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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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的烏云從月亮下挪開,月色頓時灑滿了整片草坪,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隨著月光的照耀,狼群們眼底的猩紅和殺意逐漸淡了去,哪怕還是一雙雙幽綠的眼眸,比起之前卻少了分陰森之感。 “嗷嗚?” “嗷——嗚——” “嗷嗷嗷?嗚嗚嗚——” “汪嗚!” “嗷嗚……汪?” “汪汪汪!” 被鎖鏈束縛在原地的狼群們放松了繃緊的肌rou,左顧右盼地開始狼嚎起來,一陣又一陣跟對歌似的,中間還夾雜著似乎跑錯了片場的汪嗚聲。 領頭的那只巨狼用爪子撥弄著身上的鎖鏈,時不時地伸出舌頭舔舔,云漠看得眉心一皺,揮手便將所有的鎖鏈都給收了回來。 乍一脫困,這些恢復了理智的狼群居然撒了歡地在草坪上開展了你追我趕的游戲。 有失必有得,它們獲得了理智,從而失去了智商。 云漠冷冷地放出一道威壓,在場的狼群均是一陣瑟縮,夾著尾巴飛快地溜進了森林之中,很快便不見了人影。 斯然捂著鼻梁骨觀察著事情的進展:“這群狼是怎么回事?” “情況不明,”云漠用靈識將整片草坪都檢查了一番,卻沒有發現什么線索,“明日抽空詢問一下隱畫,塵幽谷內出現這種情況,定不尋常?!?/br> 他將地上的劍鞘拾起,用靈力驅除了其上的灰塵,重新掛回了腰間,本想把墨劍也一同歸鞘,結果墨劍卻一反常態地左右躲避,就是不想進劍橋之中。 墨劍:當了抹布的衣服你還想給我穿! 云漠:“……” 云漠面無表情地將劍鞘給震碎,隨手從儲物袋里取出平日里用來擦拭劍身的黑布,直接把墨劍給卷卷起來往腰間一掛。 緩了好一會兒后,斯然總算是從鼻梁骨的酸痛中回過神來。 云漠緩步往他的方向走來,純黑的衣袍上沾著淡淡的月光,他平靜地避開草坪上狼群留下的腐蝕性涎水和一撮撮胡亂飛舞的狼毛,跟玩彈幕小游戲一樣,完美到達了終點。 斯然微微仰頭,逆著月光的云漠投下濃重的陰影,將小小的一只斯然完全籠罩了起來。 在斯然神游天際的目光之中,云漠緩緩地伸出了右手,五指微微分開,手腕上藍色的絲帶垂下,上邊開著一連串的小花。 斯然怔了下,這是要干什么? 他試探性地伸出了左手,對著云漠的手“啪”地擊了個掌。 云漠:“……” 云漠嘴唇微動,神情有那么一瞬的無奈:“結緣任務?!?/br> 最后一個結緣任務,是十指相扣。 斯然剛剛擊完掌的左手還沒放下來:“……” 他閉目反思了一下自己對于任務轉頭就忘的態度,重新伸出手來,五根指頭纖細蔥白,順著云漠指間的縫隙,一點一點地重疊在了一起。 在這樣幾乎零距離的接觸之下,斯然才有空觀察到,云漠的手掌確實比他大了一圈。 他盡量不讓自己去思考十指相扣這個動作的微妙之處,目光極其認真地盯著云漠指腹的紋路,志在把自己變成一個移動的指紋鑒定機。 時間在此刻變得極為緩慢。 比平板支撐時的還要緩慢。 斯然也不知道這十指相扣要持續多久,他放空大腦盯著指紋看,覺得自己都快要把云漠的指紋給記下來了,這第十朵小花才姍姍來遲,緩慢地開在了絲帶之上。 最后一個結緣任務完成了。 斯然長舒了一口氣,連忙松開手指想要收回手,卻因為過于緊張,五指有些僵硬,半天沒能扯開,等到這好不容易扯開了之后,手腕卻又一緊。 他定睛一看,左手腕上的鬼迷草不知何時伸了幾根須須,偷渡到了云漠的手腕上,遠遠看過去,就跟個手銬一樣,把兩人牢牢地拷在了一起。 斯然:“……” 斯然擠出幾個字:“不好意思,管教不嚴?!?/br> 他伸出手便去撥弄鬼迷草的須須,誰料鬼迷草硬氣得很,牢牢地捆著云漠的手腕,巋然不動,斯然又沒法真的下狠手,憤憤地戳了幾下這顆討債草,鬼迷草還極為害羞地扭了扭須須,伸出一根來對著斯然揮了揮。 斯然和鬼迷草對峙片刻無果,最后還是云漠緩慢地用手指在鬼迷草身上一點,感知到金系靈力的危險,鬼迷草飛速地竄了回來,安靜如雞地開了一串紅花。 斯然:“……” 斯然磨了磨后槽牙,心里給這墻頭草好好地記了一筆。 結緣任務完成之后,十朵小紅花齊聚,二人手上的絲帶化成了細碎的靈力光點,緩緩地在鏈條的中央處聚集,凝成了一個半個巴掌大的木制感牌子,而那總共二十朵的小紅花,似乎是凝成了木牌兩面的字跡。 斯然湊過去看,木牌正面和反面分別刻著兩人的姓名,云漠之名用的是藍色,斯然的名字用的是紫色。 這一方小木牌被云漠攥在掌心,收進了儲物袋內,忙活了一天就為了這個,斯然還有點感嘆。 此時已經是夜晚,要換蜜泉水也得明日去換,兩人便回了屋,重復昨日的面對面打坐。 夜半時分。 窗外的月色不知何時又被云團遮掩住了,整片天空灰蒙蒙一片,夜空下也充斥著漆黑與混沌。 就在斯然再一次小雞啄米昏昏欲睡之時,一陣極其細微的窸窸窣窣聲響起,仿佛老鼠刨食。 這種聯想驚得他瞬間清醒了過來,驚恐地瞪大了雙眼。 對面的云漠也是神色清明地睜開了雙目,微一偏頭,目光落在了床頭下方的那處墻角。 這窸窣之聲便是從那里傳出的。 斯然心底有些發毛,他平生最害怕兩個東西,一是蟑螂,二是老鼠,尤其是這種夜半三更勤勞出門工作的老鼠。 他默不作聲地往遠處挪了挪屁股,定睛朝著墻角看去。 墻角那里不知道何時被挖了一個狗洞大小的破口,有什么東西在墻外邊對著洞口邊緣努力刨著,試圖把洞刨大。 云漠靈識一掃,便知曉了情況,他嘴唇未動,而是直接傳音入密道:“是個幼年混血?!?/br> 幼年混血? 得知此事和老鼠無關,斯然也放松了幾分。 也沒過多久,隨著一陣噼啪的響聲,洞口被徹底刨開了一塊,一個毛茸茸的腦袋擠了進來,兩只爪子奮力地在前面攀著地,擰巴了好久,后邊肥嘟嘟的屁股也被擠了進來。 云漠當即便掐了道法訣過去把小混血給制住,揮手點亮屋內的蘑菇燈,一片大亮之下,斯然總算是看清了這個大半夜不睡覺的家伙。 居然是獸形。 差不多也就半截胳膊那么長,渾身黑白的毛,遠看像只狗崽子,但看尾巴,又有點像狼崽子。 這小混血被云漠用靈力圈住了之后,嗷嗚嗷嗚地胡亂叫了一通,滴溜溜地轉著圈。 斯然看了眼他的正臉,有點斜斜的藍色小眼睛和標志性的眉心一道白杠……這不是哈士奇嗎??? 云漠走到小混血面前,面無表情道:“你是何人?” 小混血明顯瑟縮了一下,齜著牙嗷嗚了一聲,瞬間變回了人形,是個七八歲的小男孩,頭頂兩只毛絨絨的獸耳,身上破破爛爛地掛了件不知道多久沒洗的復古風麻袋衣,光著腳,脖子上有道極其明顯的白印,一雙眼睛倒是藍幽幽的。 “我是夜風狼!”那小孩扯著嗓子喊道,“我有事——嗷!你干嘛!” 云漠冷著臉飛了張凈塵符拍那小孩的腦門上,凈塵符崩碎成靈力光點,把小孩從頭到腳的泥濘和污漬清得一干二凈。 “好好說話,”斯然拖了個蘑菇小凳子過來,笑瞇瞇地坐下看著這小孩,“大半夜不睡覺跑這里來干嘛?小心長不高,還有,要來就直接敲門就是了,破壞公物算什么?” 小孩撇著嘴嘟囔道:“敲門的話,你們要是不讓我進來,把我趕走怎么辦?” “你真可愛,”斯然感嘆道,“就算你鉆進來了,我們也還是會把你趕走的呀?!?/br> 小孩:“……” 小孩滿臉震驚地看著斯然,完全不相信此人居然會頂著一張笑瞇瞇的臉說出如此喪心病狂之話。 小孩一急,耳朵上的毛全炸開了:“我是真的有事!很重要的事情!他們都不相信我!我知道,你們是才到谷內的,所以我才來找你們!” 大jian大惡之人不得入谷,換言之,一般能夠進塵幽谷的,這人品還是能保證的。 斯然收斂了下表情,也不再逗弄這小孩了,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看著小混血剛鉆進來的樣子,頭發都打結了,平日里似乎過得不太好。 小孩啞了聲,故作不在意道:“我又沒有名字,我……” 斯然看他臉上有些落寞的表情,心中了然,道:“行吧,那就暫且叫你小哈了?!?/br> 小孩猛地抬頭:“什么小哈???” “小哈,”斯然撐著下巴,“你跑來找我們到底有什么事?” 小哈含糊不清地嘟囔了幾句,倒也沒有再反駁這個名字,直接往地上一坐,嘰里咕嚕地開始講起前因后果來。 小哈雖然年紀不大,說起話來條理還是清晰的,只不過說話時總是格外憤慨,個人感情含量超標。 按照他的說法,他住在塵幽谷內的一片森林之中,無父無母一人生活,森林內有許多野狼,作為夜風狼的小哈和它們相處的倒也不錯。 只是差不多三四個月前,森林深處的半空中卻時常出現一些黑色的大洞,洞內會噴出些奇怪的東西,這些東西沒有靈氣,看上去就是些普通的物件。 小哈一開始并沒有在意這些,但他發現,森林中好多的野獸和靈獸在接觸到了這些東西后,像是被污染了一樣,變得格外兇殘和暴躁,常?;ハ嗨阂幎?,小哈早已把森林中的野獸們當作朋友,見狀內心焦急,便去尋求其他人的幫助。 “可是他們都不相信我,”小哈格外憤慨,“我跟他們說了,他們只會敷衍我,說知道了知道了,但根本就不去處理這件事情!” 斯然聞言點頭:“知道了?!?/br> 小哈:“……” 小哈嘴一撇,看樣子都要哭出來了,臨到關頭還是堅強地忍耐了下來,他從那一身破麻袋樣的衣服里掏出一本破破爛爛的小冊子,揉了把眼睛:“這是我從森林樹下挖出來的秘笈——” 用來困住小哈的靈力屏障早已經被云漠給解除了,小哈把這本冊子往斯然懷里一塞,小小年紀,深諳強買強賣的精髓:“你拿了我的東西!就、就得幫我這個忙……” 精髓是到了,氣勢沒上來,到后邊自己聲音就小了下去。 斯然伸出兩根手指捏著懷里破爛小冊子,有幾分哭笑不得,他扭頭看了一眼云漠,云漠的目光在小哈脖子上一掃,沉聲道:“這件事情,明日我們會去查看一番?!?/br> 如果小哈說的是真的,那么塵幽谷內定有不尋常之事發生。 小哈聞言,頓時瞪大了眼睛,像是怕人反悔一般,丟下了一句“你們說話算話”后,便身子一縮,變成一條小狼崽子,飛一樣地從洞里擠了出去。 眼看著小狼崽子逃之夭夭,云漠才微微皺起眉頭,道:“這個小哈,他似乎……” 云漠停頓了下,他極少用這種不確定的詞語:“他似乎是之前狼群中的那只銀色巨狼?!?/br> 斯然一驚,手里破爛小冊子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原來真的是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