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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年賀執常帶他和朋友們一起出去玩,行素的新人老人全都熟悉他。有時大學同學招呼著轟趴聚會,許啄也會在賀執裝模作樣的耍賴之后,背好臭流氓特意為他收拾好的行囊作別出門。 和漸漸開朗起來的性格一起有所長進的大約是他的酒量,從原來一口5毫升就倒,到現在一杯500毫升才倒,至少進步了一百倍。 只喝醉后的模樣卻是全無變化。 夜里燈紅酒綠,滿大街都是奔跑的的士載著都市人返夢歸鄉。 賀執抬手招來一輛空車,哄著抱著把許啄裝進后座,關門后還不忘回頭對小同學禮貌招手。 多純真的孩子啊,一看就是個直男,招人待見。 “二位,去哪兒?” 司機師傅是本地人,口音干蹦脆,賀執出聲的時候絲毫不讓地頭蛇風范,可惜聲線天生低沉,竟讓清潤的那個搶先一步。 許啄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點醉態都沒顯露地說著胡話:“十年前?!?/br> 甭說師傅了,賀執先一步失笑,報下青南路的地址便抬手捏了捏寶貝兒的臉頰:“八歲有那么值得讓你留念嗎?!?/br> 屬他嘴最甜,可惜許啄已經完全進入不清醒狀態,這會兒也只是瞇瞪著杏眼傻呆呆地望著他哥。 半邊軟綿臉蛋被人討嫌地拿捏,依舊一副任人作為的乖巧模樣。 賀執舌尖抵過齒根,余光瞥見司機大哥手機支座上山路十八彎的回家路線,忽然好想念他下午才被送去保養的橫沖直撞雅馬哈。 聽說大多數人醉酒時意識尚存,只是容易上頭沖動興奮過度。 賀執自認混蛋流氓,但二十余年始終保持自制,從未體味過斷片的醉意,是以至今仍不能確定,每次許啄喝醉后便尤其主動但第二天就被他本人遺忘的動人情態究竟是真是假。 的士前腳剛攜帶尾氣離開,下一秒懷中的傻蛋就踮起腳主動湊上他的唇畔。 賀執壞得要命,仗著個高仰頭,每次都在許啄得逞的前一刻令人撲空。 來往幾次小朋友惱了,推著他的胸膛要轉身離開。賀執見好就收,立刻掐住人家的后腰死命按進懷中,空出一只手捏住許啄小巧的下巴,低下頭含上他薄而艷麗的唇瓣,輕咬他甜得滲蜜的舌尖。 野貓在涂鴉褪色的墻頭炸毛喵嗚不休,被這當街一幕臊得險些掉毛三斤。 賀執不耐,厭煩,急切,彎腰摟住懷中人的腿彎,一聲綿綿驚呼,許啄已經落入他的顛簸懷抱。 大步上樓時再次驚動家里那只蠢鳥,賀執懶得與鳥對罵,三階并作一步上樓回房。 許啄迷迷糊糊掉入床鋪,睜開眼時尚在迷茫,似是不明白怎么就從飯桌回到家中。 下一秒,賀執俯身咬上了他的喉結。 第二日上午,鬧鐘果然沒能如時赴約,許啄睜眼醒盹許久后才倦懶起身。 床頭柜上只有一只傻傻的小金豬,他一時啞然,發現自己竟連手機都被人偷了。 偷東西的賊正在樓下煮粥,皮蛋瘦rou,三兩蔥花,香得昨夜瞎叫喚的貓鉆入后廚,蹭著人家的褲腿喵喵撒嬌。 可惜鐵血男子賀執全程充耳未聞,最后還是剛到的李叔被這一聲聲嬌呼殺滅意志,抱著貓去掏火腿腸的庫存。 昨夜賀執故意把人欺負得狠了些,東捏一把,西掐一下,非要把這云緞織成的身軀印滿自己的氣息。 一大早許啄果然睡得不省人事,精神小伙兒卻精神百倍地壓斷鬧鐘,握住兩個人的手機走貓步出屋,壓著笑意給昨晚特意要來聯系方式的小方見習發去親切問候。 許啄喝醉了呀…… 許啄不舒服呀…… 許啄今天上不了班了呀…… 通話結束,方見習滿心愧疚,發誓下一次再也不賴著許啄陪自己參加應酬。 另一邊賀執卻在居心叵測,暗自期待園園新單位夠意思,今年可以再來幾場破冰聚會。 洗漱完畢已是午后,許啄昨天才上班,今天就請假,人家都是越長大臉皮越厚,他卻相反,坐在床邊竟覺出了幾分難為情。 下樓時兩腿仍酸軟,許啄斂著眉眼在心里嘀咕那睜眼后便不見蹤影的王八蛋,下一秒就被人抱一團云一般謹慎細致地帶下了空間不夠回轉的樓梯間。 “渴嗎,餓嗎,恨我嗎?” 桌上擺著誘人的粥飯,賀執趴在他的對面,眨巴著眼睛撒嬌討饒。 眼尾的小鉤子和對面被折騰了一夜的人一樣,是紅的,艷的,讓人想起大捧的玫瑰,俗氣,但美得不容置疑。 許啄一一回答:“渴了,餓了,愛你?!?/br> 賀執垂目莞爾,捏著寶貝的指尖愛不釋手,出聲邀請他飯后前往正興視察哥哥工作。 小鳥叫喳喳,在罵他真不要臉。 大老板出走未歸,二老板又曠工半天,賀執牽著許啄邁進行素大門,吧臺的小姑娘眼前瞬間一亮:“啄哥,你終于來啦!” 小姑娘,忒煩人。 賀執捂住許啄準備回打招呼的唇眼,冷淡著臉提醒女孩鼻尖卡粉,邊往店里走,心中又開始想入非非,納罕起掌下的這只小嘴昨夜究竟是如何含得下他。 越想心情越好,正想和大家伙兒來聲遲到的新春問候,眼睛一辣,忽然瞧見某個應該消失的身影閃現在面前。 許啄把捂住自己整張臉的那只大手拉下來仔細牽好,輕輕道了聲:“師哥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