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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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停下掃地的動作:“沒有啊,怎么?” 陳仰奇怪的想,老人不是賣魚的小販,那為什么…… 他突然道:“你剛才說你家丟了東西,丟什么了?“ 男人把掃帚丟墻邊,一副提起這事就很火大的樣子,他不說,神情有幾分提防。 陳仰嘆口氣:“我們雖然是外地來的,但我們來你們村是為了擺攤,具體原因你是知道的吧?!?/br> 男人的提防迅速瓦解,取而代之的是躲閃跟恐懼。 陳仰安撫道:“你別緊張,我是想說,不止我們,還有很多來趕集的,很多人……” 男人抖了一下就打斷陳仰,嘴里模糊不清的念念有詞:“他們不會的,他們不敢,都不敢?!?/br> 陳仰抓著朝簡的拐杖摩挲,攤販跟外村的都被咒怨纏上了,每年的這三天都要來老集村,不來不行,他們不會做入室偷竊之事。 要是做了,那也是被鬼逼著把當年做過的事再做一遍。 “只有你們,只會是你們這伙人里面的一個或者幾個干的!” 男人氣紅了眼睛:“我父親攢了一輩子的錢,一分一毛的用繩子扎在一起,就放在紅皮箱底下壓著,我都沒舍得花,沒了?!?/br> “都怪我,是我出去忘好窗戶?!彼载熗炅司统瓛咧愦蚶虾诠?,“也怪你,不好好看家,現在好了,箱子都被人翻了個底朝天!” 陳仰的心里浮現出了一串數字,他的喉頭緊了緊,竭力不讓自己的聲音聽出異樣:“你父親生前攢了多少錢?” 男人:“375?!?/br> 陳仰猛抽一口涼氣。 李平偷了老人一輩子的積蓄! . “他會在哪?”陳仰出去就問朝簡,他想不出李平會在哪。 朝簡道:“老人的墳頭?!?/br> 墳頭?陳仰兩條腿一軟,他欲要掉頭去問那個缺耳朵的男人,朝簡用拐杖攔他。 “老集村有片墳場,在西南方向?!?/br> “那我們去吧?!?/br> 陳仰輕喘著抹把臉,又問:“你說他是怎么想的?” 他們這些人代表姜家三人出攤做生意,不退不換不賣都是敗壞姜家的名聲,偷竊豈不更是…… 陳仰不懂李平的想法。 朝簡拄拐往墳場走,不快不慢的從吐出一句:“沖動,僥幸的心理?!?/br> 陳仰的腳步頓了頓,看來李平是知道自己賣不出去東西了,死路一條,就鋌而走險,他剝了個奶片吃掉,嘴里的苦味被壓了下去。 “那他是誰殺的?” “姜人?!背喌恼Z調平平。 陳仰很相信自己的搭檔,看來真是姜人的咒怨。 “那老人的舉動是……” “提醒我們?!?/br> “死幾個了?!标愌鲎詥栕源?,“兩個了?!?/br> 二十五變成二十三,還會減少,今晚拜祖后不知道會剩多少。 不多時,陳仰跟朝簡進了墳場,清明還沒到,插在小竹枝上面的吊子都是去年的,殘破不堪。 風里仿佛有哭聲。 陳仰開著手機的手電筒,眼前是一個個墳包,他的聲音打顫:“到了嗎?怎么……怎么感覺……” “別掐我?!背喌偷?。 陳仰說著抱歉,手依舊掐他小臂:“我怎么感覺后面有人在看我們?!?/br> “心理作用?!?/br> 陳仰一點都沒有被安慰到,四周幽森無比,陰氣往他的毛孔里滲:“這里很多墳,墳里都有鬼,還有沒住進去的孤魂野鬼,我們兩人,一個怕它們怕得快要半身不遂,一個拄拐的,不適合再往前……” 腳踩到了什么,陳仰屏息垂頭一看,是小半個被風雨吹得不成樣的彩色吊子,他一把掐緊朝簡,指尖發冷的彎腰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我走路沒有看仔細,我給您扶好?!?/br> 陳仰繃緊沒有血色的臉,小心翼翼把歪倒的竹枝扶起來,往土里插了插,拍拍彩色吊子上的臟污,對著墳包深深的鞠了幾個躬。 見陳仰還想磕頭,朝簡拿拐杖打他膝蓋:“好了?!?/br> 陳仰擦掉額頭的冷汗,拉著他離開。 要不是莫名其妙進了任務世界,陳仰一生都不會靠近墳場這種地方。 墳場啊,死人的家。 陳仰目不斜視的走著,身邊的拄拐聲驀地停住,他也停下來,沖到嗓子眼的聲音在看見什么后立即吞了回去。 不遠處有個一個人影。 是李平! 他跪在一個墳包前。 頭垂著,一動不動,假人一樣。 大晚上的,在墳場看到這一幕,驚悚程度可想而知,陳仰頭皮發麻的拉著朝簡,和他一起走過去。 朝簡抬起拐杖敲李平的身體,對方沒有倒,以跪地的姿勢固定在了墳前。 “你去摸他兜?!?/br> 陳仰眼觀鼻鼻觀心,裝作什么都沒聽見。 朝簡拿敲過尸體的拐杖敲他:“快點?!?/br> 又是這兩個字,竟然有種久違了的感覺,陳仰抽搐了幾下嘴角,手哆哆嗦嗦往尸體的衣服兜里伸。 換個場景,他不會這樣。 墳場真的不行。 陳仰默念三字經,手上動作僵硬的持續了會。 “沒有?!?/br> 上衣跟褲子都摸了,沒收獲。 陳仰起身的時候忽地一頓,當時那老人數完錢跟大家說了會話,之后他把錢放哪了…… 哪兒來著? 陳仰雙眼猛然一睜,是外套里面的口袋! 他氣息急促的拉開尸體的外套,里面真的還有個口袋,貼著胸口,鼓囊囊的。 陳仰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大疊紙票,很厚,用紅頭繩捆著,一散開都是歲月腐蝕的霉味。 每張紙票的邊邊角角都撫得很平。 有許多一毛兩毛的,五毛的,一塊的,兩塊的……十塊二十的較少,五十的就兩張。 陳仰數了數,不多不少正好是375。 . 徐定義跟王寬友在找李平。 “集市真熱鬧?!?/br> 徐定義走在紅燈籠底下:“要是在現實世界,我肯定住過去,天天逛?!?/br> “這也不是天天有?!蓖鯇捰堰呑哌吽褜?,“找個人問問吧,這么走下去不是辦法?!?/br> 徐定義立馬后退:“我不管!你問!” 似是想起王寬友是陪自己出來的,他訕笑了幾聲,抓耳撓腮的解釋自己的行為:“我這樣兒比你差遠了,你又有學問又有談吐,還是你來吧?!?/br> 王寬友沒說什么的找了個村民問,見到賣鯽魚的姜大了嗎? 沒有,沒看到。 王寬友一連問了幾個人,各個年齡各個性別的都問了,一無所獲。 “村里能找的地方都找了,這邊也沒有,那會在什么地方?漏掉了哪……” 王寬友望著燈籠思索,李平遇害了,這一點毋庸置疑,他是想找對方的尸體,看看有沒有什么線索。 “還是回村吧?!蓖鯇捰褣哌^喧鬧的四周。 徐定義這回沒動嘴,他出來是想確定李平是生是死,心里還是有些怕的,有個人跟自己一塊兒找是最好不過的事了。 . 不知不覺的,嘈雜聲漸漸遠去,周圍一片寂靜。 王寬友心里生出一絲怪異,村里跟集市隔得有這么遠嗎? 耳邊傳來打嗝聲,王寬友的思緒因此散了,他轉頭看徐定義,聞到了一股子油膩的味道。 徐定義又打了個響嗝:“吃多了?!?/br> 王寬友擰眉心,良好的教養讓他沒有吐槽,他只說走快點吧。 “走著呢走著呢?!?/br> 徐定義喘著氣:“好熱啊,好熱?!?/br> 王寬友被他說得也開始出汗,空氣里的濕意都像是被蒸發了,春天猶如炎夏。 途經一片土墻,繞過去是個籬笆小院。 “那是什么,石磨?”徐定義發出驚嘆,“這里還真落后,我只在課本上見到過那東西?!?/br> 他說著就要拿手機拍照,突然干嘔了一聲,嘴里噴出一大灘嘔吐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