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鐘亦驚呼一聲，驟然將幻境中的眾人喚醒。

    霧氣收攏回不想禪師的掌心，佛殿眾人再度有了腳踏實地之感。

    “阿彌陀佛?！鳖檽硌╅]目而禮，道，“大師，我明白了?！?/br>
    不想禪師道：“你明白就好?！?/br>
    顧擁雪：“應去何處尋？”

    不想禪師：“西境邊陲?！?/br>
    “如何尋？”

    “小徒天生感應?！?/br>
    顧擁雪看向了無若。

    無若瞧見那景象后怔了許久，剛回神便是質問：“是東無妄設計，師尊，是不是？”

    不想禪師道：“此事發生前，無妄宗尚未分裂?！?/br>
    “但那時已要分裂了！”無若目光炯炯，壓抑地道，“師尊要撫育我，所以才被東無妄——”

    “無若！”不想禪師打斷他，淡淡道，“你又偏執了?！?/br>
    無若胸口起伏一陣，道：“縱我是太師叔轉世，我也沒有他的佛性！”

    “是還差了那么一點點……”不想禪師用通透的目光瞧著他。

    無若仿佛難以忍受似的，告辭退出了佛殿。

    顧擁雪蹙眉道：“大師從前沒讓無若看過這些？”

    不想禪師嘆道：“他多有執念，執念便生嗔癡……”說到這里時，他的目光在顧擁雪身邊的宋沉軒上駐留片刻，又掃了夏未休一眼，“人間有一場大劫，與仙長息息相關?！?/br>
    “多久以后？”

    “怕是不遠了?！?/br>
    顧擁雪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肅穆的氣息。

    他與宋沉軒結契后雙修并不頻繁，恰好保持著最大程度調理他傷勢的頻率。

    以這樣的速度下去，他傷勢要全好，怎么說也要兩年。

    “起風了?！辈幌攵U師忽又望著殿外。

    顧擁雪順他視線看去，便見殿外山間的樹林翻涌著葉浪。

    ——山風不小。

    “若有朝一日，小徒行差踏錯，顧仙長請念在今日所見，費心引導?！辈幌攵U師起身，鄭重行禮道，“老衲感激不盡?！?/br>
    “大師言重?！鳖檽硌┮嗥鹕砘囟Y。

    無若遠遠地站在殿外看著，四面八方的風都吹到了他的僧衣里，冷得透骨。

    裴鐘亦第一個走出殿門，瞧見他便是眼前一亮：“大師還生氣嗎？”他湊到了他的身邊。

    無若板下臉道：“我不是大師?！?/br>
    裴鐘亦道：“您是大師，以前是大師，現在也是大師！”

    無若自嘲般地道：“真正的大師能夠五蘊皆空，可我卻有仇恨之心?！?/br>
    裴鐘亦了然道：“是因無妄宗中的分歧？”

    “施主是天機閣的人，自該知天下諸事?！?/br>
    裴鐘亦摸了摸自己的臉，道：“八年前妖魔大戰時，西無妄早已退居蓮佛山，這也不能說是東無妄的算計……”

    無若寒聲道：“你方才所見，便是東無妄的算計了！”

    裴鐘亦一怔，竟不由打了個哆嗦。彼時靜若地位不小，亦是西無妄一派的先輩，無妄宗乃名門正派，若真算計同門性命，那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