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班，秦晚跟著梁燦一塊去了小南園，一路上梁燦并沒有開口，似乎是因為智言的項目沒拿下來心情不好。

    小南園距離商業中心有點遠，跟秦晚的家是反方向，開車過去用了四十分鐘，是為了迎合客人的距離而選的地點。

    坐在車上，秦晚感覺到小腹隱隱作痛，今天剛好是生理期第一天，有一點痛也很正常，這個節骨眼她也只能硬撐。

    在地下停車場下了車，秦晚跟在梁燦身后往電梯口走。

    “周總，怎么這么巧！”

    秦晚聞言，越過梁燦的肩膀看過去，看到了周辰禹，他身邊還有一個女人，是陳夢妍。

    周辰禹似乎也同時注意到了她，但也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回應梁燦的話，“是挺巧的?！?/br>
    不是一般的巧，這偶遇的頻率，秦晚覺得要是她是周辰禹，估計也會懷疑被跟蹤了。

    第8章 chapter8

    梁燦和周辰禹寒暄完，又朝著陳夢妍笑了笑，“夢妍，你什么時候回國的，我竟然不知道?！?/br>
    陳夢妍說：“我半個月前回來的，小梁總那么忙，我也不敢打攪?！?/br>
    “你要是找我，那是我的榮幸，哪來的打攪?！?/br>
    陳夢妍看了一眼梁燦身后的秦晚，她道：“我要是找你，秦晚不會吃醋嗎？”

    “當然不會，秦晚是我的助理，不是你想的那樣?！彪S后，梁燦覺得奇怪，陳夢妍竟然知道秦晚的名字，他疑惑道：“夢妍，你跟秦晚認識嗎？”

    陳夢妍瞥了一眼周辰禹，“不算認識吧，就是見過一面，印象深刻?！?/br>
    秦晚并不想參與他們的話題，就算陳夢妍故意提到她，她也沒有開口。

    梁燦說：“今天約了客人談事情，要不然我們幾個還能湊一桌吃飯?！?/br>
    “下次吧?！?/br>
    幾個人一邊說話一邊進了電梯，秦晚默不作聲，盡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下了電梯，陳夢妍和周辰禹要去大廳靠窗的位子，而秦晚和梁燦則往包廂走。

    進了包廂，梁燦好奇地問秦晚，“你和陳夢妍是怎么認識的？”

    秦晚道：“其實不算認識，你剛也聽陳小姐說了，我們只見過一次?！?/br>
    “哦?！绷籂N道：“她可是江?？萍祭峡偟莫毶?，你跟她攀上關系，前途無量?！?/br>
    秦晚只是一笑置之。

    沒過多久，澤華的人進了包廂，梁燦起身迎接，寒暄奉承的話說了一籮筐，對方是兩個男人，一個是市場總監，名叫劉慶，瘦高瘦高的中年男人，一個是常務副總，名叫王海剛，頂著一個啤酒肚，一看就是酒rou場上的老手。

    澤華是做房產中介的，他們的同名線上平臺從pc端到手機端一直都是德普研發并代運營的，也算是大客戶。

    寒暄過后，入了座，菜陸陸續續地端上來，都是些比較高檔的菜品，還上了不少酒，紅的白的都有。

    等上好了菜，梁燦對旁邊的秦晚說：“秦晚，給兩位老總倒酒?！?/br>
    秦晚的肚子有些痛，但全程沒有表現出難受，倒酒的事情完全可以叫服務員，畢竟這里是高級餐廳，服務員提供倒酒服務的，但梁燦當著客戶的面叫她，她作為助理，也不好不給面子。

    梁燦笑著說：“王總，劉總，要不今晚我們先白后紅，不醉不歸?！?/br>
    劉慶推拒道：“今天啊，你跟王總喝，我給你們助興?！?/br>
    “別啊，劉總，酒嘛，一起喝才有趣！”梁燦隨即對秦晚道：“秦晚，給兩位老總滿上?！?/br>
    秦晚開了白酒，給他們的杯子滿上。

    王海剛從剛剛起就注意到秦晚，視線總往她身上瞄，他笑了笑，“梁總，你挑秘書的眼光怎么就那么好啊，個個挑的都跟明星似的，臉蛋好，身材也好，我記得上一個就特別像香港小姐?！?/br>
    梁燦道：“但是比女人緣，那還是王總勝一籌啊?！?/br>
    “我們這些老頭，哪能跟你們年輕人比，像梁總這樣年輕有為的，招一招手，一堆姑娘就過去了?！?/br>
    聊起女人的話題，包廂里，三個男人都笑了。

    縱然秦晚已經有五年的工作經驗，還是很討厭這種場合，男人在餐桌上談生意，但是總離不開酒和關于女人的話題，并且越說越低俗，這讓身為女性的她有一絲反感。

    她倒了酒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打算讓自己透明化，不料他們三個剛要干杯，王海剛說：“美女，你怎么不喝啊?！?/br>
    秦晚禮貌地笑了笑，“三位老總喝吧，我酒量不行，而且今天有點不舒服，就不喝了?！?/br>
    “唉，那多沒意思，我跟你說啊，不舒服就要喝酒，你沒聽過么，酒就是良藥，好多人一有病就立馬買酒喝，喝了就好了?！?/br>
    秦晚臉上依舊維持著禮貌的笑容，她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今天實在不舒服，我以茶代酒吧?！?/br>
    王海剛道：“也行，也行，來來來，干杯！”

    干了杯，梁燦湊近她低聲道：“秦晚，王總最喜歡喝酒，你別不給面子，就算喝醉了，待會我找代駕，先送你回家?！?/br>
    秦晚道：“梁總，我不是不給面子，是真的不舒服?！?/br>
    “一杯兩杯有什么問題？”

    秦晚沒再回應，而是默默地開始吃菜。對于國內的酒桌文化，她向來不喜歡，但是在工作上難免會碰到，她可以給面子配合參與，但強迫她喝酒，她則會十分抵觸，因為這種場合不比平時的酒會，一旦喝了那就是不醉不歸。

    可她清楚自己的酒量不好，不醉不歸對一個女人來說，只會自己吃虧。

    她的肚子還在痛，似乎比剛剛還嚴重了。

    下一輪碰杯開始，梁燦倒了一杯酒，放在秦晚的面前，意思是讓她喝，秦晚依舊不為所動。

    正常一點的上司，女下屬拒絕喝酒，他也就該適可而止了，可偏偏梁燦就不屈不撓。

    ——

    外廳，周辰禹和陳夢妍選了靠窗的位子，這個地方靠近江邊，通過落地窗可以看江景。

    周辰禹今天去了一趟江?？萍?，談了點事情，原本是江?？萍嫉睦峡傟惤f要一塊吃晚飯，后來陳江說剛好有點事沒空，就讓自己的女兒代他，最后就變成了周辰禹和陳夢妍一塊來吃飯。

    可周辰禹沒想到的是，竟然在這里都能碰見秦晚。

    陳夢妍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在周辰禹對面坐下。

    看桌上的菜還有很多，陳夢妍問：“辰禹，這里的菜不合你的胃口嗎？”

    周辰禹道：“不是?！?/br>
    陳夢妍剛剛去洗手間的時候，還特意路過了秦晚所在的包廂，她說：“辰禹，我剛去洗手間，路過秦晚他們的包廂，不小心看到秦晚在陪酒，看樣子，似乎喝酒還挺厲害的，他們的兩個男客戶，被她哄得很高興?！?/br>
    周辰禹眉心蹙起，而后他換上淡漠的神色，“她的事，跟我無關?！?/br>
    “我知道的?！标悏翦崃艘幌?，像是難以啟齒，“就是吧，我覺得她那樣出賣色相，影響不好，她怎么說也是軒軒的生母，要是軒軒知道自己的mama去做那樣的事，會難過的?！?/br>
    周辰禹握著杯子的手緊了緊，他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詢問意見道：“可以走了嗎？”

    陳夢妍看了看窗外，“這里風景這么好，再多坐一下，好不好？”

    ——

    包廂里的三個男人自己喝自己的，秦晚就坐在包廂里做個透明人。她生理期肚子疼得厲害，感覺快要暈過去，也不知道這一場應酬什么時候結束。

    三個男人都喝得滿臉通紅，笑聲不斷，秦晚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她只想快點結束早點離開。

    等他們敬了一輪酒，王海剛咂咂嘴說：“就我們三個大男人喝酒，怪沒意思的?！?/br>
    梁燦立即明白他的意思，他看著旁邊的秦晚，“秦晚，既然你不喝酒，你坐過去王總那邊，幫忙倒酒?！?/br>
    秦晚也不是初入職場的小白，所謂倒酒，就是陪酒。

    秦晚覺得，這已經是她的極限，“梁總，不好意思，我肚子特別痛，想先走了?！?/br>
    梁燦喝多了酒，此時已經微醉，“幾位老總都沒走，你走那么快做什么，快，去給兩個老總倒酒?！?/br>
    雖說梁燦喝了酒，但秦晚心里已經積了不少怒意，她今天已經仁至義盡地保持禮貌，但是她覺得已經沒有這個必要再保持下去，如果因此而丟掉這份工作，她也覺得一點不可惜。

    秦晚覺得自己撐不住了，也不想硬撐，她拿起包，“你們慢慢喝，我先失陪了?！?/br>
    王海剛端起倒了半杯紅酒的杯子，攔住了秦晚的去路，“小姐，你都還沒怎么喝過呢，來，喝一杯紅酒，紅酒對女人好，美容養顏的，喝了你就越變越美，越變越美?！?/br>
    秦晚冷著臉，“我說了，我不舒服，不能喝酒?！?/br>
    “你們這些女人，老師說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我見多了，不就是不給面子嘛?！蓖鹾偘丫票诉^來，咧著那張豬一樣的臉笑，“快，聽話，喝了酒，那什么病都好了?！?/br>
    秦晚接過杯子，而后再松開了手，那一個玻璃杯垂直掉落，啪一聲在地上支離破碎，濺起的紅酒汁打在了秦晚黑色的裙子上。

    包廂突然變得很安靜。

    秦晚面不改色，眼睛里幾分寒意，“你看，我都說了我不舒服，連杯子都拿不穩了?！?/br>
    王海剛剛剛被嚇了一下，他反應過來，“你就是故意松手的！”

    “王總看錯了?！鼻赝砝渲?，繞過了他，拉開了包廂的門，出了去。

    她先去了一趟洗手間，她發現自己的手有點抖，臉色也有些發白，是生理期疼的。

    打開手機想要看看是否有網約車，沒想到這個時候，手機快沒電了，她只能去門口喊車。

    秦晚疼得厲害，摟著肚子蹲在地上緩了緩。

    “沒事吧？”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抬起頭發現問她的人正是周辰禹時，秦晚覺得自己的腦子也跟著混亂，她竟然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周總……”

    秦晚扶著墻站了起來道：“我手機沒電了，沒辦法約車，你看，能不能搭你的順風車？”

    周辰禹看著她的模樣，有些憔悴，身上還有很重的酒氣，他斷定她是酒喝多了。

    “嗯，可以?！彼氐?。

    第9章 chapter9

    旁邊的陳夢妍故意道：“秦晚，我剛路過你們包廂，看你們里面好熱鬧啊?！?/br>
    秦晚沒回答，就算她腦子混亂，可她還是知道的，陳夢妍并不是在關心她，她今天沒精力跟她玩心機。

    周辰禹道：“夢妍，我先送她回去，你自己開車回去，注意安全?！?/br>
    陳夢妍有些不服氣地應了一聲，她特別后悔自己竟然開了車過來。

    秦晚跟著周辰禹下了地下停車場，而后上了他的副駕座。身子有了依靠的地方，她呈放松狀態靠坐在椅子上，開始閉目。

    她現在全身沒有力氣，被生理期折騰成這個樣子，她還是第一次。她聽人說過，生過孩子的女人不會痛經，看來也不一定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