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麻煩
因著擔憂蘇素的身子,宮宴上的林清言一直都心不在焉的,面對那些說著恭維的話的大臣們,更是沒有心情理會,一整晚就冷著臉,不過因著平時他也是這幅面無表情的模樣,大家也都習慣了。 倒是姜淮似笑非笑地打量著他,遙遙向他舉杯,嘴角一絲略帶嘲諷的笑,讓他原本就邪魅的俊臉更添了幾分風流。 林清言瞟了一眼就又呆呆地望著自己眼前的酒杯發呆,這種宴席就是無聊。 可是他沒想到的是,他不去找麻煩,麻煩竟然來找他了。 衛國公府的世子柴駿借著三分醉意,竟也敢跑到他面前鬧事。 只見柴郡滿臉通紅,口齒不清地拿著酒壺來到林清言跟前,傻笑道:“你這小子也太不識抬舉了吧,我meimei等你那么多年了,你竟沒有一個交待!” 林清言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又想著他渾身酒氣,萬一沾染在自己身上了,回到家熏到蘇素怎么辦,于是又離他遠了一點。 柴駿又上前幾步,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線了,語氣變得兇狠了一點道:“我告訴你!我meimei是多么尊貴的人兒,她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你要再敢推三阻四不知好歹,別怪我不客氣了!” 林清言冷聲道:“世子醉了,說混話了?!?/br> 旁邊的世家子見林清言那俊臉黑沉如水了,又想起他是戰場上的黑臉羅剎,戰無不勝的戰神,自西北那戰役后,更是皇上的新寵,正圣寵優渥著呢,哪能是他們能得罪的? 于是忙扶著柴駿,笑著說好話:“林公子見諒,柴公子喝多了,說的話都是胡話,你別多心?!?/br> “就是就是,可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柴駿卻不領這些人的情,掙開他們的手,撒起酒瘋道:“你們才喝醉了!我今天就是要為我家meimei討回公道的!他這個負心漢!薄情寡義!娶了一村婦放在家里,也不知道是怎樣粗鄙的婦人才不敢讓她出來見人?!?/br> 說完后就自己一人大笑,其他人則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只能僵硬地看著林清言,臉上再也露不出笑容。 林清言冷眼看著醉得要趴在別人肩膀上的柴駿,冷若冰霜。 可是柴駿卻不知危險已經悄悄來臨了,還繼續道:“那山野之婦哪能和這京中的千金小姐相比,更是連給我meimei拎鞋子的資格都沒有!” 雙手握拳,林清言薄唇緊抿,再也不似剛剛平靜了,而是一種暴風雨來臨前的壓抑,狂怒。 他一拳打到了柴駿的臉上,力度之大,甚至將扶著柴駿的人也一同打翻在地。 柴駿活生生了挨了他這一拳,臉上頓時淤青了,腫了起來,不過也因此酒醒了一半了,破口大罵道:“哪個王八孫子!竟敢打大爺!” 周圍的人顧不上疼,忙扶著柴駿從地上爬起來,見他半張臉都淤青了,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誰不知道這長公主最疼的就是她的一雙兒女了,這柴駿剛出生,長公主便親自到圣上面前請求立柴駿為英國公府的世子,因著從小被人寵著讓著尊敬著,柴駿的性子便被養成了囂張跋扈。 雖然不至于魚rou百姓,橫行霸道,但是在京中貴族的圈子里,柴駿和柴宓兒這兩位小霸王是出了名的任性,只能順著毛捋,一旦有人敢頂撞他們,下場非死即傷,即使是官家公子小姐也難逃一劫,于是出于對皇權的畏懼,一般的世家公子小姐不是對這兩人巴結討好,要不就是敬而遠之,就怕惹了一身麻煩。 柴駿狼狽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剛想再罵幾句,但是一張嘴就從嘴里吐了口血,當他看到地上的血跡時,忙慌了神:“我吐血了!我吐血了!快請太醫!” 周圍的世家公子見狀也嚇得不輕,忙扶著柴駿走出了殿外。 林清言則被人完全忽視了,他擦了擦自己的手后,就像是什么事都沒發生過般,又坐著看眼前的杯子發呆。 反倒是一旁的官員皇族在議論紛紛,對著他指指點點,如蠅蚊之語,讓他不勝其煩。 不遠處的姜淮將這一幕全部收入眼中,將杯中的美酒一飲而盡,眼中全是得逞的笑意。 見林清言對蘇素的如此維護,更是稱他的意了,林清言越是在乎蘇素,那待他知道姜牧竟敢打蘇素的主意時,就會更加氣憤,盛怒,那他就更容易得到他想要的結果了。 不過想起蘇素那如白蓮般精致無瑕的臉龐,和身上那迷人的幽香時,更是不覺心猿意馬,那樣的美人,別說是京城中找不到幾個,即便是放眼天下,也未必能找到幾個能與之媲美的。 宮宴一結束,林清言便先抱著林若嵐快步往馬車旁走去,此時的他是那么迫不及待地想回到侯府,想呆在蘇素的身旁,回想起她那蒼白的臉色,林清言便是一萬個不放心,急切的心情讓他的步子邁得更大了。 柴宓兒得知自己的兄長與林清言有爭吵,拎起裙子便要追隨林清言而來,她滿頭的步搖金釵,跑起步來叮當地響,在黑夜中閃著亮光:“清言哥哥!你等等我!” 林清言恍若未聞,而是加快了腳步上了馬車。 倒是懷里的林若嵐提醒道:“爹爹,有人在叫你?!?/br> “嵐兒聽錯了,你娘在府里等著咱們呢,咱們可得快點回去,可不能讓你阿娘等急了?!?/br> 林若嵐一聽到蘇素在等他們,哪里管得了旁人,忙點頭道:“快回去!” “真乖!”林清言將林若嵐小心地放在一旁的軟墊上,才吩咐下人道:“快走!” “是?!?/br> 車夫一揚鞭子,馬車便緩緩前行了。 柴宓兒見林清言對她避而不見,心中又氣又急:“給本郡主停下來!” 車夫聽到柴宓兒的怒吼,嚇了一跳,忙向車里的林清言道:“大人?” “不用管,快走?!?/br> “是?!?/br> 柴宓兒見馬車非但沒有停下來,反而是更快速地向前走了,越發氣憤了,直直地跑到了路中間,伸開雙手攔住了馬車,臉上全是驕橫莽撞。 車夫一見這貴族少女這般魯莽的行為,嚇得馬上牽住韁繩,將馬車堪堪停住了,見少女毫發無傷才擦了擦冷汗。 想開口責罵兩句,但是又沒有那個膽量,畢竟人家是郡主,自己只是一個車夫,地位如此懸殊,他怎么敢開口,只好顫顫巍巍地對車里的人道:“大人,您看這該怎么辦?” “繞過去?!避嚴飩鱽硪魂嚤錈┰甑穆曇?,聽得他這么一個大小伙子都忍不住顫抖起來,這可比閻羅王的聲音還要冷,還要有戾氣。 “是?!?/br> 就在他剛要揮鞭子時,那少女竟然直直地跑了過來,趴在車窗上,帶著哭意祈求著:“言哥哥……” 林清言一陣頭疼,看著有些狼狽的柴宓兒,不耐煩道:“郡主有何事?” “言哥哥,我有話要對你說!” “我們之間無話可說?!绷智逖岳淝宓鼐芙^道:“還是請郡主快離開,別耽誤了臣回府的時辰?!?/br> 柴宓兒被林清言這無情的話語傷透了心,但仍然倔強地看著他,黑暗中的林清言如黑夜中的盛開的曇花般,即使是生氣煩躁的表情也美的讓人心醉。 “言哥哥!我不會輕易放棄的!” “郡主請便就是了?!?/br> 林清言說罷便吩咐車夫馬上離開,車夫不敢耽擱,一揮鞭子,馬車便快速地前進起來,徒留下柴宓兒淚流滿臉地停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