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抬頭去看他，被他臉上可怖的笑容震懾到，吞了吞口水，當年待人有禮貌的秀雅少年已經消失。

    “我……我真的覺得孩子是無罪的?！?/br>
    老婦人臉上有了淚痕。

    “原本她想著自己獨自撫養，可莫少爺你一歲時，莫家尋來，說要認回你，她一個人無力撫養，便只能答應，只不過您仍舊生活在她身邊……”

    莫敘知道這些，因為莫家大太太二太太容不下他。

    莫敘不喜歡談這些，轉而問：“你接近占子然的目的是什么？”

    “這個，確實只是巧合，那日我開張，占夫人帶著占少爺來……”

    莫敘打斷她的話，皺眉道：“別給我說這些虛的，你原本會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

    “占卜之術后天也可習，我師承……”

    莫敘擺了擺手，懶得聽那么多，“你做什么打他的主意？”

    婦人問眼神閃爍：“我為什么要打他的注意，我與他又無冤無仇，少爺我講的是真的?！?/br>
    莫敘緊緊盯著她，突然起了身，大步往外走。

    婦人突然回過頭來，高聲說：“莫少爺，你現在是要開始追究以前的事？”

    “關你何事？”

    婦人嘴角翕動：“或許，少爺以后還有什么問題可以來問我?！?/br>
    莫敘往外走的步伐沒有停下來。

    婦人又道：“那少爺你是不準備追究了嗎？”

    莫敘停了下來，轉過頭，從門口的撒進來光將影子被拉長，像是君王降臨，瞇著眼道：“我不希望在占子然口中知道這個事情的一絲一毫，如果他知道了什么嗎，你也就到頭了?！?/br>
    門關上了，婦人垂下頭，低聲喃喃：“其實……莫少爺你沒有變?！?/br>
    ·

    占子然從戲園子里走了出來，想透透氣，后頭跟著齊樂。

    齊樂表情不知所措，憂心忡忡地問占子然：“少爺，剛剛這燕虹小姐說的事，您覺得是真是假？”

    占子然搖搖頭，他不知道。

    半個小時前，燕虹小姐過來來打招呼，然后說有事要說，占子然請她坐了下來。

    “您肯定好奇，我怎么和認識您二娘，”燕虹開門見山。

    占子然點頭：“不瞞您說，我聽說她是一位富家千金，這么說對您有點失禮，但是您怎么會同她認識，還參加她的喜宴?！?/br>
    燕虹道：“我與她是同門師姐妹?！?/br>
    占子然驚訝：“她也唱過戲？”

    “她從小就與我一起長大?！?/br>
    占子然沉吟片刻：“那她為何會以千金大小姐的身份嫁到我家？”

    燕虹嘆了一口氣，齊樂給她倒了一杯茶，她喝了一口。

    “莫少爺的母親，想必您認識？”

    占子然：“是的?！?/br>
    “您的二娘與莫少爺的母親，是至交好友?！?/br>
    占子然臉色驟然變化：“您是說……”

    燕虹點點頭：“楚孟嬈也就是莫少爺的母親與你的二娘趙紫君，比我與趙紫君的關系還要密切，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卻想法不同，我喜歡踏踏實實，她性子剛烈從不喜歡規規矩矩，不愿意與那些討好男人的人為伍，而楚meimei則性子溫柔，她便擔起了守護楚meimei的職責?！?/br>
    “那她為什么會嫁給我父親？”占子然皺眉。

    “您聽我細說，我先說前面的，楚meimei嫁給莫老爺并非自愿，而是有了莫少爺，迫不得已，而紫君她最疼愛的就是楚meimei，楚meimei一夜未歸，回來后躲著哭，第二天就被紫君知道她昨晚被逼迫行那事兒，肝膽欲裂?！?/br>
    占子然閉眼，面露不忍：“楚夫人……是被……”

    燕虹點點頭：“我聽楚meimei的姆媽講，姆媽趁著楚meimei不在時，收了別人的定金，要上門唱戲，楚meimei不得不去，只得去了，結果回來就……”

    占子然低聲道：“那人就是莫老爺？”

    燕虹搖了搖頭，看向占子然，占子然愣住，燕虹說：“我聽楚meimei姆媽說，那個上門給定金的是……”

    占子然心里有了很糟糕的預感：“請講?！?/br>
    燕虹：“占老爺過世 ，這話本來不好講，上門交定金的，是占老爺?！?/br>
    占子然捧在手里的茶杯，噼里啪啦，掉落了下來，砸了了一個粉碎，嚇了齊樂一大跳。

    戲園里立刻有人上來收拾，等人走了，占子然深吸一口氣問到：“你是說……莫敘是我的同父異母的……”

    燕虹愣了一下，飛快搖搖頭：“您想岔了，那交定金的是占老爺，但是懷的是莫老爺的，那時占老爺有一筆生意需要莫老爺幫襯，聽說莫老爺天天上門聽戲，便打聽了莫老爺的喜好……”

    占子然微微松了一口氣，不過隨之皺了眉頭。

    占子然：“還是那個問題，那我二娘為什么還會嫁入我家……？”

    燕虹：“后來紫君知道了這些，紫君性格剛烈，差點就想去……守在莫家，取莫老爺的命?！?/br>
    她嘆了一聲：“后來，楚meimei的肚子一天天的大了，他們打算自己撫養，等到莫少爺生下來的時候，莫家卻來人了?！?/br>
    占子然明白：“他們要認回去?！?/br>
    燕虹說：“知道是生的是男子后，莫老爺親自來了一趟，以可以上學的條件讓莫少爺認祖。后來的事兒沒什么好說的，您大概也知道了，莫少爺一天天長大，認識了您，然后還上了大學，最后竟然還留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