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上人ABO_分節閱讀_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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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夠過一旁的熱水,輕輕抿了一口。 結果遲縱還沒走。 在被對方一針見血的戳破之后,在慌亂與焦躁充斥了每一個細胞的時刻,酒精味兒的信息素連同酒氣一起迸發出來,又在主人勉強的壓抑下,不波及到坐在病床上的男人……遲縱的目光徹底空了,他望向林厭,玻璃似的眼珠沒有半分神采,干裂的嘴唇輕輕蠕動了幾下,聲如蚊鳴般,斷斷續續的問出了最后一個問題。 “如果你……不是為了……繼承,又為什么讓我……那樣……對你?” 林厭沉默了很長的時間,直到手里的白開水徹底變涼,他一口將其飲盡。 “……想知道嗎?” 遲縱麻木的眨了眨眼,咬住嘴唇:“……想?!?/br> “怎么說好呢……”男人將空掉的水杯放到一邊,垂下的目光落在悄悄攥緊的手指上,“我本來,從未有過告訴你的打算,但事到如今……” 他抬起頭,目光一片干凈的清明,唯有唇角勾起一個譏諷的弧度。 林厭說:“事到如今,你已經不配知道了?!?/br> 第三十三章(收束完畢) 之后的事情,似乎也沒有什么好說的了。 他的初戀以這樣慘烈的結局收場,后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里,林厭都會反復夢到他人生中最不堪的那一幕,少年的惡語、冰冷的儀器、絞痛的腹部……以及滿目的鮮血。噩夢像詛咒一般糾纏著他,叫他不要遺忘那個逝去的生命,他是殺人兇手,他罪大惡極。 每每從夢中驚醒時,身上的冷汗總會將衣服打濕,林厭拖著疲憊冰涼的身子走入浴室,一待便是半個小時。 浴缸溫熱的水花拍打著皮膚,他抬起手來,看著手腕處凸顯的青筋和血管,薄薄的皮膚貼附在上面,仿佛隨便什么便能將其輕松劃開……可林厭從未產生過這樣的念頭,他動了動手指,將手臂沉入了水面。 他還活著。 哪怕狼狽不堪、哪怕茍延殘喘……他從那一場于他而言的浩劫中存活了下來,雖然失去了一條命。 但他會背負這樣的代價,繼續活下去……因為他的人生還很長,還有更多的美好和自由在等著他。 所以,不能在這里倒下。 一個月的住院期讓他自然錯過了畢業典禮,為了打消林家的質疑,林厭提前花重金“設計”了一場車禍……在這個不大不小的學院島上,學生會長的權利給他帶來了許多便利,哪怕內里千瘡百孔,對外也總能保持基本的體面。 這已經是附著在了骨頭上的東西,哪怕血rou除盡,也不會露出半點兒旁人可見的裂痕。 出院之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來到海邊。那時候的林厭才剛康復,臉色的病態尚未完全褪去,風一吹便會止不住的咳嗽。 但就算如此,他還是來到了這里,手腳并用的攀上礁石,搓著冷到失去觸覺的手指,從懷里取出一枚被體溫捂暖了的石碑。 那石碑不過手腕粗細,沉甸甸的,上面刻有日期……那是生日也是忌日,林厭自知沒有給他起名字的資格,所以石碑無字。 劇烈的咳嗽聲間,林厭強忍著難受,將石碑拋入礁石群中。 海浪隨之涌上,泛起的白沫吞噬了小小的石碑,又緩緩褪下,如此反復著沖刷著上面的數字……或許有一天,當那串字符被風浪磨平,那個可憐又無辜的生命,也會就此安息罷。 如此想著,林厭雙手合十,閉眼祈禱;海風撩起他黑色的風衣,襯衫之下的身體削瘦得驚人,仿佛隨時會被風一同帶走。 他向來不信神佛,但此時此刻,他不得不信。 在這之后,林厭最后一次回到學校,一是為了會長的交接事宜,剩下的,便是打包他為數不多的行李。推開寢室的門,里頭的擺設仍然是他走時的模樣,門口的鞋柜積了一層薄灰,伸手一觸,便粘在指腹上,又被用手帕擦去。 林厭將事先備好的行李箱在腳邊打開,只是小腿高的箱子,卻在環顧四周后,苦惱要如何將其裝滿……衣物等生活用品自然是不要的,在這之后會統一捐給偏遠山區;可除此之外,他似乎就沒有什么私人性質的東西了。在住了四年的房間里走了幾圈,最終在書桌前停下來,從抽屜里翻出一沓畫稿。 從高中開始,林厭就在林家的“建議”之下,接觸美術……后來上了大學,便順理成章的報了這方面的專業,但畢竟這一流程都是來自于林家的意愿,以至于林厭本身對于繪畫方面沒有太多的熱忱,可如今看來,似乎也只剩下這些稿紙,是真正與他息息相關的東西。 林厭伸手抽出最下面的那本畫冊,里面凈是些簡單的素描練習,下面都標注了日期…… 他少有耐心的翻著,翻著他過去由鉛筆和稿紙連在一起的四年,直到最上面的那一冊,翻開第一頁的時候,一張稿紙落了下來。 那是他為遲縱畫的人像。 微微泛黃的素描紙上,黑白灰三色線條勾勒出的少年笑容燦爛,仍是叫他心動的模樣。 可如今那團被踩爛了的rou還未來得及腐壞,便已被林厭連血帶筋的剜了出去,留下一個巨大的、黑漆漆的空洞,風吹過時會冷,但至少沒那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