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an臣他懷了龍種_分節閱讀_13
承祿霎時驚了,他還是第一次見云相露出這種近乎怨婦的表情,從前他總是眉飛色舞、意氣風發。 云歇稍尖的下巴抵在手臂上,瞥了眼緊閉的殿門上掛著的鎖,桃花眼黯淡,低落道:“他是不是……不肯放我走?吩咐你在這監視我?” 承祿一時語塞,因為云歇說的是事實。 云歇未等他應聲,倏然嗤笑,面帶自嘲,自顧自地說了:“也是,他又怎會放我走?畢竟……我犯了那么大罪,現在一無所有,也就這賤軀,還能入得了他眼,供他賞玩馳|騁,我竟未承想,自己縱橫十余載,最后落的這番境地……” 向來囂張跋扈的人突然這樣,承祿登時手足無措,湊上前安慰:“云相,您且放寬心,陛下他、陛下他……” 承祿心下叫苦不迭,陛下勒令他不得胡言亂語透露實情,他也不敢告訴云相其實陛下待他一片真心,這可如何是好? 云歇偷瞥他一眼,忍著疼暗暗掐了自己一把,悄悄往下拽了拽本就未穿妥當的衣服。 承祿見他眼眶微紅,頂囂張的桃花眼因水汽逐漸迷蒙,登時慌了神,又見他雪白的脖頸上延伸進衣袍里的惹人遐想的青青紫紫,瞬間僵立當場。 陛下竟這般……這般粗魯,云相這樣嬌生慣養的人,竟被……竟被折磨成這樣。 可不應該啊,陛下他明明不至于此。 云相頂要面子的人,又怎會輕易將傷痕展示于人前?更何況是這種痕跡…… 承祿剛起了點疑心,云歇便剜了他一眼,佯裝惱怒,一拍桌子喝道:“閉上你的狗眼!” 然后火急火燎地開始整理衣服,期間纖長的手指不住發顫。他把自己裹得緊緊的,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堪可怕的回憶,魘著了,面色發白,雙瞳焦灼又空洞。 承祿瞬間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他在想什么呢,那衣服定是不經意間落了,他這冒失的窺視,竟給云相造成了二次傷害。 云相性子烈,陛下又剛失而復得,情緒極混亂高漲,這一來一去之間,陛下保不準真獸|性大發,施虐凌|辱云相…… 這樣一個鮮衣怒馬的美人兒,卻成了今日這幅頹敗絕望的樣,任誰見了,都會惋惜心痛不已。 承祿徹底慌了,哆哆嗦嗦半天,也擠不出個安慰的話,只覺喉嚨發干,口腔發苦,恨自己嘴笨。 云歇痛苦地闔上眼,聲音輕得像抓不住的云:“我這還不如死了罷……” 承祿心下大驚,云相竟有死志! 想想也是,他這樣驕傲的人,之前位極人臣,何其體面風光,如今卻被幽禁深宮,與孌|寵無異…… 承祿設身處地一想,便覺這要是換了自己,肯定也失了活下去的念頭,云相現在一無所有,又以為自己前途灰暗…… 承祿越想越心驚,焦灼道:“老奴去叫太醫過來看!” 承祿自己先否了:“太醫不頂用!老奴去找陛下!您一定在這等著!” 承祿邁著老寒腿火急火燎往外走,顫抖著手開鎖。 眼下只有陛下將這一樁樁一件件的說清楚了,才能讓云相放寬心,重燃生的希望。 云歇悄悄抬頭偷笑,見承祿轉頭,立即又低下,泫然欲泣又生無可戀。 承祿出去,剛要把門再鎖上,云歇自嘲一笑:“別鎖了罷,我能逃到哪里去?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他也會把我再抓回來……” “再說,你不說我也知道,內殿只有你一人,這外頭,怕是重重包圍?!?/br> 云歇垂眸,揚了揚袖子,從承祿這個視角看,竟是在偷抹眼淚。 云相竟然……哭了? “好好好!都依你!”承祿忙道。云歇說的沒錯,這外頭的確有不少侍衛看守,他根本不可能逃跑,自己又何必再觸他霉頭。 承祿往外飛奔。 云歇還沒來得及高興,眼見承祿折返,心下暗罵一聲。 “您一個人在這,沒個伺候的不成的……”承祿話雖這么說,其實是不放心云歇一個人呆著,怕他想不開尋短見。 承祿把心一橫:“老奴叫個人進來伺候……” 反正陛下不可能將云相藏一輩子,云相假死復蘇的消息早晚會傳出去,他違背陛下旨意,也頂多被責罰,這云相要是出了任何意外,他就別想活了。 云歇心道不妙,靈機一動,嗤笑反問:“讓別人也來見見我現在有多落魄狼狽?” 承祿立馬惶然搖頭:“老奴不是這個意思!老奴是擔心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