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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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秋栩聽到他說出這樣的證據,如此的厚顏無恥,笑出了聲,“若這法子是你們鄭氏一族想出來的,為什么這么多年來,你們鄭氏不造玉扣紙?” 鄭掌柜瞪著眼,“還不是被你偷了!” 簡秋栩冷笑,“我偷,我何時偷?何地偷?我連你們鄭氏的人都不認識,從誰身上偷?” 簡秋栩倒想看看,他能編出什么花來。 鄭掌柜怒道,“張捕頭,你看,她又撒謊了!廣安伯府夫人乃我堂妹,簡秋栩從小在廣安伯府長大,我鄭氏族人與廣安伯府多有來往,她怎么會不認識我鄭氏族人?玉扣紙的造紙法子乃我族叔所創。十個月前族叔到廣安伯府參加宴會,不慎法子被偷,尋找多日未果。族叔多年來為了這法子嘔心瀝血,終于成功了,沒想到卻被偷了。自法子被偷后,大受打擊,半年前過世了。我們原以為找不到了,沒想到是被簡秋栩所偷。張捕頭,請你一定幫我把玉扣紙法子要回來,以告慰我族叔在天之靈?!?/br> 張新點頭,“一定!” 一旁的方安平聽此忙不迭地喊道,“我就說簡氏的人怎么莫名其妙就會造紙了,原來果真是偷的。人家鄭氏一族多年造紙,花了這么多年才想出了玉扣紙的法子,你們簡氏竟然把人家的法子偷了,不僅偷了人家的造紙法子,還把人家族叔害死了,你們簡氏的人真是缺德!” 鄭掌柜趁機說道,“只要你把我族叔的玉扣紙法子交出來,我族叔的死我也不追究了?!?/br> 張新呵道,“你交還是不交?” 簡秋栩冷笑,“呵!真是笑話!” 簡方櫸也跟著說道,“就是笑話!” 簡方櫸要氣死了,這些人就是這么明目張膽地來搶他們法子的,一個個地都不把王法放在眼里。 張新瞪眼,“看來你們是不肯了?!?/br> 鄭掌柜悲憤道,“張捕頭,請為我鄭氏一族做主??!” 張新怒視簡秋栩眾人,“既然你們不肯把造紙法子歸還給鄭氏一族,那我們就只能把你們全部押回縣衙。你們簡氏一族盜取鄭氏一族的證據我已經交給了楊大人,楊大人已經核對了證據。我相信,只要你們到了縣衙,楊大人必定給你們定罪,牢獄之災是少不了的了!” 方安平一喜,“抓,大人,把他們都抓回去!” 簡氏族人一聽,神色不太好了。聽到張新說楊大人相信了證據,心中突然不知道該信誰的話了,有些無措。 簡家人和族長是堅信簡秋栩的,聽了張新的話,心中擔憂起來了。萬一楊大人和張新他們是一伙的,那就不好了。 鄭掌柜‘好心’勸誡道,“簡姑娘,我勸你還是快點把造紙法子還給我,不然到了公堂,你的牢獄之災就免不了了?!?/br> 簡秋栩笑了一聲,“哦,是嗎?坐牢我倒不怕,不過你們放心,誰坐牢我都不會坐。這事情本來就應該由縣令判決,正好還可以聽聽你們口中楊大人得到的證據?!?/br> 這兩人當她是三歲小兒還是當她是嚇一嚇就能把東西交出去的小老百姓。民怕官,不好意思,她還真不怕。況且,他們真要把她和族人押到衙門早就押了,何必在這演半天的戲。 鄭掌柜和張新對視一眼,都把縣令抬出來了,這簡秋栩竟然還不怕。他們肯定是不能帶她去縣衙的了。張新眼神示意鄭掌柜接下來該怎么辦?鄭掌柜自然不甘今天就這么回去了,看來他小瞧這個簡秋栩了,他往不遠處做了個手勢。 “張捕頭,不是要去衙門嗎?走???”簡秋栩看了眼張新和鄭掌柜,心里一點都不急??吹洁嵳乒竦膭幼?,眼神閃了閃。 “你一個被告之人,竟然敢命令我?”張新還在等著鄭掌柜的接下來的動作,見鄭掌柜還沒反應,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但是他又不能讓簡秋栩他們知道自己不敢把他們帶回縣衙,于是大聲喊道,“把他們都押起來?!?/br> “這是做什么?”一道慢悠悠的聲音從眾人身后傳來。 眾人一回頭,就看到一個穿著錦衣的胖胖身影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 簡秋栩眼神閃了一下,太平樓田掌柜,難怪,該來的都來了吧。 “鄭掌柜,我看你是誤會了?!碧镎乒衩嗣约旱暮?。 看到田掌柜出去,鄭掌柜心中疑惑。他跑來做什么?不是說這事讓他出面嗎,這話又是什么意思? “怎么回事?”張新也一頭霧水,不明白田掌柜怎么就跟他們反著來了。 田掌柜呵呵道,“鄭掌柜,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十個月前簡家姑娘還是個癡兒,他怎么會去偷你族叔的法子。我看啊,十有八/九是你族叔自己把法子弄丟了,被簡家姑娘撿到了。人家只是撿到了造紙法,又不是偷的,何必出動的官差?!?/br> 簡秋栩心里呵了一聲。 鄭掌柜眼珠子一轉,“撿到了,那也是我們鄭氏一族的東西。既然是撿的,那就得歸還!” 簡方櫸忍不住呸了一聲。 田掌柜摸了摸胡須,“撿的當然要歸還了。不過鄭掌柜,人家之前也不知道撿的是誰家的東西,自己用了也不為過。簡氏一族為了造紙也花了不少精力和錢財建了造紙廠。如果就這樣還給你了,他們當然不愿意了?!闭f著轉向簡秋栩,“簡家姑娘,不然你們族人建造造紙廠花的錢讓鄭掌柜出了,這造紙的法子就還給他?” 鄭掌柜一聽田掌柜的話,就知道想要不出錢逼迫簡家人交出法子是不行的了,“我給你們族人一千兩。這個價錢,足夠你們建十個八個造紙廠了,麻煩你把法子還給我?!?/br> 簡秋栩挑了下眉,這是一計不成換一計了?這田掌柜是準備唱白臉了?簡秋栩只是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不好意思,她不喜歡唱戲,只喜歡看戲。 對于簡秋栩的反應,田掌柜呵呵笑了笑,好似不在意,“簡家姑娘,你看如何?這玉扣紙的造紙法子雖然是你撿的,但怎么說都是鄭氏家族的,是鄭掌柜族叔用命研究出來的。他現在用一千兩買回玉扣紙的法子,于情于理,你都得把法子還給他。這樣,你們也不吃虧?!?/br> 一旁的方氏眾人聽到一千兩,心里妒忌的要死。 簡秋栩心中呵呵笑,這注意打的?!疤镎乒?,你這是長了千里眼還是順風耳,從哪里聽到看到這法子是我撿的?你嘴皮子一張,就跟張捕頭一樣給我定了性,厲害??!這玉扣紙的法子就是我想出來的,我不會賣?!?/br> 田掌柜呵呵笑,“鄭掌柜啊,看來簡家姑娘不滿意你補償的錢?!?/br> 鄭掌柜瞪了瞪眼,態度立馬低了下來,“你要多少錢才把玉扣紙的法子還給我?這是我族叔摸索出來的,我族叔過世時不瞑目,就等著拿它回去慰藉族叔在天之靈。簡姑娘,就請你把造紙法還給我吧?!?/br> 他的話一落,旁邊的方氏又嚷了起來?!叭辈蝗钡?,人家族叔都死不瞑目了,還不還給人家?!?/br> “也不怕人家族叔半夜敲你們的門!” 嘖嘖,法律威逼不成,現在道德威逼了。 “聽起來是挺可憐的?!焙喦镨虻?,“這樣吧?!?/br> 鄭掌柜一喜,“簡姑娘是愿意把法子還給我了?” “要多點錢?!?/br> 鄭掌柜,“要多多少錢簡姑娘才能把法子還給我?” 簡秋栩眼睛一抬,“法子是我想出來的,何來還。我只是想告訴你,清明的時候你多給你族叔燒紙,說不定他就瞑目了!” “你……”鄭掌柜咬牙。 剛剛還焦急的簡方櫸等人看到鄭掌柜被簡秋栩捉弄,很不厚道地笑了出來。 “你們簡氏的人真是夠缺德的,人家族叔都死不瞑目了,還不肯把別人的東西還回去,臭不要臉!”方氏的人嚷道。 “你們才臭不要臉!”大堂嫂罵了回去! “看來簡家姑娘是真的不愿意把法子還回去了?!碧镎乒裆裆行┻z憾地說道,“簡姑娘,如此為人,這是大不義啊?!?/br> 鄭掌柜一副傷心的模樣,“簡家姑娘難道連讓鄭某告慰先者都不給嗎?” 簡秋栩呵了一聲,既然她已經知道了是誰再虎視眈眈造紙法,沒必要再跟他們糾纏下去了,浪費時間?!班嵳乒?,你也別在這用你的族叔當由頭了。想要玉扣紙的法子告慰他,我看是行不通。造紙的法子根本就不是他想出來的,我看鄭掌柜你把玉扣紙的法子燒給他,閻王殿判官看著,他也不敢接,到時候不僅是死不瞑目了,說不定還得來個十八層地獄?!?/br> 鄭掌柜,“你……” 簡秋栩見他氣的臉都發紅了,拿出了文書,“忘了告訴你了,這法子我早已獻給朝廷,如今,我們簡氏只有玉扣紙制作權,并無轉讓權。你想要得到玉扣紙的法子,找錯人了,你得找當今圣上。鄭掌柜如此孝悌老人,想法子跟皇上要吧,也是應該的。只不過這經了龍體的東西,燒了,你那個先者怕是更不敢接了?!?/br> 看著簡秋栩手中的文書,鄭掌柜有些懵了。轉讓文書他看過很多,自然知道這做不得假。上面明明白白地寫著玉扣紙的造紙法已獻給朝廷,簡氏一族擁有玉扣紙的造紙權利。難怪簡秋栩不怕衙差,原來是早已做好了準備。 真要逼,也逼不出什么來,他們這一行,失敗了。鄭掌柜狠狠地哼了一聲,甩著衣袖,心有不甘,“你們把法子獻給朝廷又如何,這個法子是我鄭氏一族的,我們一定告到朝廷,把法子要回來!你們簡氏一族就等著被判欺君之罪,坐大牢吧!” 說著,鄭掌柜恨恨地甩著衣袖走了。 田掌柜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看了簡秋栩一樣,也悠悠地走了。 而張新心中納悶,這是要抓人還是不抓?就這樣放棄了?那允諾給他的升職還算不算數?看著走遠的鄭田兩人,張新前后踱了幾步,趕緊帶著人追了上去。 “哼,一個個都不懷好意。小妹,多虧你早早把法子獻了出去?!焙喎綑纬h去的鄭掌柜和田掌柜呸著。 “可是那個鄭掌柜好像還沒放棄,他不會再出什么花招吧?”大嫂擔憂地說道。 “嫂子別擔心,他不放棄更好。族長爺爺,下次賣紙的時候,把所有的紙都一起賣了?!敝霸斓募堎u的量少,堆積了一些。竟然狼都出來了,得讓他們見到更多的rou,他們才能不怕阻礙留著口水往前沖,不然她絞盡腦汁想的那些條約不就浪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325 12:07:12~20200327 16:18:1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嗨呀好氣啊 144瓶;梅子 20瓶;mao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六十一章 “不是說這事我出面就好嗎?你怎么過來了?”走了不遠, 鄭掌柜越想越氣,“你為什么說法子是那個簡秋栩撿的?只要認定是她偷的,我就不信逼不出她手里的法子!” 有了轉讓文書又如何, 只要認定法子是簡秋栩偷的, 那個轉讓文書也會到他的手上。 剛剛還笑瞇瞇地田掌柜冷聲, “我今天不來, 事情就被你鬧大了。鄭掌柜,我太平樓答應和你一起, 不是讓你用這種手段的。我之前就跟你說過,想要法子,就得花點錢,你想一毛不拔就把法子拿到手?也不看看這是哪里!這是京城郊區,不是可以任由你胡來的地方!你如此肆無忌憚, 明目張膽行事,事情隨時都可能傳到朝廷之上。你不要聲譽, 我東家還要聲譽!” 田掌柜和鄭宣財認識多年,自然知道他是什么人。這些年來,鄭宣財仗著和樂樓東家的勢力,在外囂張慣了了, 也搶了不少人家的秘法。但那些人都遠離京城, 事情很難傳到京城來,他那樣行事倒也無所謂。但此刻簡氏一族就住在京郊,現在還這樣,一不小心就不好收場了。要不是他收到消息過來, 以簡秋栩的性子, 事情肯定會鬧大了。 “我怎么知道這個簡秋栩如此難纏?”鄭掌柜咬著牙說道,以往用這種法子對這些農家子, 那是一個對一個準,沒想到今天一點效果都沒有?!八粋€農家女,怎么有法子把玉扣紙獻給朝廷?現在怎么辦?” 田掌柜撇了他一眼,“竟然法子已經獻給了朝廷,這事我就不跟你摻和了?!?/br> 田掌柜想了想,決定退出謀劃玉扣紙法子的計劃。玉扣紙和朝廷掛上了勾,他們太平樓不好再插手,此刻正是他們東家的關鍵時刻,決不能因此暴露了。 鄭掌柜聽他這么一說,有些急了,“別啊,田掌柜……” 田掌柜擺手,“好了,你不要多說了。此事我太平樓退出,我們東家小少爺過來了,我要去迎接他,鄭掌柜,告辭!” 鄭掌柜急聲,“田掌柜,田掌柜!” 看著田掌柜走遠,鄭宣財又氣又不甘。 眼看張捕頭帶著人走了,而簡氏的人一個都沒有被抓走,方安平心中很是不甘,甩手也跟著離開,離開之前不安好心的說道,“哼,你們簡氏如此缺德,我要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你們就等著被人唾棄,抓坐大牢吧!” 簡方樺朝他呸了一聲,“我們簡氏一族清清白白,才不怕你!” “哼!”方安平朝著眾人哼了一聲,氣焰囂張地離開了。 “方安平他們肯定到處亂說?!焙喣感睦镞€是有些擔心的,雖然她沒讀過書,但也知道人言可畏,萬一方安平到處瞎說,別人相信了,他們簡氏一族的形象就受損了。 “娘,別擔心。造謠在大晉也是犯法的?!焙喦镨虿挪慌滤教幭拐f,雖說大晉的誹謗罪所指的對象是帝王官吏,但玉扣紙的法子已經獻給了朝廷。若方安平在外面造謠的厲害,她有的是辦法讓他的造謠誹謗跟朝中某個官吏聯系起來。 “真的?”簡母沒聽過造謠是犯法的,因此有些意外。 “真的?!焙喦镨螯c頭道。 “那就好?!甭牶喦镨蜻@么一說,簡母才放下心來。 簡秋栩見她放下心來,轉頭對簡樂為他們說道,“好了,族長爺爺,爺爺,沒事了,大家回去繼續做工吧?!?/br> “好了,大家都進去吧?!焙啒窞檎泻糁迦诉M造紙廠。 剛剛慌張的族人見此,都放下心來,依次進了造紙廠。 簡母看著鎮定下來的族人,突然意識到,自從簡秋栩回來后,她慢慢變成了家里和族里的定心丸。她這兩天因為簡方檸的事偷偷難過的心突然就想開了,簡方檸現在已經和簡家沒有任何關系了,她不應該惦記著她了。這十四年來沒有把她教好,她是有過失,但或許血緣和性格也有關系,同樣教育方法,她大兒子大女兒長的那么好,連從小癡傻的秋栩,性格也是一等一的好。這些年來,她能做的都做了,也沒有虧欠過她,哎,希望她以后能過的好吧。 剛跟簡樂為講完話的簡秋栩,突然發現她娘之前還有些難過的神色突然就釋然了。雖然不知道她娘怎么就想通了,簡秋栩心里還是很開心的。她娘這人性格軟,想的多,簡秋栩就怕她想不通把自己憋出病來。她走過去摟住她的手,“娘,沒事了,我們也回去吧?!?/br> “誒!回去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