漫天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