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褪去昨晚的嬌羞,此刻的妻子簡直魅惑動人。 舒清桐將他手里的被角扯出來,又把他剛剛套好的衣裳扯開,流里流氣:“蓋什么蓋,你身上哪里我沒見過?” 鄭煜堂低聲笑起來,男人忽然發力,再次翻身而上制服她,急促的呼吸中,他啞聲道:“也是,蓋了怪熱的……” 這一鬧,竟睡到辰時初。魏嬤嬤這下再縱不得,過來敲門。 一對小夫妻慢吞吞爬起來,對視一眼,舒清桐抬腳踹了他一下,鄭煜堂身子一歪,又慢慢坐回來,握著拳頭不痛不癢還她一下。 兩人剛起身,善兒就送熱湯來了。 “奴婢見過夫人,夫人用些熱湯吧?!?/br> 舒清桐愣了一下,一旁穿衣的鄭煜堂也看過來。他似猜到什么,眼底浮起些淺淺的笑,問道:“姑娘起了嗎?” 善兒訕訕一笑:“姑娘昨夜……頭疼,睡得晚?!?/br> 不等鄭煜堂說話,舒清桐已然開口:“讓她睡,誰也不許打擾,就說是我吩咐的?!?/br> 霎時間,幾雙眼睛詫然的望向她。 這語氣,怪有威嚴的。 剛入門第一日的新婦,不得了哦。 鄭煜堂捏著條腰帶站在她面前,舒清桐接過,他懶洋洋抬起手,揶揄道:“嚯,讓我看看這是誰的夫人,好兇啊?!?/br> 此刻的舒清桐,再無寅時的那般心情,甚至覺得,她其實還是原來那個舒清桐,從來沒有變化,是她自己想偏了。 “兇也是你的夫人,你這輩子的女人,也只我一個了?!彼佳圯p轉,還了他一個揶揄。 鄭煜堂眼神下移,落在 她的豐盈上:“想什么呢,我說的是這個——好胸?!?/br> 舒清桐反手就要捏他的腰,鄭煜堂大笑,一把將她推開:“夫人要用熱湯,快拿來!” 舒清桐看著自己的丈夫,端著手中的熱湯,連一絲絲難過的痕跡都找不到了。 善兒看在眼里,待夫人用完湯,靜靜退下回了嘉柔居。 此刻的嘉柔居,安安靜靜,下人走路都放輕了腳步。 善兒推門進來,只見姑娘還在睡著。 屏風一側的茶桌上,攤了好幾本書。 《陰陽合和養生道》、《房中妙術》、《俏婦手札》、《巧婦持家一百招》…… 這些善兒看了都臉熱的書名,姑娘竟于夜里挑燈夜讀,神情肅穆的研究了許久。 是個厲害的姑娘呢。 作者有話要說:我知道大家很著急看二鍋。但是我們這個故事的主角,還是我們菡妹??! 這是個必要的過渡和小伏筆,大家看到后面就知道啦~~~ 然后,晚上加更一章。大概……八點?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我只想被摸摸頭~ 5瓶;33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4章 三喜【二更】 自從鄭煜堂自己做主娶妻開始。劉氏這口氣就沒咽下去過。 這個長媳,壓根沒過過她的眼,就先進了長子的心。 鎮遠將軍府出身,賢太妃為義母,懷章王為義兄,真真兒是塊有棱有角,壓不住不說,稍有不慎還會傷及自身。 這次cao辦婚事,劉氏壓根沒搭上什么手,鄭煜堂和鄭蕓菡這兩兄妹,仗著有裴氏留下的老人便直接大cao大辦,偏還風風光光,簡直不將她這個主母放在眼里。 新婦入門就住修葺后的新院子,她進門這么多年,仍是那方老院子! 劉氏早早催促忠烈侯起身:“今日新婦敬茶,還要拜見其他幾房的長輩,她是舒老將軍的掌上明珠,又是太妃義女,王爺義妹,咱們豈可輕視?” 忠烈侯不愿聽這些,頂著起床氣橫眉道:“既嫁入侯府,便是侯府兒媳,還有叫公婆將她小心伺候供奉的道理?你是一府主母,何須做此小心之態?侯府的門楣,還襯不起她一個武將之女了?這種話以后休要再說!” 劉氏垂眼,溫順至極。 她不傻,不會自己站出來做這個惡人,可總要有人站出來唱黑臉,讓新婦舉步維艱。她清楚侯爺的性子,即便他再不滿,也會端著一家之主的架子,絕不插手后宅的小事。 只等他開口,她這個婆母便可名正言順教訓新婦,即便鄭煜堂不滿,她也能將侯爺推出去,看他們父子二人爭執。 果不其然,忠烈侯得知新婦睡到很晚,幾乎與長子同時起身,不僅沒有鞍前馬后的煮茶備飯,還于房中嬉笑打鬧,臉色瞬間沉下來。 劉氏以為等到機會,萬萬沒想到,新婦沒有親手煮茶備飯,卻親自給眾人備了禮。 廳堂之中,舒清桐認過家中長輩與兄弟姊妹,前腳剛接下紅包,后腳就一一對應送出重禮。 三叔鄭守陽,文不成武不就,自小就是個雙手揣袖的風流公子哥,獨愛書畫曲樂,舒清桐送了他孤本曲譜,鄭守陽險些激動地當場高歌。 二叔鄭守宗是文人,態度很是客氣,他的嫡出長子鄭煜風科舉落敗,鄭煜堂為他謀了一個小小的文書之職,勉勉強強在朝中掙前程。舒清桐送出的是衛夫人的書法真跡,二房這父子二人眼神都亮了,一副捧著都怕壓出褶子的驚喜之態。 鄭煜風雖依賴鄭煜堂謀事,但鄭煜堂從不拿這個自視高他一等,言語間還頗多鼓勵,鄭煜風便格外敬重他,如今大嫂出身將門卻兼染才氣,目光品味如此之高,他越發恭敬。 忠烈侯見幾房對兒媳都這般贊譽,心里莫名就生出了些得意。畢竟這還是他的兒子媳婦,誰不愿意聽好話呢? 忠烈侯這微妙的心情,在見到舒清桐為他準備的禮時,立馬翻倍濃烈起來。 舒清 桐竟送了他一把寶劍和一本手抄的詩冊。 忠烈侯年輕時,亦是文武雙全相貌出眾的翩翩君子,又兼侯府嫡長的出身,自是不差的。他本該從文,卻因那時大齊戰事頻發,少年熱血,當真隨軍打過幾場漂亮的仗,立下幾樁一等功。 后來他迎娶裴氏,又襲忠烈侯爵位,婚后的日子越發風順,心態就散漫了。再后來裴氏病故,他痛心許久,至今為止除了身上的爵位,便只有兵部里一個空有虛偽卻無大權的位置,就這個,還是啃得年輕時的老本。 人已衰頹,心還死死拽著當年風光不肯撒手,不愿在任何人面前放下架子,更不許別人質疑他一家之主的權威。 而今日,初入門的新婦接這把寶劍,順勢提到他當年的勇事,連立下功勞都能一一道來,令忠烈侯格外振奮,而那本詩文,竟是忠烈侯年輕時寫的詩,也不知舒清桐是哪里收集來的,煞有介事裝訂成冊,用了最貴的燙金紙,一通cao作將他這位公爹捧上文武神壇。 新婦起了頭,其他幾房焉能無動于衷,整個前廳頓時沉浸在一片七彩馬屁之中,忠烈侯心情大悅,看兒媳的眼神都變成七彩的。 佳兒佳婦??! 劉氏死死拽著帕子,在一片融洽中忽然道:“怎么不見蕓菡?長輩姊妹都出來了,她也該來拜見嫂嫂的?!?/br> 廳中笑聲止了一瞬,忠烈侯正要說話,舒清桐忽然笑道:“公爹有所不知,這把寶劍乃是當朝鑄劍大師閔須子打造,耗時過多,兒媳催促許久,今日能拿到,純屬公爹與它有緣。小姑憐兒媳昨日大婚勞累,主動請纓去取劍,怕是寅時才回房睡下。還請公爹息怒,是兒媳不懂事,勞累小姑了?!?/br> 一聽女兒連夜為他取劍,忠烈侯笑不出來了,不冷不熱的看了劉氏一眼,又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蕓菡也是心疼嫂嫂,讓她多睡會就是。 一旁,鄭煜風趁機吹捧幾句,無非羨慕忠烈侯房中都是孝子賢媳。 忠烈侯又高興起來,當著所有人,對兒媳的喜愛溢于言表,于無形中為她立了威。 舒清桐寵辱不驚淡淡一笑,眼神涼薄的略過劉氏。 劉氏心里一咯噔,不再多說。 敬完茶,二人出來,鄭煜堂很好奇:“你哪里弄來這些,竟連我都不知道?!?/br> 舒清桐:“過來之前,善兒送到院里的?!?/br> 這也是菡菡準備的。 鄭煜堂步子一滯,愣在原地。 舒清桐感動又意外。與蕓菡相識多日,她總以為這是個在哥哥們手心里捧大的小姑娘,天真逗趣,萌動可人。 但其實,她心思比起鄭煜堂更細,也更貼心。 “她一早攔我,并非是仗著有你保駕護航,耍一番驕縱,這些禮,是替你我一起擋了訓斥,還招了喜愛。她真是將府中各人的喜好拿捏的死 死地,尤其是公爹……” 舒清桐悠悠嘆道:“他日蕓菡出嫁,定會比我做的更好?!?/br> 鄭煜堂忽然皺起眉頭,抿著唇,硬邦邦道:“還早?!?/br> 舒清桐一愣:“什么還早?” 鄭煜堂沉聲道:“她才多大,談什么婚嫁?!?/br> 舒清桐好心提醒他:“她就比我小兩歲,嚴格來講,我已算成婚晚的?!?/br> 鄭煜堂不容置喙:“那也等兩年后再談?!?/br> 舒清桐第一次見他這般姿態,忍笑拍拍他的肩膀,越過他回房:“那你可要做好準備,畢竟連我一個女子都喜歡她,別兩年之后,頂不住外頭那些虎狼小子的覬覦,氣到吐血……” 鄭煜堂:…… 虎狼小子? 很好,那他更要利用這兩年時間往上走,叫那些虎狼小子們自拔虎牙狼爪,不敢輕易覬覦! 鄭蕓菡起身時,一邊梳洗,一邊聽善兒回稟早晨敬茶的種種,抿著甜甜的笑。 房中忽然安靜下來,是大少夫人過來了。 “大嫂?!编嵤|菡扭頭,甜甜喊她。 舒清桐笑著在她身邊坐下,“睡好了?” 她乖乖點頭。 舒清桐心底一片柔軟。難怪鄭煜堂寧愿被同窗那樣笑話,仍要悉心照顧她。這樣的小姑娘,誰不喜歡呢? 舒清桐心中一動,想到了六哥。此次婚事,六哥沒少在府中幫丈夫說好話,為的是什么她許是知道一些。 舒家門風剛正,也沒那些細碎的規矩約束人。不知煜堂會不會喜歡六哥,讓蕓菡嫁過去呢? 舒清桐摸摸小姑娘柔順的長發:“我是來向你道謝的?!?/br> 鄭蕓菡搖搖頭:“這有什么好謝的,我有經驗的很,大嫂放心,我爹很好哄的,你若有難處,只管來找我?!?/br> 舒清桐心中一動,看了看四周,婢子們心領神會,紛紛退下。房中只剩她們二人,舒清桐握住她的手:“蕓菡,你喊我一聲大嫂,我便是你的長輩,我且問你一句,那個劉氏,她常常給你軟釘子嗎?” 鄭蕓菡愣了一瞬,又很快道:“她在府中多年,倒從未做過特別惡毒的事情,頂多心思密了些,凡事少搭理她就是,我不會讓她欺負大嫂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