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邶清如四處尋找了他許久,他漸漸發覺墨曉念對他而言好似比他想的更加重要。 就算他入了魔修,就算他背叛師門,背叛他,邶清如心中卻始終沒法放下他。 邶清如親手殺他的那一刻,他平生頭一次嘗到了心痛如絞的感覺。他殺了他,但他自己卻亦好似被這劍在他心口上捅了一劍。 他看著那滿地的鮮血,他近乎是一陣心神恍惚。 那個時候,邶清如就才忽而明白了,墨曉念對于他而言很重要。 他苦苦尋找了他數百年。 這一執念,這一偏執全都是因為墨曉念與旁人不同,墨曉念對他而言很重要。 重要到,他必須去找到他。 重要到,他必須留在他身邊。 重要到...邶清如對他有種近乎偏執的控制欲。 就在這個時候,只見床上的小白犬不知何時竟化作了人形。 江梓念睡得迷迷糊糊的,全然不知自己睡夢中已然化成了人形。 剛成人型的天狗確實不太容易學會如何完全控制自己的化形,在犬型與人型之間的轉換有時候并不能很好地控制。 此刻,在這睡夢中,江梓念不自覺地便化作了人型,但他此刻發間尚且還有兩只犬耳,那條毛茸的大尾巴亦正乖順地被邶清如握在手中。 并未完全成人型,只能算化形化了一半。 邶清如在床邊看了他一會兒。 江梓念這具身軀乃是新生,肌膚嬌嫩細膩得宛如花瓣,輕輕一按便是一道紅印。 他滿頭烏發披散在寒冰床上,發間兩只毛茸茸的耳朵藏在烏發間。他面容清麗,就算此番閉著眼睛,亦是帶著幾分不自覺的惑人之色,天狗一族皆是如此,魅惑天成。 他原是側躺著,那尾巴從他身后冒出來。 那尾巴好似比犬型的時候要大一些。 此刻尾巴尖被邶清如握在手里。 邶清如見那尾巴實在蓬松雪白,他不由得伸指輕撫了下。 犬類的尾巴最是敏感,許是化成了人型之后,這尾巴便變得格外敏感了,邶清如這般輕撫了一下,江梓念當即眉間抖了下耳朵。 他撇了撇嘴,嘴里似乎嘀咕了句什么,卻到底還是沒有醒來。 邶清如正欲放下他的尾巴,卻見江梓念已然自己又翻了個身。 他這一翻身便是翻身到了邶清如身旁,一條尾巴又重新搭在了邶清如的手腕上。 毛茸茸的,有些微微的癢意。 兩人離得很近。 邶清如一垂眸便見他睡得小臉緋紅。 他顏色如玉,生的精致秀麗,此番衣裳亦是有些凌亂了起來,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頸兒。 小巧的鎖骨僅僅露出了一丁點。僅僅這么一丁點,卻足夠誘惑勾人。 外頭月色皎潔,少年纖弱嬌美,兩只雪白的犬耳安靜地呆在發間,似人卻又帶著些妖異的美麗,他溫順地趴在他身旁,腰肢細軟,身體小小的卻很溫暖。 那日在潭內,邶清如看到過這具身軀,亦上千觸碰過,輕撫過。 他那時并不覺得有什么,但此番,他卻忽而覺得心中微微一動。 那條尾巴還在輕輕勾著尾巴尖,有一下沒一下地。 這一次,邶清如卻沒有伸手,他在床邊看了江梓念一會兒。 情|愛皆是夢幻泡影,紅顏皆是白骨骷髏。 他立于最高處,男|歡|女|愛于他而言亦不過是過眼云煙。 邶清如忽而就想起了白日里他看見了月紅煜曾與他那般親昵。 邶清如對此一直怒氣未散。 一想到,那人很可能也會看到他徒兒的這番模樣,邶清如便心中怒火中燒。 那怒氣近些日子一直縈繞于他心間,久久未能消散。 月色如練,邶清如看了江梓念許久,思及月紅煜一事,他眸色越沉。 此刻,江梓念就在這夜色之中,他觸手可及之處。 他面頰泛著微粉,容色就宛如朝霞映雪。 他的唇瓣宛如最嬌艷的花蕊。 邶清如伸手,繼而輕輕碰上了江梓念的面頰。 指尖泛起的柔膩溫暖的觸感,讓邶清如心中微微一怔。 他看著江梓念,心中泛起的一點有些莫名的感情,說不清道不明。 而那感情中又夾雜著怒氣怨氣,此番正一股腦全部涌入邶清如的心頭。 有那么一瞬間,邶清如的理智忽而被那太多的情感給淹沒了。 他看了江梓念許久,繼而附身在他唇上輕輕一點。 不帶任何欲念,那吻單純到就好似是動物之間親昵地互相碰碰嘴。 他略帶蒼白的唇碰了碰江梓念的唇瓣。 許是終于察覺到了什么,就在這個時候,江梓念卻忽而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他對上了邶清如的雙眼。 * 那日,聽了那些侍從閑談的白鴻卿忽而想到了那日見到的那只小白犬。 他特意叫人去打聽了,說是那只小白犬確實平日里聽得懂人言。 白鴻卿頓時眸色一暗。 若是那小白犬當真能能聽得懂人言... 他那日分明對它說盡威脅之語. 它卻好似恍若未聞。 全然一副聽不懂他說話的模樣。 良久,似是想到了什么,白鴻卿面上露出了一個溫柔而略有些興奮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