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翡還想反駁，但剎那之間，一股困意涌上來，讓他未出口的話變成一個呵欠。

    “你是不是在牛奶里下了毒？”謝翡問，本想瞪眼挺胸做足氣勢，奈何眼皮耷拉著難以抬起，鴉羽似的眼睫上更是盈了星星點點水光，看起來倒有幾分乖巧。

    顧方晏不做反駁：“助眠的藥?！?/br>
    藥效上來得很快，謝翡洗漱完后往床上一撲，就陷入睡夢中，不僅沒蓋被子，還橫在床中央，顧方晏不得不親手挪動，才勉勉強強給自己騰出個位置。

    一夜無夢。

    謝翡完全將裴星原那句“記得在他們起床之前回來”拋在腦后，直接睡到了10點。顧方晏也沒叫他。于是醒來后，他手機里收到好幾條裴星原的微信。

    “真是翅膀硬了，竟然敢不回來?！?/br>
    “虧我機智，扯了個借口幫你蒙混過去了?！?/br>
    “現在他們出門了?！?/br>
    “你必須請我吃飯?！?/br>
    文字消息之后跟著表情包，謝翡把手機遞給顧方晏，后者二話不說，給裴星原轉了888過去。

    謝翡看見顧方晏的cao作，慢吞吞拉起被子，把半張臉遮?。骸澳愣紱]給我發紅包呢！”

    “是我疏忽?！鳖櫡疥虖臎]有過這樣的經驗，一時沒想到，“要多大的紅包？”

    “你知道給他轉多少，不知道給我多少？”謝翡“嘖”了聲，將不滿表現出十分。

    “行吧?！鳖櫡疥痰皖^又是一番cao作。

    下一秒，謝翡手機屏幕上彈出新消息：“您的借記卡賬戶xxxx，于01月……”

    一條轉賬消息。

    謝翡點進去，轉賬金額888888。

    他數了數位數，共6位，88萬8888。

    謝翡的表情逐漸麻木：“你這是在干什么？”

    “新年紅包?！鳖櫡疥陶f得理直氣壯。

    “炫耀自己錢多且日轉賬限額高嗎？”

    顧方晏揉著謝翡腦袋：“乖?！?/br>
    “謝謝男朋友?！敝x翡說著，反手轉了6個9，“這是給你的?！?/br>
    緊接著，手機上又跳出一條轉帳短信，顧方晏湊了個整，1開頭，7位數，銀行卡換了一張。

    “補去年的?！鳖櫡疥痰?。

    謝翡：“……”

    如果他再加錢轉回去，顧方晏指不定會搞出點什么。謝翡新說還是不了，那樣下去兩個人的銀行卡都會沒額度。

    在床上賴了會兒，謝翡起床刷牙，吃了個三明治當早餐，和顧方晏一起走路回裴家。

    練琴是演奏者每日的必修課，今天的裴星原練習的是肖邦。謝翡站著聽了一會兒，難得沒給評語，去廚房給泡了壺茶。

    中午的時候，江怡琳和裴旻回來，謝翡早跟裴星原串好了供，被問起時對答滴水不漏。兩個長輩給小輩發紅包，吃完飯，謝翡就跟顧方晏回學校了。

    節后就是預賽，練習容不得懈怠。

    謝翡三年沒有碰過琴，在顧方晏的幫助下一點點克服了恐懼和顫抖。技巧上，他沒有問題，熟練度也找了回來，現在要思考的主題是“情緒”。

    音樂是情緒化的東西，因為有想傳達出的感情，所以才要拿起琴和弓。

    預賽前夜，謝翡難得沒在晚上固定時間練琴，他坐在客廳落地窗前，抱著貓，眺望遠處的城市燈火。

    顧方晏在他身邊坐下：“明天我們一定行的?！?/br>
    “當然?！敝x翡笑起來。

    不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