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笨，竟然還活到現在?！?/br>
    文青搖搖頭：“小明跟大家玩游戲，有人作弊，小明很生氣，然后他死了，同理，只要參與的人作弊，老頭就會死?！?/br>
    “故事后面是什么？是死了的小明又找大家玩游戲，要是還作弊，都會被他殺死，用故事里的死法?！?/br>
    “啊對了，在我們這死了的小明，就是老頭死后被鬼附身?！?/br>
    “……”孫一行煞白著臉不吱聲了。

    “你們幾個不用在我身上費心思了，我這是不可能完成得了的?！?/br>
    馮老說完就走了，佝僂的背刻意費力往上挺，這就是他從安檢機拿走報紙后表現的姿態。

    裝得對死亡釋然，放棄求生。

    沒人不怕死，沒人想死，不是說老了就活夠了。

    都是裝的。

    對絕境的一種無力。

    .

    “真沒辦法，我要是老頭，我也等死?！?/br>
    文青收了硬幣站起來：“我去泡咖啡，有事喊一聲?！?/br>
    畫家找制服去了。

    雖然看樣子制服是在夜班開始后才會出現。

    “那我們做什么？”向東大爺的翹著腿，“不然我睡午覺？我困了?！?/br>
    陳仰擺手讓他隨便。

    “meimei，你的直覺不是很靈嗎?！?/br>
    陳仰瞧了瞧小啞巴：“你看游戲能不能完成？”

    啞巴：“……”

    【游戲一般都有漏洞能鉆?！?/br>
    陳仰點點頭，期待的說：“然后呢？”

    【然后我還在想?！?/br>
    陳仰無語。

    啞巴又指自己手機的時間，啊啊啊好幾聲。

    意思是還有幾個小時，使勁想想，也許能想得出來。

    .

    陳仰不覺得輕松，時間看似多，實則經不起流逝。

    基本都是無聲無息就沒了。

    一回神嚇一跳，怎么過得這么快。

    陳仰腦子分兩半，一半在想游戲，一半還停留在轉圈圈這個提示上面。

    前者是馮老這一輪的規則，后者是整個任務的規則。

    “孫先生，你去哪？”陳仰看清瘦的男人。

    孫一行一驚，唯唯諾諾的回道：“我去幫畫家先生找制服?！?/br>
    陳仰“哦”了聲，目送他走，壓低聲音跟搭檔說：“孫一行換隊了?！?/br>
    不跟他們站隊了，站到了畫家那邊。

    朝簡不在意的問他要喝的。

    陳仰把可樂跟礦泉水都拿了出來：“三次規則了，第一次是一波掃，各個車次都有，第二次全是第二班的，第三次就是這次，最后兩班都有?！?/br>
    “除了第一次范圍大點的清理了一批，第二次跟第三次的規則都跟對應的人有關，性格為人處世之類的，跟自身有關聯，畫家找到的制服估計很臟，沒準還臭，他那個潔癖程度穿六個小時，無法想象?！?/br>
    陳仰邊說邊擰瓶蓋：“馮老這個其實是要四個人心甘情愿參與進來，愿意把命拿出來為他賭一把，我記得他說過人是自私的?！?/br>
    “都是惡意?！?/br>
    說完發現兩瓶都擰開了，陳仰默默的全推給少年，他不想喝。

    .

    朝簡面無表情的喝完可樂，又面無表情的喝礦泉水。

    “我起初還以為馮老的報紙上是一則命案，他是在逃兇手，不知道以前在哪看過的故事影響的?！?/br>
    陳仰被自己的腦洞折服，嘆口氣。

    朝簡咽下一口礦泉水，不動聲色的把瓶子往旁邊推推：“想幫他？”

    陳仰沒感情用事，他理智的說：“能幫就幫?！?/br>
    朝簡看他：“幫，還是不幫，你說?！?/br>
    陳仰一愣，忍不住笑道：“你這話說的，我怎么有種你十拿九穩的錯覺？”

    朝簡不語。

    陳仰不笑了：“真的？”

    “不是你一個人玩，是要四個，我不清楚你的十拿九穩從哪來的?！?/br>
    陳仰正色道：“這不可能?！?/br>
    朝簡說：“你的答案?！?/br>
    陳仰蹙眉心，皮球踢給他：“你先跟我說你的想法，我才能告訴你答案?！?/br>
    朝簡把皮球丟掉：“答案?！?/br>
    陳仰被一股強大的壓迫感逼得吸口氣，他盯著少年，看到了沉靜的自信從容，甚至是掌控全局的淡然。

    這讓他頭皮發麻。

    “幫?！标愌雎牭阶约旱穆曇粽f。

    “可是除了小明，參與的要四個人，就我們倆也不夠?！?/br>
    朝簡：“湊齊就幫，湊不齊就算?！?/br>
    .

    旁邊被瞌睡蟲咬死的向東詐尸了：“什么湊不齊？”

    陳仰說參與游戲。

    向東踢掉椅子站起來：“你瘋了？”

    陳仰被他吼得頭疼：“別問了，你把其他人都叫過來吧?！?/br>
    “老子不叫?！毕驏|暴跳如雷，“那老頭也成了你爸還是怎么著？”

    陳仰讓啞巴去喊大家。

    啞巴在向東吃人的目光下跑了。

    片刻后，八人再次聚齊。

    他們的反應跟向東大同小異，只是程度沒那么高。

    有的都假得要死，譬如文青，夸張的掏耳朵，找別人求證，說自己是不是耳屎過多，塞著了。

    馮老那股子看淡生死的味道都不攢了，難以置信的吹胡子瞪眼：“你真要參與？”

    陳仰指指身旁的少年：“還有我搭檔?！?/br>
    “為什么？”馮老的一顆老心臟都活躍了起來，“這是正常人完成不了的?！?/br>
    陳仰心說，我只是信任我的搭檔，其他我沒想。

    “試試?！彼f。

    馮老深深看了這個讓自己莫名顧忌的年輕人很久，偷偷給他兜里塞了什么。

    .

    陳仰愣了愣，他把手伸進兜里，摸摸，是三個紙揪揪。

    【那個小孩怎么不出來了，再幫幫我啊，我要死了?。。?！】

    【出不去了，永遠都出不去了，車站……我知道了！是車站！】

    【死……】

    陳仰把紙條收回兜里，打算等游戲結束了再細看。

    “死”那個感覺能跟之前找到的拼一起。

    “出不去了”跟“車站”暫時不清楚是什么意思。

    小孩是指那個鬼吧。

    看來他也給過上一批的任務者提示，只是對方沒明白，就像陳仰現在這樣。

    這是馮老的回報。

    陳仰心想，老人家想必沒從紙條上琢磨出來信息，別人自私，他也自私，死了就當是沒見過什么紙條。

    瞥了眼搭檔，陳仰悄聲說：“你是不是知道馮老手里有線索？”

    朝簡：“都有?！?/br>
    陳仰被這兩個字弄得半天沒回神。

    想想又覺得正常。

    .

    有陳仰跟朝簡參與，還差兩個。

    剩下的五個人都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