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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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流露幾分鋒芒,那下人見了如此場面,早就怕得兩股戰戰,連滾帶爬地跑去喊人了。 聞景看著,卻是心下松了口氣——不論如何,只要長公主來了,他就有救了! 江錦吩咐罷,見江苒依舊坐在床邊,便解了外頭的衣裳,上前將meimei罩住,將她拉開。 江苒眼睛咕嚕嚕地轉,顯然是還沒鬧夠,她看了看殺氣騰騰的江熠,又看了看一臉鎮定的江錦,有些遺憾地道:“那先饒了他吧,晚些再算賬?!?/br> 江熠卻冷笑了一聲,步子未停,他在屋內挑挑揀揀,尋了一條椅子。 江錦道:“悠著些?!?/br> 江熠面露遺憾,旋即將椅子往地上一摔,那椅子在聞景跟前摔得四分五裂,聞景嚇得緊緊閉著眼,再一次慘叫了起來。 他叫了一陣,才發現那把椅子并沒有砸到自己的身上,頓時面露僥幸之色,奈何江苒并沒有給他解綁,他只能用驚恐的眼神看著江熠,道:“我是、我是圣人的親外甥,你們怎么敢在公主府私設刑堂!退下、退下——?。。。?!” 江熠撿起一根椅子腿兒,在聞景驚恐的眼神下,掄著椅子腿,敲斷了他一只手。 令人牙酸的骨頭碎裂聲響起,聞景原本被綁在床柱上的手軟軟地垂了下來,他疼得滿頭冷汗,不時,已經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江熠扛著椅子腿兒,笑說:“你是圣人的親外甥,區區不才,是京城一等一的紈绔,打你一個,也不算什么?!?/br> …… 長公主原本在席間,見江苒同聞景都沒了蹤跡,心下正是有些不安,忽然見聞景邊上的那個小廝屁滾尿流地趕來報信,一聽他說話,簡直覺得頭暈目眩。 她抖著手,指著那小廝道:“你、你再說一遍,阿景怎么了?” 小廝聲音顫巍巍的,驚恐到聲音都開始發尖發細,“江家、江家眾人綁了郎君,江四娘要殺他呢!殿下,快去,快去??!再晚些,郎君就沒救了!” 第92章 長公主聽了小廝的話, 腿一軟,登時起身。 她也顧不得這事兒是怎么鬧起來的了,聞景是她獨子, 她自然愛若珍寶,忙點了身邊眾人, 就要去后院救人。 席間眾人忽然見這頭一團混亂,也紛紛都看了過來。 榮安想起徐循的吩咐,頓時嚷嚷道:“我依稀聽見, 說好像是什么殺人了!誰敢在公主府如此造次呀, 咱們快點去看看!” 人的本性總是愛湊熱鬧的,聽榮安這么一說, 哪里還有人坐得住, 頓時嘩啦啦的一群人, 烏鴉鴉地跟著長公主過去了。 長公主到底是在戰場上待過的女子, 眼界魄力非常人能抵, 鎮定下來的速度極快, 很快就反應過來, 依著相府一貫低調沉穩的作風,是不可能主動上門來挑釁的——沒準是聞景犯傻, 做了什么。 她如今急急趕著要去為兒子善后, 不經意地往后看了一眼,看見這么多人跟著, 頓時醒悟過來, 忙道:“這些人怎么回事!” 要是這么多人都看見了, 那就算救下了聞景, 以后自家也別想再京城立足了! 榮安看了看她的臉色,嘻嘻地笑道:“我聽說表哥出事了, 叫大家一起去幫幫忙呢,姑母,你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點兒,來不及救人就不好了!” 長公主氣得直哆嗦,狠狠地剜了榮安一眼,知道如今不是顧體面的時候,便忙繼續悶頭趕路了。 地方不難找——聞景的慘叫一聲高過一聲,便是看熱鬧的榮安都忍不住聽了覺得骨頭疼,更何況護子心切的寧國長公主? 她聽得直哆嗦,進了門去,便見到了兒子的慘狀! 他如今衣冠不整,腦門上鮮血橫流,奄奄一息,只有進氣沒出氣兒,瞧得長公主一陣心悸。 她頓時撲了上去,大驚道:“阿景!阿景!” 她帶來的下人們忙不迭地上前,將聞景松綁救下來,長公主攙扶著兒子,滿臉心疼凄切在抬眼看到江苒的一瞬間,轉成了滔天怒火。 她喝令眾人:“還不趕快給我把這小賤人拿下!” 江苒被江錦的披風兜頭罩了一頭一臉的,裹著披風站在幾個兄長的后頭,她有兄長撐腰,自然有恃無恐,看了看長公主,嘖了一聲,幽幽道:“我可是受害者,長公主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拿人,眼里可真沒有王法了?!?/br> 長公主被她陰陽怪氣的論調氣得撫著胸口,只覺得心口疼,她冷聲道:“到底是誰目無王法?!我竟不知江相為官謹慎,怎么教出這么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來!你們害我阿景在先,如今大伙兒都見著了,你還有什么好辯駁!” 她原本是個儀態端方的貴婦人,如今簡直成了披頭散發的潑婦,江苒被她指著鼻子罵,倒也不生氣,只是眨了眨眼。 她同江錦弱弱地告狀道:“哥哥,長公主好兇哦,她上來就不分青紅皂白地要把我拿下,是不是也想遮掩此事?” 江錦輕輕咳嗽了一聲,示意meimei不要太過了,旋即溫然地安慰她道:“苒苒別怕?!?/br> 江苒躲在他身后,眨了眨眼,滿臉狡黠。 江錦這才轉向裴朝霞,淡道:“苒苒雖平日有些嬌縱,卻不是個壞心眼兒的人,此事并不如諸位方才所見那般,而是——聞景他,□□熏心,想要將苒苒誘拐至此,再行下作之事!” 說到后面,江錦溫然的面色變得極為冷淡,他瞧著哪頭已經翻著白眼、半死不活的聞景,冷聲道:“若非我等來得及時,只怕我整個江府愛若珍寶的娘子,今日便要折損在此處了!” 眾人齊齊倒吸著冷氣。 聞景平日瞧著也算是溫文爾雅的一個人,怎么能……如此下作卑鄙! 長公主厲聲道:“你血口噴人!” 這話一出,頓時有人便不樂意了。 換做今日在這里的是旁人,眾人也都不會這樣滿腔憤懣,可如今指摘聞景的,卻是江錦! 在場的郎君們,鮮有不傾慕其文采風度的,娘子們更是早為江錦所傾倒,哪里會信這樣光風霽月的江大公子會開口騙人! 先頭江熠同聞景起了爭執一事,大伙兒心里有數,心說聞景一面念著要娶江四娘,一面又背地里如此詆毀于她,真非君子所為,如今再一對峙,高下立見。 有人出聲道:“大公子又何必用這種事兒來騙人!江四娘一介弱質芊芊,難道還真會主動來尋聞郎君將他打一頓不成?” 江苒看了一眼說話的那位郎君,認出是兄長的某位同僚,她沖著對方投去感激的神情,幽幽道:“多謝這位郎君仗義執言了?!?/br> 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道:“長公主愛子心切,卻也沒有這樣空口白牙給我戴帽子的道理。我家三哥見了我受委屈,便替我出氣,這又有什么呢?聞郎君人面獸心,做出此等禽獸行徑,不過是失去了一條胳膊,可我失去的卻是我的清白名聲??!” 這話一出,調侃挑釁之意昭然若揭,幾名相府郎君都情不自禁地齊齊咳嗽了一聲,低頭掩去了笑意。 江錦抬手揉了meimei的腦袋一把,示意她適可而止,不要做戲太過。 長公主抖著手指,指了江苒半晌,只是“你你你”,說不出話來,顯然是被氣得不輕。 邊上的聞景氣若游絲,卻是強撐著道:“你胡說!” 江苒道:“哦?那你說是怎么回事?” 聞景渾然不覺自己已經在往江苒挖的坑里走,只是道:“是你蓄意想要勾引我,使人把我叫來的,結果現在卻反咬一口!” 江苒還沒說話,邊上的江熠斷然喝道:“你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也配!” 眾人:“……” 好吧,話糙理不糙,大伙兒都知道,依著江四娘的出身,也沒有什么非要勾引人的必要。 一時場中陷入了僵持之中。 江苒心中默念著三七的名字,指望她快些帶人回來,想著便往門口看了一眼,旋即忽然愣住了。 裴云起正帶著人走過來。 太子殿下難得失卻了一些從容鎮靜,面上有著他自己也許都沒察覺出來的慌亂,他大步流星地往里頭走,后頭侍從們匆匆跟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好大的排場。 裴云起直到看到江苒安然無恙地站在那兒,才像是松了口氣。 可旋即,他面色又再度發緊,徑直上前去,江錦見是他來,怔了一怔,便讓開了身。 他緊緊盯著江苒,像是十分憂心,“怎么沒穿鞋,地上不涼嗎?” 江苒一怔。 她的裙擺蓋過了腳面,因而方才旁人皆沒有注意到她的狼狽,唯有他不知道怎么會這么眼尖,一眼就看了出來。 她不免有些局促地道:“……方才在午睡呢,聞景就闖進來了?!?/br> 裴云起輕輕頷首,像是明白了過來。 他沖著身后的暗衛們擺了擺手,幾名女暗衛便立時回過神來,上前將江苒團團圍住,伺候她去房內屏風后頭換上干凈的鞋襪。 裴云起這看向了寧國長公主。 他那奄奄一息的親表弟,在他眼里看來還抵不上江苒沒穿鞋襪要緊,寧國長公主不由冷笑道:“怎么,太子殿下也寧可信那小賤人的話,不信你表弟的話了?” 裴云起看著她,沒有理會她的挑釁,只是略略回頭,喚道:“三七?!?/br> 三七原先也是太子殿下身邊的暗衛之一,后來還在定州的時候,裴云起便將三七派遣到了江苒身邊當差,后來也并未將她收回。 三七聽見他的呼喚,頓時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神色凜然。 她押著一人走到了裴云起跟前,邊上的徐循一眼就認出來了,驚呼了一聲,道:“你便是方才將江四娘衣裳弄臟的那人!” 三七語調平平道:“我方才同娘子來這頭,陪著娘子更衣,這人說見娘子困倦要娘子入內休息,卻把我留在外頭,我看她神色慌張地逃了,便去將她捉拿回來?!?/br> 那侍女哆哆嗦嗦地跪在眾人跟前,哭著為自己辯解道:“我并不知發生了什么!我好心帶江四娘過來,見她歇下便打算退下——” 她的話忽然一頓,因為她看見了眾人身后被放在擔架上,奄奄一息的聞景。 江苒才從屏風后頭轉出來,聞言陰惻惻地道:“哦?你真同聞景沒勾搭,那是誰將他放到我這院子里頭亂來的?” 寧國長公主眼睛一掃,已經明白過來。 她心下駭然,然而見到聞景如今凄慘模樣,一顆慈母之心被觸動,即便明知自己兒子做了蠢事,又如何愿意責怪他,只是厲聲道:“江四娘,你毆打我家阿景,如今是將這地方當成你自個兒的地盤了么?難道你這還要當著我們的面,對我家下人嚴刑逼供么?!” 江苒輕輕哂笑,正要說話,便見那婢女忽然往前一跪,凄然道:“我招!是蔣家娘子,她一貫同江四娘不睦,便要我將江四娘引過來!郎君是無辜的!” 這一出反轉來得突然,眾人都是一怔,蔣蘺原本正在人群中,正是心下不安之時,聽到有人這樣說自己,頓時臉色發白。 她強撐著道:“你含血噴人!” 可是寧國長公主護子心切,如今又哪里會管到底是誰給聞景背黑鍋,一聽侍女指摘蔣蘺,頓時就仿佛有了主心骨,立時就道:“很是了,我家阿景一貫文質彬彬的,大家都知道,怎么會做這樣荒唐的事情,定是她自己狠毒陰暗,我家阿景也是被她連累了的!” 江熠在邊上插嘴道:“她是不是真狠毒我不知道,聞景是斯文敗類我卻是知道的?!?/br> 長公主:“……” 你能別插話了嗎? 蔣蘺一聽,身子愈發搖搖欲墜,她愕然地看向江熠,難過地道:“阿熠……” 江熠沒有看她。 江苒興致勃勃地看著他們狗咬狗,忽然拍了拍手,贊嘆道:“好一出落井下石,相互推諉,我今兒可算是見著了?!?/br> 眾人的視線都被她給吸引過去,便見江四娘站在太子身前,神情傲慢地道:“你方才遞給我的酒,我已經叫人收起來了,我也不冤枉你,一會兒送去太醫院叫太醫們查一查,便知道里頭到底下了什么下三濫的東西了?!?/br> 蔣蘺已是強弩之末,聞言,身子一軟,跪倒在地。 她看了一眼身前的寧國長公主,囁嚅著嘴唇正要說話,寧國長公主便已經厲聲道:“既然如此,趕緊將蔣蘺拉下去好生看管!” 她竭力想要保住自己的兒子,如今已經顧不得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