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爆炸
“這個……”玉老太太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說。 玉老爺子沉著臉,倒是承認了,“兩年前安安在莫家看見殷越澤,記掛了兩年?!?/br> 這種事情,隱瞞是沒有必要的,該知道的時候還是要知道。 玉恒清臉色鐵青,“你們怎么不和我說呢?” 玉老太太底氣不足,“安安……怕你知道了,會怪她,所以……” “所以你們就一直瞞著我?”玉恒清忍下怒氣,“殷越澤是誰?兩年前他就和悠然在一起了,安安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上他?那可是她妹夫!” “我們知道?!庇窭咸慕忉尨藭r就顯得有些無力,“我們已經勸過了,安安也答應會聽我的話,不再惦記殷越澤?!?/br> 玉恒清想到之前兩位老人帶著玉寧安來云城旅游的事,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們之前是不是瞞著我,帶安安做了什么?” 玉老爺子朝玉老太太使眼色,玉老太太一直關注玉恒清的神色,沒看見他的示意,一時放松,下意識把之前的事說了。 “也沒什么,就是帶安安去殷家小住了幾日?!?/br> 玉恒清本能感覺不可能是小住幾日這么簡單。 “就只是小住幾日嗎?”他懷疑道。 玉老太太對上他的眼睛,一陣心虛,不由自主就說了更多。 “也不完全是,還讓老殷介紹越澤和安安倆人認識認識,也是那個時候,我們才知道越澤已經和悠然結婚了?!?/br> 玉恒清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壓下自己的火氣。 難怪悠然不愿意回玉家,這恐怕也占其中一部分原因。 “其他的暫且不想,悠然不喜歡安安是一定的,就沖這一點,安安必須跟著紀雙?!?/br> 玉恒清語氣斬釘截鐵。 玉老爺子嘆了口氣,清楚他的決定既然已經下了,想改變就很難。 至于玉寧安,只能從別的地方,精神上物質上,多補償一些,或者為她找個好丈夫。 “你這樣說,是確定悠然一定會回來嗎?”若玉寧安走了,宋悠然依舊不肯會玉家,豈不是得不償失。 玉老爺子的擔心不無道理,玉老太太也很憂心。 “不確定?!焙退麄兊膿鷳n相比,玉恒清就比較淡定,“我可以確定的是,安安不走,悠然一定不會回來?!?/br> 其實他對宋悠然回不回玉家,沒有那么多堅持了,孩子好好的,自己能在她身邊看著她幸福美滿,有自己的孩子過完后半輩子就很高興了。 玉老爺子心里有些發堵,卻沒有再說什么。 …… 中秋過去,迎面就是殷越澤所說的游輪夜宴,宋凌聽說后很感興趣,問過手下,才知道那邀請函自己也有一張,當即決定跟著一起去看看。 慕云深有事,去不了。 出發的當天下午,慕云深在自己辦公室桌子上看到游輪夜宴的邀請函,剛收到抽屜里,助理匆匆趕過來,說本來約好談合作的老總臨時有事來不了了。 他擺擺手示意助理下去,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兒,又翻出那張邀請函,指尖擱在桌上輕輕點著,半晌捏著邀請函邊緣起身往外走…… 宋悠然對于江城的游輪夜宴始終心有疑慮,越是靠近,那種熟悉的感覺就越大,想破腦袋也想不起來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他們和宋凌的車因堵車而分開了,宋凌那邊遠遠超過他們,前面發生一場車禍,堵得死死的。 殷越澤察覺到宋悠然的不安,低聲詢問:“怎么了?這么緊張?” “我不知道,總感覺有什么重要的事忘了,怎么也想不起來?!彼斡迫恍奶行┘涌?,好像即將有什么事發生。 堵了大概有半個小時,終于疏通了。 殷越澤抬手看了看腕表,眉頭微蹙,“堵車時間太長,可能趕不上了?!?/br> 宋悠然毫不在意地笑笑,“沒事,趕不上就不去了?!?/br> 那樣省下總是心神不安的。 她翻出手機,刷了刷新聞,看到有關今晚游輪夜宴的報道,照片上一艘巨大輝煌的游輪??吭诮呛0渡?,一個人站在游輪腳下,顯得那么渺小。 它猶如驕傲的王者,船頭朝著大海的方向高高揚起,傲視群人。 海岸馬路上,停著一排豪車,從這里可以看到整艘游輪的全貌。 宋悠然怔怔望著那張照片,陷入回憶的思緒。 眼中眸光幾度變幻。 疑惑,茫然,凝重,震驚,驚恐…… 想起來了,她想起來了! 這場在江城海岸的游輪夜宴,前世上過電視。 它簡直是上流社會的一場災難! 那條新聞,在全國引起強烈震動,她怎么能忘了呢?! 宋悠然的手緊緊抓上殷越澤的手臂,慌忙道:“阿澤,這個游輪不能上!” 殷越澤沒往深處想,把表亮給她看,“你想上也不行了,時間已經到了,游輪該啟程了?!?/br> 誰知,宋悠然的臉色刷一下白了。 “不,不行,阿澤,你有沒有交往好的朋友在船上,快叫下來,快點!再晚就來不及了!會出事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抖著手指給宋凌打電話。 一定要來得及,一定要來得及。 宋悠然不斷在心里告訴自己…… 江城海岸。 宋凌望著眼前巨大無比的游輪,看看時間,然后再看看時間。 一個手下給他打電話,他接通聊起來。 聊著的同時不忘看時間。 游輪馬上就要開了,宋悠然和殷越澤依舊沒有到,宋凌不由疑惑,難道是已經到了進去了,但是自己沒注意看到? 應該是吧,畢竟有好幾個入口,自己只有一雙眼,怎么也兼顧不到好幾個地方。 這樣想著,他接著電話踏上游輪的階梯。 黑色的皮靴踩在鐵質階梯上發出清脆的咯吱咯吱聲。 宋凌剛掛掉這個電話,宋悠然的電話就進來了,接通后那邊傳來她驚恐的叫聲。 “哥!你上游輪了嗎?!” “正在上,怎么了?”宋凌察覺她聲音有異,便停下上去的腳步。 “不要上!快下去!那個游輪有問題!”宋悠然急的血壓都快飚上來了,“如果游輪已經開了,你就立馬跳海,想辦法逃走!快點!” 宋凌皺眉,看看上面還有一小節的階梯,想了想,決定聽宋悠然的話下去。 所幸游輪并沒有開,他還沒落到需要跳海的地步。 工作人員正在關閉入口,宋凌在入口關閉前下了船,對宋悠然道:“已經下來了,游輪有什么問題嗎?” 他回頭看看游輪,游輪已經啟程,漸漸遠離海岸。 宋悠然聽他說下船了,心里放松不少。 “我突然想起來,前世江城海岸發生過一起重大災難,被譽為上流社會的衰敗史,就是因為游輪夜宴,那一場宴會中游輪嚴重漏油,引起劇烈的爆炸事件,幾乎全軍覆沒,只有幾個人僥幸逃出來?!?/br> 宋凌聞言,神色凝重,“你確定嗎?” “我不確定,因為我不知道這個世界會不會因為我的出現而改變軌跡?!彼斡迫浑m是這么說著,心里卻覺得這種可能性非常小。 這個游輪夜宴,和她基本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重生的蝴蝶效應只會在她接觸過的人中產生,她自認改變不了這種重大災害事件。 宋悠然焦急把真相說出來,下意識忽略了身邊的男人,也沒有注意到男人帶著探究的眼神。 豪華游輪上。 慕云深在一片精致妝容與晚禮服中來回穿梭,怎么找都沒找到自己熟悉的人。 給宋凌打了兩個電話,都是正在通話中。 他無奈地笑笑,收好手機,繼續找人。 宋凌聽宋悠然說完,掛掉電話,心情異常沉重。 遠遠眺望海面上,那么一大艘游輪,此時已完全不見了蹤影,漆黑暗沉的夜里,耳邊是海浪拍打沙灘的響聲,呼啦呼啦無限循環,猶如死亡的鐘聲,一次又一次的悲鳴。 手機屏幕亮起,他低頭看,是兩條未接電話。 慕云深的。 他正想回撥,忽然看見還有一條短信,也是慕云深的。 ‘我來參加游輪夜宴,已經上船了,你在哪里?’ 短短十幾個字,宋凌看完仿佛用盡一生力氣,整個人不受控制地陷入恐慌之中,驚懼與害怕相互交加著,無孔不入地從他皮膚里鉆進去,深深鑲入骨縫兒里。 如墜冰窖。 幾乎是瘋狂地,顫抖著回撥電話,兩只手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好幾次沒有按準。 宋凌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越是想平靜,就越是平靜不下來。 一個電話打出去,得到的只是一個冰冷女音。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不在服務區…… 不在服務區…… 宋凌朝海里跑去,海水打濕他的皮靴和褲腿。 似乎意識到自己此時愚蠢的做法,他腳下一頓,往來時看見的海岸出租游艇的地方跑去。 一艘游艇在夜色中出海,追隨著游輪而去。 時間將近午夜,一抹巨大的光亮在海面上怦然炸響,猶如一抹璀璨美麗的花火。 只不過,它的象征是絕望。 空中升騰起一片遮天蔽日卻看不清晰的蘑菇云,無數燃著火苗的碎片被炸飛到半空,無力墜落進海里。 那曇花一現的瞬間,成了上千條生命最后的紀念。 第二天,各大報社新聞被這場災難迅速席卷,如風一樣傳遍全國。 每個地方,每個人都在哀悼。 宋悠然從昨晚聽說宋凌單獨開著游艇出海后,擔心了一晚上,眼下熬出一層黑眼圈,周身散發著頹廢的氣息。 昨天太晚,她和殷越澤沒來得及回云城,就住在江城海岸的酒店里。 殷越澤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樣一夜無眠。 自己的好友上了那艘游輪,下落不明,比宋凌危險性更高。 目前……尚未傳出有人生還的消息。 軍隊勘察過那一片海域,整艘游輪都沉底了,海面上飄著的,都是遇難者。 一具一具泡的發白的尸體運回來,始終不見慕云深和宋凌。 這算是一個好消息,與其見到他們的遺體,宋悠然更愿自欺欺人地希望他們還活著。 就這樣煎熬了三天左右,警方和軍隊,終于救回來第一個生還者。 這個生還者,是宋凌。 身上多處炸傷與傷口潰爛,十分虛弱,幾乎沒有氣息了,勉強吊住一口氣堅持到現在。 宋悠然天天守在醫院,祈禱他能早點醒過來。 而慕云深……七天過去,依舊沒有消息。 殷越澤眼睛里布滿血絲,衛少珩接到消息趕到醫院,見到的就是陰沉沉疲憊不堪的他。 不由自主放輕腳步,嬉皮笑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凝重神色,他在殷越澤旁邊坐下,掏出煙盒抽出一根遞給他。 殷越澤指尖動了動,接過來,卻并沒有點著,只是夾在指間。 “七天了……”衛少珩艱難道。 殷越澤薄唇緊抿成一條線,閉了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