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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詞一手拎著半個西瓜,一手拎著剛從超市買的兒童奶粉和睡衣,神色萎靡地往家里走。 北方的夏天就像個蒸籠似的,又悶又熱,周末,路上行人很少,楚詞一路挑著有樹蔭的地方走,到自家單元樓前面時,還是被熱出了一身汗。 她家所在的小區是個老式的家屬院,房子看著有些破舊,但是小區內綠樹成蔭,環境相當不錯,里面住的也大多是些退休老人。 楚詞兩手拎著東西,慢騰騰地爬上三樓,從褲兜里掏出鑰匙開門。 一踏進家門,屋里和屋外簡直是兩個世界,房間里開著空調,可比外面涼快多了。 楚詞把買的東西放在茶幾上,自己輕手輕腳地推開臥室門,床上正睡著一個口水橫流的胖團子。 她靜坐在床邊,仔細地端詳床上的孩子。 那孩子約莫有兩歲多,蓮藕般白胖的小胳膊小腿,白嫩的皮膚,睡著了顯得越發卷翹的睫毛,怎么看都是惹人喜愛的小萌寶一個。 看著睡得傻萌傻萌的胖團子,楚詞怎么也不想相信那是她親兒子。 天知道,她今年才上高一啊,怎么就已經有了一個兩歲的兒子呢。 …… 一周前,楚詞還悠閑地享受著難得的周末時光,外面艷陽高照,她在房里睡得正香的時候,被一只小手拍醒了。 一雙白胖軟嫩的小手在她臉上亂拍,萌萌的小奶音在耳邊響起:“mama,mama,抱抱寶寶?!?/br> 楚詞瞬間所有的瞌睡都沒了,她將身上的夏涼被一掀,筆直的坐起來驚聲道:“你是誰家的孩子,怎么會在我家?” 那孩子張開雙臂,上身穿著淺藍色的海軍小短袖,下身穿著一條牛仔小短褲,腰間還背著個汽車形狀的小包包,萌萌的大眼睛看著她,仍舊奶聲奶氣:“mama,我是你的小草原呀?!?/br> 楚詞:…… 小草原,我還大草原呢!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楚詞拖鞋也沒穿就往防盜門的方向跑。 奇了怪了,門鎖得好好的,家里也沒有別的陌生人,就是憑空出現了一個小孩兒。 楚詞走回臥室,她的床上已經被擺滿了袖珍玩具,似乎還有幾張照片和一部手機。小胖孩傻兮兮地拿著一張照片對她笑:“看,mama,爸爸,寶寶?!?/br> 楚詞從小孩手里拿過照片,這么一看,她簡直驚呆了。 照片上的女人不就是她自己嗎,只不過是略微成熟的她。 站在她旁邊的是個英俊成熟的男人,男人看起來很高,眉目清俊,面帶微笑,一手攬著她腰,一手護著懷里的寶寶,這張照片里男帥女美寶寶萌,任誰看來也能知道這是一張滿溢著幸福感的全家福。 可關鍵是主角為什么會是她? “mama,給”胖團子把放在一旁的手機遞給她,然后挪動他的小短腿,蹭坐在她身邊靠著她。 應該是手機吧,楚詞看著滿是屏幕,沒有一個按鍵的手機,楚詞有些不確定,現在的技術水平還沒發展到這種地步吧。 要知道,現在最洋氣高端的手機就是翻蓋手機了,而且完全沒有這么大,所以她手上這種東西是怎么來的? “mama,看”像是等得不耐煩了,旁邊的小孩從她手里搶過手機,肥短的小手不知怎么按了幾下,手機就出現了鎖屏界面,上面清清楚楚顯示的是9年后的時間。 當然,手機時間是可以調的,但讓楚詞更加驚疑的則是手機相冊里的東西。 估計寶寶是經常玩這個的,他動作很熟練的翻到手機相冊,舉高給楚詞看。 照片很清晰,有一家三口的合照,有她抱著寶寶的照片,竟然還有她和那個男人的婚紗照,翻到后面,還有她和夏雪的合影。 夏雪是她好友,她們從小一起長大,關系一直很好。 看到這里,楚詞已經基本不懷疑這些照片的真實性了。 她把寶寶抱進懷里,看著他萌萌的大眼睛問他:“寶寶,能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嗎?” 兩歲多的孩子應該能記得自己的名字吧。 “mama,mama,我是原野啊,我是你的小草原呀”似乎在疑惑mama為什么不認識他了,小原野摟緊楚詞的脖子,將臉緊緊貼在她臉上蹭了蹭,急聲道。 “好好,我知道,我知道,你是mama的小草原”楚詞輕拍小原野的后背安慰他。 第二天,趁著小原野睡著,楚詞托了樓上的王奶奶照看他,解釋說他是自己的遠方表弟,父母都不在了,她看著可憐,就先接孩子過來住幾天。 安排好了,楚詞帶著從小原野頭上剪的幾根頭發匆匆去了醫院。 還是查一下她才能確定。 “醫生,dna鑒定結果大概幾天能出來?”楚詞在診室門口問。 “三天吧,你周三來取結果就行?!?/br> 周三,楚詞拿到的dna檢驗報告書上清楚明白的寫著,親權概率(rcp)為99.9991%。 就這樣,楚詞過上了艱辛無比的養兒之路。 …… 床上,睡著的胖團子動了動,翻了個身坐起來,揉揉睡得惺忪的眼睛,也不哭鬧,乖乖的張開手臂喊:“mama抱?!?/br> 楚詞伸手抱過他,親親他嫩滑的小臉蛋,輕聲道:“mama給你買了西瓜和小睡衣,我們先吃西瓜好不好?!?/br> “好,阿原吃西瓜,mama也吃?!背~抱著阿原到客廳,把他放在沙發上,給他拿勺子喂西瓜吃。 看著阿原小口小口的吃西瓜,楚詞心里既高興又有些煩惱。 高興的是終于有個人可以陪她了,而且還是她親生兒子,她父母在她初三時離婚了,父親很快再娶,母親也遠走美國,父親跟繼母現在常住鄰省,除了每個月給她打些生活費,其余基本不管她,她從一年前就一個人住在家里的老房子里。 還好小區里的大爺大媽知道她家的情況,平日里很照顧她。 但是每天一個人回到空蕩蕩的房間,這種感覺讓人覺得每天的生活毫無意義。 煩惱的是她每個月的生活費一個人花還勉強湊合,現在要多養一個小孩,根本力不從心,而且她周內還要上學,讓一個兩歲多的小孩一個人呆家里根本就行不通。 上一周,她厚著臉皮請樓上王奶奶幫她看著孩子,但老人家年紀大了,又是非親非故的,也總不能老麻煩人家。 這種事兒她再笨也知道不能告訴別人,畢竟阿原的來歷太嚇人了些,她到現在只知道可能是由于某種原因才讓阿原,也就是她未來的兒子,從九年后回到了九年前她高一的時候,但到底為什么會出現這種情況,她是一頭霧水。 可能是因為有她這個mama在身邊,阿原還小,對環境的變化還不那么敏感,只是每晚睡覺前哭鬧著叫爸爸,偶爾也會疑惑地問她,為什么他的小汽車找不見了,為什么房子小了。 她也問過阿原,知不知道爸爸叫什么名字。 阿原就指著手機里的照片奶聲對她喊:“爸爸,阿慕,爸爸?!?/br> 姓原,名慕,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羨慕的慕,但她身邊確實有一個人叫原慕。 原慕是高一的學神,她跟他不在一個班,所以只是經常聽同班的女同學說起原慕,說什么原慕不僅長得帥,學習還超好,就是性格比較冷淡,家境也不太好。 她同桌曹蕓蕓就是原慕的忠實崇拜者,經常在她面前夸他,說原慕氣質好,人長得清俊,身材修長,等等等等。唯一不足的就是家境不好,他是農村特招生,他們這一屆的中考狀元,家住在農村,好像家里也只有一個爺爺相依為命,但是架不住人家成績好,當初校領導親自去他家承諾學雜費住宿費全免,每年農忙稻種還給他準假,每學期還給700塊錢的補助,就這樣,學神才到了一中。 可惜楚詞并不經常遇見他,對他的臉也印象不深。 當務之急是確定原慕究竟是不是阿原的親生父親,如果是的話,那當然要兩個人養孩子,她才高一,根本不可能一個人獨立養兒子。 而且說實話,她未來能嫁給他,說明這個人還是有些可取之處的。 現在要做的就是接近他,想辦法弄到他的頭發,做dna鑒定。 “mama,要洗澡澡”阿原爬到楚詞腿上,將自己臉上沾的西瓜汁往她臉上蹭。 楚詞用手指把他的小肥臉推到一邊去,他又轉過來,反反復復,楚詞兩下就被他弄得沒脾氣了。 “走,洗澡去,你個小臟孩” 阿原笑得一臉開心,絲毫沒有感覺mama在嫌棄他。 晚上阿原玩累了,楚詞想到自己周一要上學,于是厚著臉皮上樓拜托王奶奶再照看阿原一個星期。 老人家答應的很爽快,她的兒子在劇組上班,并不是每天都回家,孫子平時住校,只有周末回家,她老伴也去世了,平日里一個人也無趣的緊,如今家里多了一個肥嫩的可愛團子,她可是真的稀罕極了。 楚詞的情況她也了解,估計是一個人生活太孤單了,正好親戚家出事了,所以才把小孩接過來做個伴兒。 況且,阿原的其他親人要么不在了,要么可能不想要個拖油瓶,不然楚詞一個高一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把他帶回來。 兩個孩子都不容易,她能幫也就幫上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