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夜半求救
夜色沉沉,正是寧靜入夢時分,卻有一隊人馬快馬急趕,轟隆狂奔。 天子腳下,歷來都是人人向往的富貴地,但,也是無數人夢斷命喪的是非地,夜半時分如此快馬狂奔,難免不惹人惶恐。 人馬卻是停在了端木府前。 先是狂奔的馬蹄聲,而后便是砰砰的敲門聲,守夜的門房來福直接嚇得腦袋空白面色如紙,動都不敢動,哪里還敢去開門。 萬一…… 萬一是萬歲爺命人來拿老爺的可怎么辦? 官場勢力盤根錯節,風云日日都在變幻,再加上圣心難測,誰也不敢擔??s著尾巴老實做好本分事就能太平,前兩天萬歲爺身邊最得寵的公公不就莫名其妙被打了個半死么? 那可是跟了萬歲爺幾十年的老人,從小就跟著他的,最是了解他的脾性,沒侍候或者好做錯事的可能性應該很低,還不是說打就打了,還打了個半死,半點理由都沒有。 相比之下,他們家老爺被責難的理由可就比那位公公實在多太多了…… 正慌亂的侍候,敲門聲止,傳來個虛弱而焦急的女聲:“開門!誰在里面?來福還是成貴?我是夫人身邊的秋蘭,來的都是凌王身邊的人,十萬火急,快開門!” 來?;剡^神來,認出那聲音確是白蓉身邊的秋蘭,又聽說十萬火急,趕緊開門。 “秋……” 原還想為自己遲開門尋個理由,卻不想門才開,秋蘭便白個臉被凌王府的侍衛扶了進來,也不知道她哪里疼,走得很怪異,劈頭蓋臉就打斷他的話:“這位是凌王身邊的彭大人,趕緊帶他去云軒!” 說罷,遞上白蓉身為端木府當家主母的令牌。 白蓉今天為端木蕊去凌王府至今沒回,如今凌王又如此陣仗派人來尋跟大小姐回來暫住云軒那位公子,來福不用細想便知,定是二小姐端木蕊出事了,怕是宮里的太醫都鎮不住,秋蘭走路怪異多半也是騎馬趕路顛傷了什么地方,忙也不敢耽擱,命了人去一趟端木泓那兒通報,便匆匆親自引彭濤去往云軒去。 默言早已從沉香閣回來,但未睡下,而是捧著諸葛芊芊命卉珍送來那本書繼續研究。 書上記載的針法和他的功法結合,是諸葛芊芊大膽的假設,從未得到過驗證,是否能將兩者優點結合并發揮到極致,不論是她還是他,都不敢說得太滿。 若能找個人先試一試…… 咚咚咚。 匆忙的腳步聲凌亂,還伴著盔甲與兵器輕微的摩擦聲,拉回默言的心神。 才微微蹙起眉,門便被敲響了:“屬下彭濤,受凌王之命請默言公子速去凌王府一趟?!?/br> 雖半字沒說是為了救端木蕊,可默言還是猜出來了。 以諸葛芊芊和端木蕊蕭凌陌之間的過節,他是該拒絕的,也不信蕭凌陌會因為他拒絕就真的跟他過不去,頂多做做樣子給世人一個交代,可…… 看了看手中的書,默言抿唇站了起來,將書貼身放好便背起藥箱去開門。 彭濤沒想到默言竟然如此輕易便愿意走一趟,反而怔了。 印象里,這位默言公子就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般好脾氣好說話,只要有求就必應,但實際上,他卻并不是什么好相處的主兒,更不會有求必應,至少在凌王府那么久,就沒誰能真正意義上的跟他搭上話。 倒是,他對前凌王妃很熱腸,為她甚至幾次跟凌王杠上,還險些動手…… 如今凌王與那位和離了,他卻就一下好說話起來了? 默言好像沒看到彭濤的錯愕一般:“我去與芊芊說一聲?!?/br> 芊芊?! 彭濤再度驚愕,默言卻已直接越過他,徑直往沉香閣去了。 *** 凌王府,燈火通明。 端木蕊昏迷不醒,卻又噩夢不斷,時不時囈語幾句,卻沒人聽得清她說的是什么,也叫不醒。 繼續下去,別說胎兒,就是她本人也非常危險了,接連來的兩位太醫們卻已束手無策,讓蕭凌陌另請高明便匆匆離去。 白蓉守在床邊,早已哭成淚人兒,見蕭凌陌出去一趟回來,面色就變得凝重,不禁脫口而出:“那默言公子果真不肯來?” 蕭凌陌回過神來,收斂凝重道:“彭濤還未回來?!?/br> 白蓉詫異:“那凌王殿下這是……”話到一半猛然意識到自己一介婦人不該問,忙垂眸低下頭去,恰好這時端木蕊又突兀尖叫一聲。 “不要過來!這是我的!我的!” 這一次,屋子里的人都聽清楚她說什么了。 蕭凌陌蹙眉,余光卻瞥見白蓉身后的顧mama和床邊待命的云書臉色不太對勁,還生怕被誰察覺似的,匆匆埋低臉。 冷不丁的,他忽然間想起之前白羽幫諸葛芊芊帶的那句話——五歲那年冬從我這里騙去的東西,我會拿回來的。 還有今天,端木蕊之所以變成這樣,是因為蕭堯那番話…… 【你的選擇會讓你如了這個意的……我說得對嗎?蕊夫人?!?/br> 那年的冬天,端木蕊從端木芊芊那里騙去了什么東西? 蕭堯說的如他的意,又是哪一個意? 蕭凌陌不是蠢的,一連串的事情哪能不想到什么,只是,他不愿意相信,也不能接受,更無法承認自己真的被騙了,被一個女人耍得團團轉,落個被唾罵責難,進退兩難的地步! 然而他看向端木蕊的眸光還是沉了一沉,有殺氣翻涌。 恰在這時,郭濤回來了。 照著時間推算,郭濤回得比預計的早了很多,蕭凌陌都有些錯愕,但他很快便回過神來,大步迎向默言:“默……” 才張嘴,便被默言抬手打斷了。 為了諸葛芊芊,兩人甚至差點動過手,如今自己有求于人,蕭凌陌自端不起架子,抿了抿唇便讓出路來,好讓默言方便走到床前。 “默言公子,求您救救蕊兒?!卑兹匾泊颐φ酒鹱尦龅纼?,邊抹眼角邊哀求,那姿態低得,只差沒直接給默言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