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
傅陵語氣沉下:“是誰?” 門外的小傅很是一怔:“……哥,是我?!?/br> 小傅大人特意飛快地趕過來,想著時辰尚早,里頭應該還沒培養出什么熱烈的氣氛,應該不打擾。 他也沒想到,他哥句話之間,就已經和人親在一起了。 不過聽完這個語氣,他就想到了,瞬間涼上半截。 傅陵聲音依舊沉下:“什么事?” 小傅端著一碗湯:“今晚的宴上有清燉鴿子湯,裴老先生說大補,我想著正好趁熱……” 第90章 休養(四)阿言;離別 小傅大人的話音剛落,蘇遙便笑出了聲。 氣得大鴿子又在他額上啄一口:“你還跟著他笑話我?!?/br> 蘇遙只笑道:“我要吃鴿子湯?!?/br> 傅大鴿子自然寵著蘇老板,便把所有的賬都算在了小傅身上。 小傅聽到門一開,緊接著就瞧見他哥一張黑沉的臉。 小傅把餐盤一遞:“哥我飛快地就滾了?!?/br> 傅陵還沒說上話,自家二弟拔腿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傅陵手中,只剩一只大燉盅,里頭盛著鮮美的鴿子湯。 還有一只肥嫩的鴿子。 傅大鴿子憋屈。 外頭天涼,中秋時節的夜色已融入些微薄的寒意。 傅陵只好關上門,轉身又瞧見蘇遙一臉促狹的笑意。 蘇遙便看見傅陵勉強舀出半小碗鴿子湯,又抿抿唇,不情不愿地從大鴿子身上拆下點rou,拿起小瓷勺:“我喂你?!?/br> 蘇遙笑吟吟,便又對上傅鴿子一雙烏黑的眸子:“不許笑我?!?/br> 怎么還委屈巴巴的呢。 這湯很是醇香,蘇遙咽下兩口,才笑道:“鶴臺先生若是不拖更欠稿,不就不用被燉成鴿子湯了么?” 傅陵委委屈屈地瞧他一眼。 蘇遙暗自發笑。 我一個催稿的還沒委屈,寫稿的倒先可憐起來。 蘇遙便又提醒:“《江湖一葉刀》的第一卷 書稿,是五月底交上的。鶴臺先生回頭不大忙了,好歹記得寫一點?!?/br> 傅陵還想著忙過這陣子,就整日躺在家中抱美人了。 美人居然催他稿子。 傅鴿子又喂人一口:“也不是我不想寫。這書我在腦子里想完,我就開心過了,這還要寫出來,多麻煩?!?/br> 瞧鴿子這話說的。 舊京的看官又不能去直接看你的腦子不是? 再說旁的書也罷了,《江湖一葉刀》已然出過本,挖坑不填可真不行。 蘇遙便哄他:“你多少寫一點??倸w鶴臺先生拖個稿也是常事,年底前總要再出一卷吧?!?/br> 美人真好說話。 鴿子的心里,就順理成章地把截稿日期延到了年底。 然而還不知足。 又試探道:“那我要是年底前還寫不完一卷怎么辦吶?” 蘇遙瞬間蹙眉。 “我寫我寫?!?/br> 傅鴿子放下小瓷碗,又湊近笑笑,“寫不完我一定賠你?!?/br> 蘇遙被他握住手,不由好奇:“寫不完你拿什么賠我?” 傅陵微微低頭,輕快地在蘇遙唇上吻一下:“用我抵債行嗎,蘇老板?” 蘇遙面上霎時guntang,從面頰紅到耳尖。 一般是害羞,一半是氣的。 好大一只沒臉沒皮的鴿臺先生。 蘇遙羞惱:“我要再吃一碗鴿子湯?!?/br> 傅大鴿子越發臉皮厚:“你吃得高興了,我能不寫嗎?” 蘇遙只推他:“快去盛?!?/br> 傅鴿子一回生二回熟,十分熟練地就給蘇遙再盛一碗,又笑吟吟地湊過來。 中秋之夜在大鴿子與書鋪老板的來回扯皮中度過,蘇遙到底也沒聽到傅陵應一聲什么時候交稿。 這催稿之路愈發艱難。 還以為確立關系后會好點。 并沒有好。 瞧著原本只需要蘇遙貢獻點廚藝,往后怕不是還得貢獻點色相。 大鴿子臉皮忒厚了。 等我身體好些,就天天燉鴿子吃。 蘇遙這般想,但痊愈卻并沒有那么快。 許是入秋天氣一天較一天地涼,蘇遙再足不出戶地養上半個月,才終于能利索地下地走走了。 他身體虛,裴儀再三再四地囑咐不能吹風著涼,傅陵也不敢讓他多走動。 剛剛入九月,蘇遙便穿上夾層了。 “多穿比少穿好,好不容易才好些,萬一冷著……”傅陵給他仔細地系著腰上衣帶,只彎起眉眼,“旁的不說,萬一冷著,你再讓裴儀怎么辦呢?” 蘇遙只好點頭,又瞧鏡子:“總覺得胖了不少?!?/br> 就傅鴿子那個喂飯的習慣,不胖都奇了怪了。 傅鴿子的眼光和他這個習慣一樣迷,只上下打量:“哪里胖,我還覺得你太瘦了?!?/br> 他摟住蘇遙的腰,附在蘇遙耳畔低語兩句,蘇遙一抬頭,面上刷一下紅了。 傅陵摟住他不放,再低聲道:“所以你得多吃點?!?/br> 蘇遙耳尖泛紅,偏過頭不理會他。 外頭的事快收拾妥當,傅陵陪著他的時間越來越多。 一天天的,就知道說不正經的話。 暢銷書作家的sao話可真多,偏蘇遙臉皮特別薄,傅鴿子逗人都快上癮了。 但逗完還得哄回來。 傅鴿子撇過方才的話,與他閑聊兩句書鋪中事,蘇遙才肯理他:“已經找到店面了么?” 日前舊京秋風起,一夜大風,把書鋪的一扇老窗戶松動的窗欞吹斷了。 傅陵道:“是齊伯選的。他說左右窗子破開,不如趁機整個兒把老房子裝修一番。你暫且不回去,舊京秋日天氣干燥,也正好趁時候?!?/br> 又道:“如今書鋪進賬多,也有成安在幫忙看著,你不必擔心工期進度?!?/br> 蘇遙點點頭,又念起成安:“他與那個暗衛……” 傅陵只笑道:“我問他,他可勁兒推說并沒有,別別扭扭的。且隨他去吧,什么時候他想明白,什么時候再說?!?/br> 他又貼貼蘇遙耳畔:“你還想著幫別人辦婚事,我們的婚事呢?” 蘇遙不由面上微紅,輕聲道:“去見見你家人么?” 傅陵從背后抱住他:“以后也是你的家人。我那日問,他們早已準備上好多東西,就等著見你了。過些時日是我六弟大兒子的五歲生辰,你要不要先和我回去一趟?只當是露個臉?!?/br> 蘇遙心下波瀾微動,輕輕點個頭,卻又記起:“你六弟的兒子都五歲了?” 傅陵挑眉:“人家比我會追心上人?!?/br> 蘇遙再度面紅耳赤。 鏡中身影成雙,映出一對如膠似漆的璧人。 傅陵幫蘇遙穿戴好,是為了趁著中午日頭好,出門看看院子中的菊花。 舊京的金菊比不得京中,卻也是好看極了。 物阜民豐之處,便有這些養花養草的營生。舊京府衙新進一批金菊紫菊綠菊裝點門面,蘇遙便想出來瞧瞧。 正午日頭正盛,蘇遙沿著廊下走,便瞧見滿院子金燦燦,迎著日頭,開得熱烈而繁盛。 好花好景,人的心情也會好些。 古代又沒有手機網絡,蘇遙躺著養病的這段時日,憋得只能靠聽話本來解悶。 如今雖能走動,卻也走不多遠。 一是身體原因,二來他這院子守備森嚴,旁邊就是阿言的住處,進出皆很麻煩。 蘇遙遠遠瞧見數位魁梧的羽林衛,再度念起,他當真有許久沒見過阿言了。 他如此想,自月洞門處便拐出一人。 豐神俊朗,端嚴方正,先抱拳行個禮:“見過蘇老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