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味道不錯(甜?。?/h1>
“……她死了,生你的時候,難產?!?/br> 夜色黑濃,如一團漆黑的墨染遍,低壓壓的,令人窒息。 宋悠然腦中回蕩著這句話,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 街邊霓虹燈華閃爍,小孩子歡笑著跑過,與她格格不入。 一輛車從身后擦著她的衣服過去,迎來一陣車主的大罵,宋悠然渾然不覺。 有很多她一直糾結的,難過的,怨懟的事,慢慢清晰了。 為什么她總覺得景嵐對她很不公平,對紀凝兒紀子鴻很好,甚至對紀明柔也能和睦相待,唯獨對她不一樣,她以為是嫁入豪門,在金錢權欲下的侵蝕讓她迷失本心。 卻原來不是,她根本就不是景嵐的孩子。 從前世開始,到現在,她所堅持的,悲哀的,就像一場無厘頭的鬧劇,她以為是應該的,實則全是自己錯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宋悠然怔怔看著前方,一片迷茫。 她在靠著墻角蹲下,把臉深深陷進懷里,手機響了,她全然無所察覺,把自己封閉在自己的世界里。 宋悠然,你母親是因為你,才會死的。 你怎么一直都沒發現呢。 你去扳倒紀家,由衷的目的是什么,因為不甘心,想讓她后悔,后悔把你丟棄。 現在算什么? 白費功夫,竹籃打水一場空。 什么都沒有,什么都不是,一場沒有意義的掙扎。 …… “姑娘,小姑娘,你這是怎么了?” 有好心的路人看到,詢問了兩句。 宋悠然抬頭看一眼,然后低下,什么都沒說,nongnong的悲傷將她整個人包裹起來,無比頹廢。 路人覺得不對勁,拿著手機報警。 剛從警局出來的宋悠然,又被領回去了,這次被問的人變成她,景嵐和紀凝兒早已經離開。 “叫什么名字?” “……” “年齡?” “……” 警察抬頭打量她半晌,把手里的筆一擱,充當起知心大哥。 “看你的年齡也不大,有什么煩心的事嗎,和我說說?” 旁邊的同事認出宋悠然,湊到他耳邊說了幾句,他露出了然的神情。 “小meimei,你家里還有人嗎,我叫他來接你?手機號碼給我一下?” 宋悠然眸光波動一瞬,然后死寂下去。 這時,她兜里的手機響了。 她掏出來,盯著遲遲沒接通,對面的警官見狀連忙道:“要不你給我吧,我來接?!?/br> 宋悠然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他小心翼翼地湊上來,拿走她手里的手機,松了口氣一樣到一邊兒接去了。 沒過一會兒回來,他把手機重新放到宋悠然手里。 “小meimei,一會兒你家里的人來接你,在這里等等就好?!?/br> 十幾分鐘后,殷越澤和南城風塵仆仆地趕到警局。 南城上前和警官做交接,殷越澤直接走到宋悠然跟前。 “悠然?”他撫了撫她的發,輕聲喚道。 宋悠然聽見熟悉的聲音,眸光微轉,落在他身上。 “阿,澤?!彼ひ羯硢е澮?,伸手抱著他的腰一頭埋進去。 殷越澤手搭在她后頸上,眉頭輕蹙,突然彎腰把她抱起來,往警局外面走。 南城見了匆匆和警官道別,跟著追出去。 回蘭恒公館的路上,宋悠然窩在殷越澤懷里,一句話不說,偶爾有眼淚流出來,肩膀一抖一抖的。 到了家人直接被殷越澤抱上二樓臥室。 殷越澤起身時她緊緊摟著不松手。 “阿澤,我一直都錯了,一直都是錯的……景嵐,不是我mama……” “我覺得我就像個傻子,在別人眼里,我肯定特別傻,特別不自量力?!?/br> “我想得到的,所求的,都是泡影……” 她一邊說一邊把鼻涕眼淚蹭在殷越澤身上,殷越澤靜靜聽著她發泄似的話,大掌有一下沒一下順著她的后背,無聲安撫她略微崩潰的情緒。 等宋悠然說夠了,哭夠了,他在床頭抽了紙巾給她擦眼淚。 “別哭了,小花貓?” 宋悠然已經連話都說不出清了,聽他逗自己,咬咬唇,心里蹭的上來一股氣,她伸長手臂,拉著他脖子張嘴就是一口。 嘴里吐出含糊不清的字眼,“老貓——” 殷越澤脖子一疼,頭一回沒在意她的話,而是很順她意思地應了一句,“恩,老貓?!?/br> 宋悠然心口一酸,嘴里的力道弱下來,松開了。 殷越澤下樓讓王媽準備飯菜,然后自己熱了杯牛奶帶上去。 宋悠然發泄完,已經不哭了,兩只眼睛紅腫著看窗戶外面,雖然還是沒有精神,總比他剛見到時好很多。 殷越澤把牛奶放在床頭,進洗手間沾濕毛巾,擰了擰,走到她跟前。 “抬頭?!?/br> 宋悠然聞言,剛抬起一點就被一個濕乎乎的東西罩住臉。 殷越澤細細給她擦一遍臉,又拿著毛巾去洗手間。 出來后,把床頭柜上的牛奶遞給她。 “我不喝?!彼斡迫粨u搖頭。 殷越澤也不勉強,把牛奶放回原位。 “別哭了?!彼p輕一嘆,把人攬住,不得不說,最近發生的事這么多,宋悠然哭都把他給哭怕了,心里一揪一揪的,像有人扯著一樣。 她一哭,他整個人都不安穩了,心情是跟著她走的。 他也沒想到,紀通平進去了,會牽扯出這么多陳年舊事來。 吃過飯,哄著宋悠然睡下,殷越澤沉著臉去書房。 南城把殷越澤和宋悠然送回蘭恒公館后,這才剛到家,又接到他的電話。 “把未來一周的工作全都排出來,給我送過來?!?/br> 說完,那邊就掛了。 南城足足過去一分鐘才反應過來。 未來一周! 殷總啊,你不活啦?! 殷越澤把未來一周的工作壓縮到兩天里處理完,準備帶宋悠然出去散散心。 宋悠然這兩天心情明顯低落,笑容不多了,景嵐對她說的那些,打擊很大。 上課總是走神,之前因為比賽耽誤的課還沒補回來,這下成績刷刷直掉,也沒精力去想宋凌那邊怎么樣。 這天剛結束課程,她準備回去,剛出學校北門,就看見南城在一棵樹底下等著。 “宋小姐?!彼_后座的車門。 宋悠然腳步頓了下,隨后坐進車里。 這幾天殷越澤好像很忙,南城被他留在身邊,她放學都是另一個人來接的。 車子走出一段路后,她突然發覺不對,“南城,這不是回蘭恒的路吧?” “不是?!蹦铣切π?,“這是去機場的?!?/br> 宋悠然一懵,“機場?我們去接人嗎?” “不接人,殷總這兩天看你心情不好,要帶你出去散心?!?/br> “去哪兒?”殷越澤沒和她說過。 “這個……”南城賣個關子,“還是等殷總告訴你吧,他從公司走,和咱們差不多同時到機場?!?/br> “等,等等,那我需要收拾些東西嗎?”宋悠然有些反應遲鈍。 “不用,到了那邊會有準備的?!蹦铣菑暮笠曠R里瞅見她呆愣的表情,笑著搖搖頭。 宋悠然就這樣莫名其妙被帶到機場,交給殷越澤。 “殷總,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祝兩位旅途順利?!蹦铣菗P著笑容,一副為他們感到高興的樣子。 實際上,他也確實很高興,因為終于不用加班了。 這兩天殷越澤一直加班加班,弄得他也跟著加班加班,臉上都快長老年斑了。 殷越澤帶著淡笑,手里夾著根煙,煙霧徐徐升騰,“辛苦了,這幾天好好休息,放假了,五天后下午來機場?!?/br> 南城一愣,然后整理整理自己的衣領,恭恭敬敬地把兩人送進去。 放假了! 他竟然放假了! 他以為也就輕松點,畢竟殷越澤不在,還有很多事需要處理。 沒想到給他這么一個驚喜。 要知道,自打今年開始,他就還沒放過一天的假。 殷越澤拉著宋悠然直接從貴賓通道進去,直到坐上頭等艙宋悠然還不知道要去哪兒。 “我們去哪里?”她偏頭問旁邊的男人。 殷越澤今天穿了件深藍色襯衫,袖口挽著,露出一截結實有力的手臂,頗有幾分禁欲氣息。 好吧,如果是剛認識他,她會這么想,禁欲什么的,還是和他搭不上號。 殷越澤瞟她一眼,從兜里掏出兩張機票。 宋悠然拿過來一看,雅典。 她睜大眼,“我們去希臘?!” 雅典是希臘的首都。 這一下,跑的還真挺遠。 殷越澤輕輕一笑,湊到她耳邊說了三個字。 愛琴海。 宋悠然靠在靠背上。 她承認確實有點點期待的,以前她根本沒有出過國,只知道愛琴海的名字,卻沒去過。 兩人先飛了雅典,然后轉機去圣托里尼。 圣托里尼島是愛琴海上一個風景優美的小島,成群的白色建筑,碧藍的海岸,筑成一道雅致的風景線。 這里有世界上號稱最美的日落。 他們有五天的時間,足夠把整個圣托里尼玩遍,之前想和殷越澤一起旅游的愿望,也算實現了。 下飛機后,殷越澤并沒有帶著宋悠然去酒店,而是來到一家酒莊,得到酒莊老板的熱情相擁。 老板是個歐洲人,皮膚略黑,留了一嘴大胡子。 他一張嘴,就是一口純正的希臘語。 宋悠然英語還過得去,希臘語就完全聽不懂。 殷越澤倒是很擅長,笑著與老板交談,老板熱情地帶著兩人進到酒莊里面,空氣中好像都含了紅酒的香味,沁人心脾,帶著醉意。 酒莊很大,歐洲古建筑風。 宋悠然一路看著,身心都舒暢不少。 最里面是一座城堡,年代很久了,散發著nongnong的古典氣息。 老板在城堡三層一間房間外停下,做了個請的手勢。 殷越澤笑著道謝,打開門,牽著宋悠然進去。 房間是清新風格,純白的墻壁,像海邊那一片純白建筑一樣,從沙發到床到衣柜,都是白的,點綴著細碎的淺藍深藍花紋。 酒柜里放著紅酒,衣柜里是清一色帶著標牌的衣裳。 有一個陽臺,站在陽臺上可以看見遠處的海岸,視野遼闊,擺著藤桌藤椅以供觀賞景色。 “累嗎?”殷越澤走到宋悠然身后摟住她的腰,和她一起看遠方的海岸,鼻翼間是她發上的香味,似乎有種難言的誘惑力。 “不累?!彼斡迫粨u搖頭,眼中透著欣喜,表示對所看到的十分滿意。 “這個酒莊老板是我以前在歐洲認識的朋友,名字叫伊凡,你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和他說?!?/br> 宋悠然失笑,“我覺得他可能聽不懂我的話,我有什么需要的,找你就夠了?!?/br> “這里是希臘,很多人習慣了用古語,其實都會英語,你說英語他們聽得懂?!币笤綕稍谒l上落下淺淺一吻,“不過我希望就像你說的,有什么需要的,找我就夠了?!?/br> —— 宋悠然可能真的之前憋的心事太多,一出來玩,整個人都放飛自我了。 第一天,他們出海環游了火山群島。 第二天,去了伊亞小鎮。 伊亞小鎮是參觀日落最好的地方,只有一條主街道能逛,街道兩邊全是各式各樣的小店。 宋悠然拉著殷越澤從街上挨個兒逛過去,紀念品店出來進服飾店,出來又進首飾店。 這里的首飾品并不是說那種商場里高檔首飾,而是具有異國風情的小玩意,尤其是女孩子,最愛這些。 宋悠然對這些小東西應接不暇的樣子,讓殷越澤有些郁悶,他之前挑的那條項鏈,也沒見她怎么帶,居然對這些不起眼的小玩意兒感興趣。 不過他一向是就算郁悶,也不會表現在面上的那種,仍然淡笑著看她挑東西。 “阿澤,你看看這兩塊,哪塊好看?” 宋悠然拿起兩塊花珀項鏈,提在手里給他看,顏色呈透明琥珀色,只是里面的花紋不同,都挺別致的,水滴狀,一個花瓣是分部不均勻地散落在不同角度,一個是散落的較少,沉底的較多,用一根紅色編織繩吊著。 “都挺好,喜歡就一起拿著吧?!币笤綕沙蛄藘裳?,沉吟片刻道。 “不行,只能選一個,總要有一個最喜歡的?!彼斡迫回Q起白嫩的手指擺了擺。 殷越澤從她手里拿掉一個,掛在貨架上,“那就你手里那個吧?!?/br> 宋悠然手里那個,是碎花飄揚的。 “行?!彼c點頭,轉過身去,“你幫我戴上?!?/br> 殷越澤拿過她手里的花珀,為她戴在脖子上。 宋悠然照著鏡子,偏頭看他,眼眸亮晶晶的,多了幾分女兒家的嬌態,“你覺得好看嗎?” “好看?!币笤綕赡竽笏谋亲?,“你戴什么都好看?!?/br> 宋悠然高興了,結賬的時候,還順手拿了兩副墨鏡,兩個人一人一副。 殷越澤本來長的就不差,戴上墨鏡后那份穩重的氣質少了不少,更像是二十歲出頭。 他一手揣在兜兒里,一條胳膊勾在宋悠然脖子后面,兩人男俊女靚的組合,成了街上一條亮眼的風景,回頭率超高。 宋悠然從小攤上買了份炸西紅柿球,用簽子插著吃。 她剛想放進嘴里,眸光一轉,把西紅柿球湊到殷越澤嘴邊。 殷越澤張口去咬。 她就把西紅柿球往后一收,讓他撲個空。 殷越澤抬眼看她,對上的是她得意洋洋的小模樣,眼睛閃著笑意,像只狡猾的小狐貍。 宋悠然朝他挑眉毛,然后慢條斯理地咬了一口。 殷越澤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 他突然伸手扣住宋悠然的后頸,堵上她的唇,把她剛吃的一口西紅柿球勾進自己嘴里。 宋悠然頓時石化了。 周圍響起一片叫好聲,還有人吹口哨。 不知不覺他們周圍已經圍了很多人。 宋悠然臉色泛紅,剩下的一半西紅柿球也吃不下去了,殷越澤帶著她離開包圍圈,她只覺得整個人都熟透了。 這么多人。 走到人少的地方,殷越澤低頭看著她,“味道不錯,再來一個?!?/br> 宋悠然磨磨后牙槽,把手里的西紅柿球塞進他手里,“你自己吃吧,我不吃了?!?/br> 殷越澤用簽子插起一個,學著她剛剛的動作,把西紅柿球放到宋悠然嘴邊。 “嘗嘗,味道真的不錯?!?/br> 宋悠然睨他一眼,散發香味的食物就在嘴邊,哪有不吃的道理,于是,她張嘴去咬。 咬了個空! 宋悠然扭頭看著他,隱隱有炸毛的趨勢。 殷越澤慢條斯理地把西紅柿球吃進嘴里,用眼神示意她,有本事你來拿? 以為她不敢是不是? 剛才各種不自在,這一刻全都飛光了。 宋悠然朝他微微一笑,下一刻朝他飛撲過去跳起來,兩手摟住他脖子,兩腿夾著他的腰,湊上去從他嘴里奪食。 殷越澤沒想到臉皮子一向很薄的小女人今天忽然這么大膽,手里的西紅柿球打翻掉在地上也無暇顧及,抱著身上的人接起吻來。 這個西紅柿球,最后還是先一步進了殷越澤的肚子。 宋悠然惱了,氣鼓鼓地瞪他。 “還我西紅柿球!” 雖然兩次都是沒吃著嘗了點兒味兒,但是真的不錯。 買了好幾個,一個都沒進她肚子。 “好,再去買?!币笤綕尚那楹芎?,給她順毛。 “放我下來,你自己去?!彼斡迫恢甘顾?,她才不想面對那個賣小吃的老板,殷越澤從她嘴里奪吃的,人家可是在旁邊看著呢。 殷越澤手臂一松,人落在地上。 “那你在這里等我,別亂跑?!彼麌诟赖?。 “知道,你去吧?!彼斡迫淮饝暮芩?。 然而,殷越澤帶著一份新鮮出爐的炸西紅柿球回來的時候,原地沒了宋悠然影子。 “悠然?”他嘴角的笑容落下,視線掃一圈都沒找著人。 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 一個嬌小的身影從他身后撲上來,掛在他身上不下去了。 “找人呢帥哥,陪我睡一晚,我可以幫你找啊?!彼斡迫黄円魞旱纳ぷ?,說著女流氓說的話。 殷越澤聽出她的聲音,氣笑了,“你確定我陪你睡一晚,你第二天還能起得來和我一起找人嗎?” 宋悠然歪歪頭,“那就不找了,咱們倆湊合著過唄?” 殷越澤見她沒有下來的意思,微微彎下腰,把手里的炸西紅柿球遞上去,另一只手托著她。 “你的糧食,小貓,拿好了?!?/br> 宋悠然接過來,趴在他背上,殷越澤自動背著她往前走。 這一段是個小上坡,周圍很多懸崖酒店,都是為游客建的。 越往上人越多,大部分是異國風情的美女,還有的直接穿著三點式披件外衣就上來了。 宋悠然吃完西紅柿球,和殷越澤咬耳朵。 “你看那個女人,胸是不是特別大?屁股也很翹?” 殷越澤停住腳步,很無奈,“你就算不擋我的眼睛,我也不會去看她的?!?/br> “是嗎?人的余光是很長的,就算你沒有看的意思,余光也會看見?!彼斡迫怀蛞娔莻€女人被其他人擋住,才松開手。 殷越澤繼續往前走,“恩,我不看,低頭走?!?/br> 走了一段,宋悠然擔心把他累到,突然叫喚著要下來。 殷越澤不明所以,把她放下了。 宋悠然拉著他穿過前面的幾個人,走到最前面,占據了一個觀光很好的位置。 伊亞位于圣托里尼北端,有著大片正對海面的危崖,現在是下午三點鐘,海岸的盡頭已經呈現淡淡的淺黃色。 從別人的口中聽說,永遠沒有自己親眼見到最真實。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烈焰的太陽從白變黃,從黃變火紅,變藍紫,最后沉入透著奇異藍色的大海中,只留下燒紅的余韻。 四周一片沿著山坡建造的純白房子,因夕陽的照耀轉瞬間幻化成瑰麗多變的色彩,無比驚艷。 旁邊響起成片掌聲,是對此時的一幕表達贊美與慶祝。 夕陽映紅的背景里,所有人都被鍍上一層金色。 宋悠然瞥見旁邊有好幾對在接吻,用這種方法表達心中的激動。 她朝殷越澤勾勾手指。 殷越澤低下頭,輕聲詢問:“怎么了?” 宋悠然仰頭,手臂勾上他的脖子,以一個緩慢而堅定的速度吻上他的薄唇。 此情此景,這個吻除了表達激動,仿佛像一種見證,落日下對兩人愛情的見證。 唯美,璀璨。 第三天,他們去參觀藍頂教堂。 藍頂教堂所處的位置十分隱蔽,需要從一個懸崖街道進入。 當時外面鋪了紅毯,里面正有一對新人結婚,處處是鮮花與香檳。 宋悠然和殷越澤申請了觀禮,坐在最后面。 當教堂門口鐘聲響起的那一刻,新娘在父親的引領下走進教堂,花童開路撒著花瓣,父親把自己女兒的手交到對方手中。 牧師為兩人宣讀誓詞。 新娘新郎相互承諾會照顧對方一生一世。 交換戒指。 親吻。 禮成。 兩人被眾人擁簇著走出教堂,要扔捧花了。 宋悠然和殷越澤不著急,就跟在最后面出去。 誰知,剛出去沒幾步,一束捧花從天而降,砸進宋悠然懷里。 宋悠然,“……” 什么情況? 新郎新娘朝他們走過來,帶著笑容說出一串宋悠然聽不懂希臘語。 殷越澤淡笑回應,一邊牽起宋悠然的手,十指相扣。 接著新娘上前,給宋悠然一個大大的擁抱,用英語說了句,“祝你一生幸福?!?/br> 宋悠然這次聽懂了,也朝她道:“謝謝,也祝你幸福美滿?!?/br> 人群散盡,殷越澤看著矮墻外面的房子和遠處巨大的風車,“還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嗎?來一趟總要玩夠?!?/br> 出來一趟,收獲一束捧花,宋悠然聞著花香味,所有的哀愁難過,都在這三天里消失了。 她抬起頭,兩只海鳥從頭頂飛過。 頓時眼神一亮,指著天上,“我要玩那個!” 殷越澤跟著抬頭,眉頭擰起,“你確定?” “我確定!”宋悠然狠狠點頭,她瞟著他,“怎么?你不會不敢吧?” 殷越澤露出個涼涼的笑,薄唇微動,吐出三個字,“那就上?!?/br> 宋悠然無意間抬頭看見的,是空中跳傘。 她前世飄了那么久,早就不怕高了,不但不害怕,還表現的很期待。 一番折騰下來,天又要黑了。 回到酒莊,伊凡正在院子里品酒賞月,看見他們很高興地打招呼。 相互聊兩句,兩人才得以回到房間,痛痛快快地洗個熱水澡,癱在床上。 宋悠然窩在殷越澤臂彎里,覺得這種日子真好。 “你喜歡,我們以后可以多來?!币笤綕砂淹嫠陌l絲。 “恩?!彼斡迫稽c頭,扳著手指頭數,“不但要來這里,有時間也要去其他地方,巴黎,倫敦,只要是風景好的地方,我都想去看看?!?/br> “好?!币笤綕沙脸翍?,他也對現在這種日子很滿意。 宋悠然沒有再開口,殷越澤也沒開口。 漸漸的,似乎有什么氣氛變了。 灼熱,guntang,空氣都要燒著。 殷越澤看著懷里的人,喉結滑動,瞳孔深邃起來。 “悠然,我想……”嗓音磁性沙啞。 宋悠然僵住,她已經猜到他想干什么,卻沒有反抗。 殷越澤覆上去,火熱的氣息將她包圍,剩下的一切仿佛都水到渠成。 纏綿悱惻,夜色旖旎。 …… 第四天,宋悠然是從床上度過的,那種被車輾過好幾遍的感覺令她無法去干別的事。 第五天,兩人踏上返程。 南城按著殷越澤的吩咐,下午在機場等著,順利接到兩人。 “殷總,宋小姐,歡迎回家?!?/br> 宋悠然笑著和他打招呼,“南城,假期過的怎么樣?” “很好,謝謝宋小姐關心?!蹦铣浅蚯懊娴囊笤綕梢谎?,才問:“宋小姐旅行怎么樣?” “我也很好?!?/br> 幾乎是走出機場開始,殷越澤手機就開始響,一個一個電話接連不斷。 宋悠然奇怪,“你這么忙嗎,前兩天怎么沒有這么多電話?” “除了南城,我把所有人號碼都屏蔽了?!币笤綕傻?。 如果有工作上重要的事,南城會告訴他,如果不是工作上的事,就沒必要理會。 又一個電話進來,傳出殷盛霆隱忍怒意的聲音。 “老三,你這幾天上哪兒去了?” “旅游?!币笤綕苫亓藘蓚€字。 “現在回來了嗎?” “恩,剛下飛機?!?/br> “回來,家里有事?!币笫Ⅵ渎暤?。 殷越澤腳步一頓,“和爺爺有關嗎?” “不是,和你大哥有關?!?/br> 殷越澤沒說回不回去,而是繼續問:“什么事?” “你大哥要結婚了,你這個做弟弟的不回來嗎?” “好,我知道了?!币笤綕纱饝?,轉頭看著宋悠然,對南城道:“你把悠然送回去?!?/br> “那你呢?”不等南城問,宋悠然已經先一步問出來。 “大哥要結婚了,我得回一趟老宅?!?/br> 話音落,兩人都怔住,南城是一臉喜色地祝賀,“恭喜殷總?!?/br> 殷越澤斜睨他,“又不是我結婚,等我結婚,你恭喜我我會更高興?!?/br> 宋悠然一臉愁色,宋凌那邊還沒消息,南宮璇也沒,這邊殷隨風就要結婚,不知道阿璇知道會怎樣。 “你知道結婚的對象是誰嗎?”她問殷越澤。 “不清楚,我回去問問?!?/br> 殷隨風一直沒有對象,這次突然要結婚,殷越澤也有些奇怪。 眼看他要走,宋悠然忽然喊住他。 “阿澤?!彼龜r住他,神色猶豫,“你能不能,幫我打聽一下我哥哥?” 殷越澤皺眉,“宋凌怎么了?” “這個事兒,說起來有些復雜……”宋悠然訕訕道,“如果可以,你幫我打聽一下北原楚家的消息吧,我哥被楚客帶走了,他說我哥是楚家遺孤?!?/br> “什么時候的事?”殷越澤很意外,他清楚這段時間楚家的動蕩,聽說是因為楚老逝世和楚家遺孤引起的,并不知道這個人是宋凌。 如果不出意外,楚家很快就能平靜下來,畢竟上百年的根基,不是輕易能摧毀的。 “就我去京城的那幾天,當時我自己身上這么多事,沒法管我哥,后來他就一直失聯,楚客說會讓他給我打電話,也沒有打來?!?/br> “行,我知道了,我會問的?!币笤綕勺屗艑捫?,自己在路邊攔了出租車離開。 宋悠然看他走了,才和南城回蘭恒公館。 王媽見她回來,很高興,準備不少飯菜。 宋悠然打開電視,才知道殷隨風結婚的消息已經放出去了,媒體都在爭相報道,對象是一家知名大型企業的千金小姐,名字叫溫可。 溫可她在別人口中聽說過,為人大方溫柔,知書達理,嫻雅知趣,今年二十四歲,已經是碩士畢業,整個兒沒得挑。 可是殷隨風怎么會和溫可攪在一起? 宋悠然試著給南宮璇打了個電話,依舊是暫時無法接通狀態。 晚上殷越澤回來,和她說殷隨風結婚的事情。 “這次結婚,是大哥提出來的,溫可是爺爺介紹的,人還算不錯,風評很好?!?/br> “你大哥……怎么會突然想要結婚呢?”宋悠然其實想問,殷隨風結婚,那阿璇怎么辦? “他說他老了,是時候找個人定下?!币笤綕牲c了根煙,看不出什么其他表情。 “老……”宋悠然面無表情,“他以前怎么就沒想著自己已經老了?” 殷越澤動作一頓,“你情緒不對?這么關心大哥?” “我擔心我哥,還有楚客和阿璇?!彼斡迫挥挠牡?。 “宋凌那邊已經在打聽了,楚客和他一起,至于南宮璇……她想的事是不會成功的?!?/br> 宋悠然立馬轉頭盯著他,“阿璇想的什么事?” “她和大哥,我多少能看出一些不對勁來?!币笤綕傻?。 宋悠然又道:“你怎么知道不會成功?” “她和大哥,之間相差的年紀太多,代溝太多,大哥是把她當做孩子看的?!?/br> “我和你相差的也不少,代溝也有,怎么不見你舍下我這顆嫩草不吃,把我當成孩子看?”宋悠然從果盤里拿起一個蘋果,抱著啃。 殷越澤高深莫測地看她一眼。 “我要是把你當成孩子,不就是在逼我自己孤獨終老嗎?做人還是要對自己好點?!?/br> 宋悠然,“……” 她竟然覺得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