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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不正常,家里也都是拎不清的,酒后還無端被下藥、被陌生人睡了…… ……搞不好刺激白星河發病的原因,也有他的一份。 醫生推了門出來,謝深第一個走上前:“他怎么樣?” 白星河并不知道外邊的彎彎繞繞,他被按頭做了好幾個檢查、問了一堆話,稀里糊涂地被護工按著打了兩針。 卷毛男太吵了!一見到醫生,就好像瘋了一樣大喊大叫。 “我不要吃藥!滾開??!” “別碰我!” “白星河你快跑啊——” 卷毛男揪著頭發慘叫,白星河被他先嚇后怕,搞得頭都痛了,仿佛有人扯著他的頭發在耳邊尖叫。 醫生們訓練有素,一見他發瘋就按住白星河打針。 白星河頭疼欲裂之余,又十分委屈:“亂嚷嚷的人又不是我,為什么給我打針???” 他被兩個高大壯漢禁錮在床上,手腳全被攥住,眼前是晃來晃去的卷毛的影子,顯然完全逃不出醫生的手掌心了。白星河認命地被強行打針了沒一會兒,感覺耳畔卷毛男的尖叫淡了不少,越來越遠,意識也如同白云飄忽柔軟。 眼皮突然變重,他斷電般睡著了。 醫生摘了口罩:“罕見的案例?;颊叱霈F身份識別障礙,臆想出另一個自己。另一個他對本人很熟悉,本人卻毫無對另一個自己的記憶?!?/br> 謝深心下一沉。 ……真是這樣。 取得診斷報告又道謝了醫生,謝深與同事做了少許整理,又要去見病人白星河了。 醫院走廊的路上,同事就作案動機猜測了半天:“你說他半夜偷嬰兒干什么?也沒傷人,就是抱嬰兒出來在空地上散步。怪嚇人的?!?/br> 謝深:“這得問‘他’?!?/br> 恐怕沒人能揣測精神病人的動機。 他們走進病房時,白星河仍沒有醒。 醫生說:“他剛才大鬧了一場,累壞了。一個說什么也不肯吃藥,還想逃走,另一個什么都不知道,被嚇到了?!?/br> 病得不輕??? 謝深心情復雜。 白星河還在睡。不知道是夢魘了什么,他擔驚受怕似的蜷縮成一團,像在凝固在母體里的嬰兒。 謝深被熟睡的病人吸引了注意,冒出來的想法也不合時宜。 ……那天晚上他不是這樣的,不犯病的時候明明很乖。 第73章 刑警x精神病人4 刑警x精神病人4 不發瘋的時候,他安靜得像一只洋蔥。 也許是打針吃藥很傷神,白星河總是莫名其妙掉眼淚,先是揪著謝深衣袖哭哭啼啼不肯撒手,非要謝深把他帶走,把幾個警察都驚呆了,后來是在被窩里嗚嗚咽咽,好像傷悲春秋的青春期少年。 他吃了一些藥,神智忽夢忽醒,也慢慢發現了端倪——原來這是卷毛男在哭啊。 一旦接受了這種設定,約莫是卷毛男聽見了他的心聲,白星河的眼淚就止不住了。 “身體里長了另一個人,感覺很古怪?!?/br> 謝深來探望他時,他靠在床頭噼里啪啦哭得轟轟烈烈,咕噥了好些心路歷程。 說實話,白星河的外表很能迷惑旁人,哭起來是我見猶憐,雖然這不是他的本意,準確來說是另一人的淚水,但他日日眉間愁、眸中淚,無端把心如磐石見多識廣的護工和醫師都惹多了幾分同情。 至于心里有鬼的謝深,更是坐立不安。 哭什么啊。 病成這樣了嗎……以后怎么辦。 “你怎么哭了?”謝深當他受了委屈,轉念又想,一個精神病人能在醫院受什么委屈?無非打針吃藥才哭唧唧。這能怎么辦,謝深也幫不了他。 白星河眉尖一顰,煩惱道:“我也不知道啊,是他老是哭?!?/br> “他”指的是另一個妄想出來的自己。 白星河的癥狀被醫生翻來覆去掀了個底朝天,編入那些浩如煙海的病例里。謝深來之前已經與醫生通過氣了,一聽他說“他”,就明白是那位“頭發卷、高個子,喝了我一碗粥的人”。 謝深對精神病不甚了解,給不出什么意見。 醫生適時插入話題:“你倆現在能對話么?讓他別哭了?!?/br> “他好像能聽我說話,但我聽不見他的?!卑仔呛余ㄆ藥茁?,表情卻是與這串悲傷不符的厭煩。他擦了把眼淚,突然厲聲說:“別吵了,有什么好哭的!” 神奇的是,他的眼淚就此戛然而止。 謝深:“……” 白星河:“咦?!?/br> 原來恐嚇卷毛男是有用的? 嚯,那就好辦了。 白星河一直為此事煩惱,萬一擺脫不了這個卷毛男,他就得長長久久在醫院被關著了。他放下心口大石,破涕為笑,連帶著對炮友也春風滿面了:“忘了問你,你叫什么名字?” “……謝深?!?/br> “哦,您這次來,還是因為案子嗎?” “不是?!?/br> 那個案子早就了結了,以新聞頻道里“警方迅速破案,嫌疑人白某因罹患精神病,夜半竊嬰……現已入院治療……”的完滿句號作為結語。 他來探望入院月余的白星河,本質上是有別的想法,不方便說,所以只是輕描淡寫回答:“令尊令堂不在A市,我有必要過來看看你?!?/br> “麻煩您了,警官,”白星河不疑有他,“醫生說我的病情已經穩定很多了,過段時間說不定可以放出去,按時吃藥復查就不會危害社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