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母因為驚訝甚至睜大有些發腫的雙眼。

    “徐氏，我一定會保住?！?/br>
    “不僅是森氏會提供全方面的幫助，另外我個人方面的流動資金也會盡快注入?！?/br>
    徐母的眼睛中帶著不敢相信，她緊緊握住徐清晝的手，視線不停地在徐清晝和沈天杳臉上移動。

    終于，三分鐘后，徐母勉強恢復平靜。

    她對著沈天杳，深深鞠上一躬。

    “孩子，謝謝?！?/br>
    “清晝有你這樣的好朋友，我做家長的，很放心?！?/br>
    一句話，聽在兩個人的耳朵里，莫名有上幾分別的意思。

    沈天杳淺淡地嗯上一聲。

    “我去公司打電話，安排一下?！?/br>
    徐清晝和徐母依然坐在ICU病房前。

    不遠處，沈天杳不停地打著電話，聲音不大，幾分沉。

    徐母突然握住徐清晝的手。

    “晝兒，你跟他怎么回事?！?/br>
    “剛才媽就覺得森氏很耳熟，現在才想起來，森氏的前身，是蘇氏，根基在法國，蘇氏在中國的公司被沈氏吞了以后，蘇氏便退出中國大陸，斷尾求存，東山再起，才有了森氏?！?/br>
    “森氏如此高地位的人，必然又血緣?！?/br>
    “他還姓沈?！?/br>
    “晝兒，你告訴mama，你跟他是不是?！?/br>
    徐清晝直視著mama的視線，心中并無恐懼，也不曾退卻。

    此刻他只知道，和他相處了這么久的那個人，叫沈天杳，而自己……

    “我喜歡他?！?/br>
    徐母怔住。

    似乎是消化了五分鐘之久。

    徐母的背彎下去，又再次直起來。

    “好，兒子，那我現在就去跟他說，讓他不要對徐氏有任何幫助?！?/br>
    “我的兒子，不是籌碼?！?/br>
    徐母眼睛中微微帶著淚水。

    “晝兒，mama不會對這個過多評判什么，這是你第一次跟我說，你有喜歡的人，你年齡大了，我相信你有你自己的判斷?！?/br>
    “我不可能因為一個公司，因為錢，賣掉我的兒子?！?/br>
    徐清晝抬眸，淚水控制不住地滾落。

    “媽……”

    “我去跟他談談?！?/br>
    “媽……”

    徐清晝拉住站起的徐母。

    “媽比你見過更多人，既然他在你心里這么重要，媽一定要跟他談談?！?/br>
    “我要看看他，到底配不配我的兒子?！?/br>
    徐母態度堅決。

    徐清晝還想再說些什么，卻無法開口。

    他只能看著母親朝沈天杳走過去。

    他們二人消失在走廊的轉角。

    徐清晝看向病房內的父親，心中生出濃重的無力感。

    但是他又蠻橫地相信著。

    母親一定也會覺得沈天杳，很不錯。

    兩人談了很久。

    期間，醫護人員來過一趟。

    似乎在觀測著某些儀器上的數據。

    “醫生，我爸他，怎么樣了?！?/br>
    醫生只說了一句話。

    “還需觀察?！?/br>
    身上一陣陣地發冷，衣服潮濕地黏在身上，鞋里也都是水，一踩下去，甚至能感覺到雨水涌上來。

    哪里都是冰冰涼。

    不只是多久過去。

    兩人終于走了回來。

    回來的時候。

    沈天杳和徐母并排走著。

    兩人之間沒有過多交談。

    但看著母親的表情。

    徐清晝覺得，他對沈天杳的信任，是完全正確的。

    “阿姨，公司的事情，我可能在短期內會和您頻繁對接?！?/br>
    “嗯，手機24小時開機，一切配合?！?/br>
    徐清晝聽見兩人的對話，垂眸，松上一口氣。

    窗外的天色一點點暗下去。

    徐清晝心漸漸沒有初來時的焦慮，他突然想到一些事情，背唰得一下繃直。

    “沈天杳?！?/br>
    沈天杳正在打電話，只是微微轉過視線。

    “實驗，提交了嗎？”

    沈天杳毫不在意地搖頭，繼續和手機里的人用法語在交流著什么。

    終于，他這一通電話打完。

    徐清晝站在沈天杳身邊。

    “你回去，去提交實驗?！?/br>
    沈天杳拍拍徐清晝的肩膀。

    “事有輕重緩急?！?/br>
    “可是對你來說，為什么我的事情是第一，你的事情是第二?！?/br>
    “這不對吧?！?/br>
    “為了這個實驗，為這個名額，你付出了很多?！?/br>
    徐清晝跺腳。

    “你的事情第一?！?/br>
    “是我沈天杳的原則?！?/br>
    沈天杳說完這句話后，再次接入一個電話。

    徐清晝怔住。

    沈天杳摸摸他的頭表示寬慰，然后再次接起電話。

    “小姨？”

    “關于沈氏在中國方面的……”

    徐清晝看向面前人的背影，轉身在母親身邊坐下，心中有些酸澀，卻還帶著些甜。

    一口氣還沒喘勻，他就聽見蹬蹬蹬的腳步聲，然后就看見陳駱朝這邊跑過來，手里還提著好多東西。

    “阿姨！晝哥?！?/br>
    同時，一位醫生走過來。

    “病人家屬，跟我來一趟?！?/br>
    “晝兒，媽先過去?！?/br>
    “嗯?！?/br>
    徐清晝轉頭看向陳駱，疲憊的眸中帶著些許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