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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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另外一道,還靠的是謝老爺子那本筆記本上的知識點給解答出來的。 “是啊,今年是真難,那兩道大題我也覺得有些棘手,我估計,今年能做出這兩道大題的,全省加起來恐怕都不超過一千個人?!?/br> 徐衛家搖頭說道。 “既這么著,那你有多少把握能考上大學?” 徐衛黨關心地對徐衛家問道。 徐衛家搖了搖頭,道:“這就有些難說了,得看情況?!?/br> 徐衛家其實心里是有把握的,只是他知道在結果出來前,話不能說的太滿,否則就會像林芳一樣,被人嘲笑。 徐衛黨卻把他的話當了真,勸道:“小弟,沒事,咱們考上沒考上,都沒關系?!?/br> “瞧你說的這話?!卑状禾野琢诵煨l黨一眼,“什么叫做考上沒考上都沒關系,咱們小弟這么本事,肯定能考上,而且還能考上北京的大學呢?!?/br> “對,對,我可真是糊涂了,不該說那種晦氣話?!毙煨l黨一拍腦袋,懊惱地說道。 “沒事,沒事,三哥說的也對?!毙煨l家謙虛地說道。 “小弟,你這話就不對了,人不能自己看不起自己,三嫂就覺得你肯定能考上,來,我先敬你一杯!” 白春桃拿起旁邊的酒壺,倒了一杯米酒,對著徐衛家說道。 徐衛家盛情難卻,只得陪她喝了一杯,心里頭卻覺得白春桃這幾句話聽著像是挺好聽,但仔細一琢磨卻怎么有些不太對。 他對白春桃說道:“三嫂,我謝謝你的好意,不過,在考試結果沒出來前,我覺得一切都沒有定數?!?/br>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不清楚情況的徐衛黨給打斷了,“小弟,我剛才還說自己說晦氣話呢,你怎么也說上了,咱們不說這事了,吃飯,吃飯?!?/br> 徐衛家笑著說了聲是,低頭吃飯。 眾人都沒把這事當一回事,有說有笑地說起其他事情。 第二天的時候,劉翠花剛起來做飯,隔壁王奶奶卻來了。 “劉嬸,劉嬸?!蓖跄棠陶驹趶N房門口沖著劉翠花露出個笑容。 劉翠花瞧見她來,愣了下,“王大姐,這么早過來是有什么事???” “劉嬸,我是來恭喜你的?!?/br> 王奶奶擠出滿臉的笑容,殷勤地說道。 “恭喜?”劉翠花愣住了,“我們家沒什么喜事啊。您恭喜什么???” “還說沒什么喜事,現在整個大隊都知道你們家幺兒肯定能考上大學了,這不是喜事,還有啥是喜事?我說怎么昨天你們家做那么多好菜呢,感情是有這么大的喜事,你也不說一聲,要早知道,昨晚上我們家就過來和你們道喜,順便一起吃晚飯了?!?/br> 王奶奶說道。 劉翠花一聽這話,呆住了,“不是?這都誰說的啊,昨天才考完呢,哪里就知道肯定能考上了?” “還有誰說的,就是你三兒媳婦了,一早去打水的時候就和大家都說了,還說將來請大家吃流水宴呢?!?/br> 王奶奶羨慕地說道。 劉翠花如遭雷劈,她就說那白春桃昨天怎么那么好心,感情是在這里等著她呢。 玩捧殺這種手段,白春桃能耐了??! “劉嬸,我看我們家孫子也挺聰明的,你們家衛家現在也沒事干,不如給我們家孫子補補課?!蓖跄棠淘掃€沒說完,就瞧見劉翠花把圍裙撇下,朝外走去,她連忙喊道:“劉嬸,你這是去干什么???” “我去找白春桃算賬!” 劉翠花咬牙切齒地說道。 這白春桃是活膩歪了! 第51章 白春桃哼著小曲, 喂著雞鴨。 她今兒個一早把徐衛家定能考上大學的話給宣揚了出去,既得了眾人的夸獎, 又報復了劉翠花他們, 心里頭高興得不得了。 “白春桃!” 門口傳來一聲爆喝聲。 白春桃手里的東西一抖, 把雞食灑了一地, 那些雞鴨頓時圍了上來, 拼命地在地上啄著。 她回頭看去,瞧見門口站著的暴怒的劉翠花, 心里頭就不禁一跳, 白春桃忙把雞食放下, 擠出一個笑容,對劉翠花說道:“媽, 一大早的, 你怎么來了?” “我怎么來了?我還問你干了什么好事!” 劉翠花咬牙說道,她眼睛里冒著怒火, 那眼神看著像是要吃人似的,白春桃從沒瞧見過劉翠花這樣兇狠的表情, 她嚇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兩條腿跟棉花似的發著軟。 “媽?!?/br> 屋子里, 徐衛黨聽見他媽的聲音,一走出來就瞧見這婆媳對峙的場面。 “衛黨?!卑状禾疫B忙走到徐衛黨身旁,躲在他的身后。 “白春桃,你給我出來, 咱們今兒個好好說道說道,你今早上鬧這一出是想干什么,???” 劉翠花雙手插在腰上,她怒瞪著白春桃,伸出蟹鉗似的手把白春桃提留了出來。 白春桃那一百多斤的身體在她手上卻跟棉花似的,一下子就被提出來,她慌手慌腳地拍開劉翠花的手,臉色煞白,徐衛黨到底是白春桃丈夫,這時候連忙攔住劉翠花,對劉翠花說道:“媽,咱們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早上春桃就是去打水而已,她也沒干什么事啊?!?/br> “還說她沒干什么事,剛才隔壁王大姐都和我說了,你媳婦到處說你弟弟肯定能考大學,這話不是她說的,是誰說的?” 劉翠花惡狠狠地剜了白春桃一眼。 徐衛黨聽到這話,臉上不由得露出困惑,“媽,春桃這干的不是好事嗎?她這么相信小弟能考上大學,你怎么還怪她?” “就是啊,媽,我知道你一直以來對我很有意見,可這回我是向著咱們小叔說話的,您怎么還怪上我了?” 白春桃抹著眼淚,一副委屈的模樣,說道。 “這哪里是好事?!眼下才剛剛考完高考,你媳婦就到處說,那將來要是沒考上,你弟弟豈不是要叫人笑話?” 劉翠花可不吃白春桃這一套,白春桃這番話騙傻子還成,想糊弄她,沒門。 “媽,春桃不是那種人,她已經學好了,昨天還是她說殺只雞帶過去給你們加道菜的呢,你別因為以前她的事對她存著意見啊?!?/br> 徐衛黨皺著眉頭,有些不高興地說道。 劉翠花險些被氣笑了。 她手指指著徐衛黨,難以置信地說道:“老三,你就真相信她的鬼話?” 感情她兒子就是這個傻子。 “以前她不學好,你們說她,如今她學好了,您還怪她,這,這……” 徐衛黨也覺得他們這邊挺委屈的,怎么好事從來沒攤上,壞事經常找上門。 “好,好,你就當我今天多事,白春桃,我告訴你,咱們走著瞧?!?/br> 劉翠花瞪了白春桃一眼,氣沖沖地說道,等說完這話,她不顧徐衛黨的臉色,轉身就走。 白春桃眼中掠過一絲笑意。 她對一臉為難的徐衛黨說道:“衛黨,我早說了,你媽對我們有意見,你看,我為咱們小叔說那么多的好話,她一點兒情分都不領,回頭還來找我們的麻煩?!?/br> 徐衛黨悶不做聲,但心里頭卻有幾分不高興。 白春桃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讓劉翠花和徐志強躥說徐衛黨和她離婚,哼,她先讓徐衛黨厭惡了他們老兩口,看到時候,他們說話,徐衛黨還聽不聽? 至于,徐衛家想考上大學,那是白日做夢,就他徐衛家也想當大學生,那癩□□都能吃上天鵝rou了。 劉翠花在徐衛黨家里受了一肚子的氣,回來的時候臉色都是鐵青的。 白大妮瞧見她的臉色,心里頭一跳,忙問道:“媽,你這是去哪里了?怎么臉色這么難看?” 劉翠花本來想說,可瞧見一旁的徐衛家,話到嘴邊卻還是咽了回去,她不想讓徐衛家難過,“沒什么,剛才在路上碰見一條瘋狗,老大家的,你來干什么?” “哦,對了,媽,我是來找你們商量件事的?!?/br> 白大妮瞧得出劉翠花不想說這事,便識趣地把話題轉移開。 “啥事???”劉翠花問道。 “是這樣的,媽,咱們前幾天在縣城逛的時候不是瞧見不少小商店嗎?我想,去縣城試試,開家裁縫店?!?/br> 白大妮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她這主意其實前幾天的時候就有了,但前幾天那會子徐衛家在高考,白大妮便不好意思說這事來打擾劉翠花他們,直到今天,她才拖著徐衛國來說這事。 “開裁縫店?” 徐志強臉上露出了吃驚的神色,連煙桿都顧不得抽了。 劉翠花也是滿臉的震驚,她是真沒想到白大妮不聲不響地就有這么個念頭,這可真是令人吃驚。 “是啊,媽,大妮做衣服的手藝不是挺不錯的嗎?她說縣城里頭那裁縫鋪的手藝都沒她好,她要是去開裁縫鋪,肯定能賺錢?!?/br> 白大妮朝徐衛國使了個眼神,徐衛國連忙出聲說道。 “開裁縫鋪不是不行,”劉翠花坐了下來,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只是現在開這裁縫鋪有些不太穩妥吧?!?/br> “媽,縣城那么多人都開了,就算真不妥,到時候咱們瞧情況不對,收了也行啊。何況這幾年您不一直在說,政策在慢慢放開嘛,連高考都恢復了,這做生意肯定也沒問題,不像以前那樣是割資本主義的尾巴?!?/br> 白大妮勸道。 劉翠花是瞧出來了,這白大妮顯然心癢了很久,連這些話都能說出來,可見是早就在盤算了。 她道:“你說的也對,只是你想好沒有,縣城那邊咱們人生地不熟,只有我meimei他們一家親戚,你們如果在縣城開裁縫鋪,那得有個鋪面吧,得有臺縫紉機吧,還得買各種布料,這哪樣不要錢,所有的東西七七八八加起來,前期投入的成本少說得一百元,分家的時候你們家分了其七十多元,就這點兒錢,要是賠了那你們家可就一毛錢都沒了?!?/br> “媽,您說得這些我們心里也有數,我們早就想好了,縫紉機我們打算買二手的,二手的便宜,六十元就能買到,剩下的鋪面、料子十元錢都能打底?!?/br> 白大妮說道。 劉翠花仔細地聽了之后,深深地看了白大妮和徐衛國一眼,“這么看來,你倆是鐵了心要干這裁縫鋪了?” “實話和您說,我倆是想掙大錢,這地里刨食又苦又累,一年到頭都掙不了幾個錢?!卑状竽菡\實地說道:“我們瞧那裁縫鋪一天要是能賣出兩件衣裳就能掙三四元,扣除那本錢,能凈賺一元多,這一年到頭不定能掙個百多元,這筆錢要是靠種田,恐怕十幾年才能夠攢出來,向東和向南這兩孩子都是會念書的,我們打算將來供他們去讀初中,高中,要是能考上大學,無論是哪個孩子我們都想供出去,這前前后后得花好些錢,不尋條出路,是不行的?!?/br> 徐衛國在旁邊點了點頭。 他這人性子老實保守,如果不是白大妮對他這么說,他是絕不會想到去縣城闖一闖這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