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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頭進去看,卻見賀巢坐在座位上打瞌睡。 江榆心里更不對勁了,他表面裝著若無其事的坐到位子上,一邊收拾書本,一邊較勁的問:“你什么時候來的?” 賀巢根本沒睡著,就是睜著眼睛不知道在看哪里。 他聽見江榆的聲音,先是回頭看了他一眼,很久以后回:“剛來?!?/br> 江榆看了一眼他座位上喝干凈了礦泉水瓶子,“你來了有一個小時了吧?” 賀巢支起腦袋,顯得疲倦至極,他的眼下一片青,看起來好像也是一夜沒睡。 江榆又問:“你沒睡覺?” 賀巢終于有反應了,他瞅了瞅江榆的臉色,“你不也是沒睡覺嗎?” 江榆點頭,“我沒睡著?!?/br> 賀巢視線落在他的臉上,臉色差,但是眼神比較平時更加沒勁兒了,他忽然勾唇問:“你有沒有吃早飯?” 江榆點頭,“吃了?!?/br> 賀巢看著他白皙的臉龐,心里燥熱起來,轉移話題,“那你有沒有喝過酒?” 江榆搖頭,“沒有?!?/br> 賀巢看了眼手表,“想不想喝?” 說著他站起來,把書本往桌洞里面一塞。 江榆的心跳一下子劇烈跳起來了。 是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去年過年在酒桌上,他分到了一杯紅酒,剛剛倒下來,杯口的紅色綿軟的酒緩緩滴再寬大的高腳杯里面。 他好奇的端起來,卻被夏鶴強制的奪走了。 那一杯酒的香味卻一直在腦子里,總是忘不掉。 江榆說:“······我?!?/br> 賀巢勾唇,“那逃過課沒有?” 江榆的手心出汗了,他眼里迸發出一股難言的喜悅和閃光,他把剛剛收拾出來的書,又放回去,站起來說:“我想逃課?!?/br> 賀巢晃了晃手機,“我也沒有過?!?/br> 江榆不信,看他駕輕就熟的樣子,肯定是老手。 賀巢帶著江榆大喇喇的從學校大門出去,然后找到公交車站。 江榆望著來往的出租車,想提醒賀巢打車更干凈。 賀巢卻拿著手機,對著公交車站牌研究起來,他研究好了,收起手機,轉頭看見江榆熱烈的眼神,心里一慌,“干嘛?” 江榆指著行駛過去的出租車。 賀巢咳嗽一聲,言辭懇切的教育江榆:“要做出格的事情,那就全部做一回,要不然會留遺憾,也許以后你都沒回坐公交?!?/br> 江榆恍然的點頭,說的好像十分有道理,他激動的捏著手:“那就坐公交車?!?/br> 說著,4路公交車迎面駛過來,賀巢捏住江榆的衣服角,帶著他上公交車。 現在正好是上班時間,車里多的是上班族和出門買菜的大爺大媽,全都是人擠在一塊。 賀巢看見后面還有一個位置,他圈住江榆的肩膀,緩緩推著他坐過去,然后站在他身邊,護著他。 江榆感覺心臟都快跳出來了,公交車人太多了,坐著的凳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干凈的? 每一樣都讓他無法忍受。 他死死的捏著賀巢的袖口,呼吸急促起來。 公交車里面本來就擠巴,賀巢人高馬大,挺占地方的,只能縮在江榆邊上,幾乎是緊貼著的。 賀巢貼著江榆的肩膀,是不是隨著公交車蹭一下,他感覺不對勁起來,呼吸也漸漸發燙,就連他的體溫也升高了。 空氣燥熱,他捏著的江的靠椅的手也燙的怕人。 兩個人的目光對視了一秒,賀巢隨即低下頭,喉嚨發緊,喘不過氣。 江榆捏著手,不安的想站起來,十分焦慮。 賀巢看著他捏的發白的手指,知道他潔癖嚴重,垂眼望著江榆的頭發,說:“忍一忍?!?/br> 車上的人越來越多,從賀巢邊上走過,賀巢都會立馬伸手護住江榆,一副圈在懷里的姿勢,像是老雞護犢子一樣。 不過抱著時候,他聞見了江榆身上清淡的沐浴乳味道,還有一點檸檬空氣清新劑的味道,賀巢的臉更紅了。 但是他圈在懷里的江榆肩膀微微顫栗,在忍受著賀巢這樣近的距離,讓他極度不適。 賀巢尋思,自己帶著江榆上公交車,這是做了多么天理不容的事情,讓他能這樣害怕? 江榆卻不抬頭,捏著的手指更加用力了。 就在江榆默默念著趕緊下車的時候。 一個尖銳的中年人的聲音,忽然在安靜的車廂里面響起來。 “喂,那個學生,穿著黑外套的那個,趕緊去起來給老人家讓個座?!?/br> 江榆有些后知后覺,他低頭看著自己的黑外套,茫然的抬頭,看見一個中年謝頂,頭皮锃亮的帶著眼鏡的四十余歲的男人,皺著眉頭望著自己。 他歪頭,有點不明白。 中年人好像生氣了似的,臉都紅了,他拉著邊上一個八十多歲的老婆婆,老婆婆懷里抱著一個塑料袋,袋子里面裝著雞蛋青菜。 “喊你呢!沒看見老人家在這里嗎?快起來!” 江榆皺眉,不知道什么意思。 賀巢卻忽然彎腰,輕輕拉起來江榆,然后在江榆的耳邊快速的說了一句:“裝瘸!” 江榆:“?????” 賀巢見他不聽話,繼續微笑的放狠話,他捏住江榆的手腕,“你不裝瘸,我就一直捏著,你不是有潔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