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帶進青樓
“去道歉??!”即便前因后果農夫不怎么清楚,可蘇青對謝婉君,只需要一句話就能夠輕易化解。 謝婉君巋然不動。 她有她的原則,絕對不會因為農夫的一句話所改變。 蘇青摔下手中的酒壇子,咯噔一聲,酒壇子摔得個粉碎,也將余下的兩個人嚇到了。 忽然,蘇青的眼瞳如同猛虎一樣銳利,他低沉的嗓音如風霜浸月,“我要帶謝婉君走。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br> 謝婉君猛地頷首,望著那個滿身戾氣的男子。 真是該死。 農夫咧嘴笑了,對著蘇青道:“我要什么你都會給我嗎?” “自然?!碧K青瞇了瞇狼眸。 沉浸在歡喜中的農夫自然是沒有注意到蘇青的這一舉措,他道,“我要很多的銀子,這樣也可以?” “我可以給你錢,但我必須要帶走她?!?/br> 農夫樂得合不攏嘴,他這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那么多的銀兩,一袋子都是沉甸甸,就連包裹著銀兩的荷包都是用奢華的綢緞所做,拿去典當也能當不少呢。 農夫因為錢,拋下了謝婉君。 這都在蘇青的算計中,一個人的欲望溝壑很容易填滿,特別是那種低俗只想要錢財的人。 用一包銀兩換回謝婉君,這樣很是值得,不是么? “謝婉君,你還想逃離我的手掌心么?”蘇青朝著謝婉君步步緊逼。 謝婉君手里浸滿冷汗,蘇青多走一步,她便退一步,直到退無可退抵到街道的墻壁,這樣一來也讓蘇青有機可乘,將她禁錮在懷。 任憑謝婉君怎么掙扎,都逃不開,她斂目,反唇相譏道,“快點放開,一身酒氣想臭死誰?” 蘇青單手扣住她喋喋不休的嘴,戲謔道,“露水情緣的人走了,就知道惱羞成怒了?” 他滿腦子都是對謝婉君的失而復得,但控制不住唇里噴灑出來的酸氣,隱含著嫉妒。 嫉妒起來真是可怕,會將一個人逼到懸崖,然后做出極端的事情。 明知道這樣會傷害到謝婉君,他還是做了。 那一瞬間,謝婉君不知所措,思索了會才知道蘇青的意思。 他竟然將農夫比做情夫了么?真是可笑,她不過是跟農夫一起逃命,這樣就成了所謂的露水情緣? 未免將她看得太過水性楊花了。 “蘇青,別太過放肆。我跟他之間清清白白,什么也沒有?!敝x婉君咬唇怒道。 蘇青勾唇,言笑晏晏像三月里盛放的桃花,所說的話如同毒箭一樣刺向謝婉君,“有或者沒有,你自己心里清楚?!?/br> “蘇青,你這種人真是不可理喻!”謝婉君幾近咆哮,眼眶泛著紅意,淚水打轉強撐著遲遲才沒有滾落下來。 “我不可理喻……我……”是因為誰才不可理喻的? 話還沒有說完,蘇青身體已經不能讓他這樣折騰,被謝婉君用力一推,他摔在地上,腦袋轟鳴聲作響,他這次是真的醉倒了。 謝婉君凝視半晌,躺在地上發髻凌亂的蘇青,臉頰緋紅如霞光,眉頭 醉倒了也與她毫無干系,不如就此抽身離開。 折騰一番,此時天光破曉,晨霧繚繞散去,日光萬道斜射到謝婉君身上,光芒照射得她睜不開眼睛,只能用手袖遮擋住眼睛。 農夫高大的身影在街道一端奔跑,謝婉君放下手袖追著農夫。 農夫當真是這種見利忘義的人?用一袋銀兩就收買,他的良心難道不會過意不去么? 她很想當真農夫的面,質問一番,看看他究竟有沒有良心這種東西。 一路顛簸奔跑,她身子骨原就折騰不住,又不比農夫身強力壯,追著農夫跑小半會兒就不見蹤影。 倚靠在一旁的謝婉君已經沒有多余的力氣了。 她忽然皺眉,那股濃厚的脂粉氣味難以消散,隨著風的動向,也愈加迅速地傳到她的鼻翼間,令一宿沒睡的她作嘔。 強忍著腹間翻江倒海的感覺,慢慢地蹲了下來。 “大爺,您可是好久未來,奴家想死你了?!?/br> “沈公子怕是將奴家忘了呢?!?/br> 胭脂水粉的氣味是從門口那一聲聲嬌媚的姑娘們傳出來,她們香肩外露,婀娜多姿地走著步子,手中還捏著絲帕,時而軟語輕笑,時而與其他男人糾纏不清。 其中一位身穿絳紫色如意紋齊胸襦裙,兩片酥白瑩潤但凡是女人瞧著也要嫉妒幾分,更別提男人看了會是何等樣子。 那女子巧笑倩兮地走到疲乏蹲在地上的謝婉君面前,她盯著陳謝婉君很久,盡管美眸之下泛著烏青,仍就不能忽視她面部輪廓如雕琢般精致無瑕,放到青樓里頭好好*一番,必然是個好苗子,將來成為魁首也說不準。 抱著這樣的心里,女子走過去,牽起謝婉君的手,笑顏如梨花盛放,“姑娘,餓了嗎?” 聞言,謝婉君的肚子很不爭氣發出回應。 “咕咕咕……”她確實餓了,跟蘇青鬧翻就沒有吃東西。 謝婉君面皮不算厚,漲紅了臉,像小雞啄米一樣點點頭。 女子在其他姑娘的驚詫中,領著謝婉君到大堂中。 鴇母是個風姿卓越的女人,身材不遜于領著謝婉君的紫衣女人。 鴇母見識自是比旁人多,能看得出來謝婉君對她現在的環境不了解,這種單純的女孩子最是好糊弄不過。 謝婉君像是一個物品一樣,任由鴇母打量,她輕輕地低頭避開這種目光,電光火石間她看到熟悉的那個身影——拿了錢財就跑掉的農夫。 更令人發指眥裂的是農夫摟著個鵝黃色衣裙的女人,還有其他的女人坐在他腿上,給他剝葡萄,真是奢靡至極。 這樣的畫面謝婉君不想看。 鴇母沒有看到謝婉君的心灰意冷,還以為是她餓得發懵,當即下令讓人帶她去吃東西。 謝婉君腦袋里揮之不去的是農夫聲色犬馬的畫面,而她竟然也跟這樣的人相處了不少日子,都怪她眼瞎識人不清,才造成難以挽回的局面。 如同嚼蠟地吃了些許的皮蛋瘦rou粥,方才在大堂晃悠的鴇母走了過來,將她拉到梳妝臺。 謝婉君原本不想讓鴇母化妝,可她吃了人家的東西,只得是任君擺弄。 鴇母滿意瞧著她親手搗鼓出來的妝容,望著謝婉君交領大袖衫極為不滿意,在青樓里哪還能不露點東西?這樣保守客人看了也不會有欲望。 紫衣姑娘會意,去衣柜里挑了件象牙白的衣裳,領口恰到好處能露出點鎖骨,輕紗的衣裳若影若現,能給人增添一抹神秘感,讓她穿最合適不過。 “你穿這身真好看,日后賺了錢,可別忘孝敬鴇母?!兵d母笑道。 謝婉君皺眉,又是梳妝,又是將她打扮得不太像良家女子,而且這屋宇還有那么多脂粉味的女子…… 她真是愚蠢,居然輕而易舉被人賣了還對人感恩戴德。 謝婉君掙脫開鴇母的手,沉聲道:“你們所做的行業,我不適合?!?/br> 語罷,清麗的身影往外邊走。 鴇母拍了拍手,立刻涌進一群服裝整齊的龜奴,她嘴角嘲弄道,“進了我這門還想離開,做你的青天白日夢。我勸你皮別太硬?!?/br> 謝婉君此刻聽不進去任何話,像只在獵人面前臨危不懼的刺猬。 皮太硬那句話下去,其他龜奴都了然于心,抄起家伙團團圍住謝婉君。 謝婉君三腳貓的功夫哪里能跟那些訓練有素的龜奴斗? 纖細的藕臂被龜奴輕松鉗制住,想動都動彈不得,粗大的木棒往她的腿那么一敲,她膝蓋彎曲跪下,只要不是腦子跟臉,其他地方打下去都沒事,龜奴有分寸地打,既能讓謝婉君疼,也能不讓她受傷。 謝婉君死死咬住發白的唇瓣,眸子是赴死的決然。 鴇母繼而走到她身旁,居高臨下道,“還是好好學規矩,過幾日便出去迎客?!?/br> “是?!敝x婉君一臉頹敗,喪失斗志了。 她不過是女子,進了這里就算想要離開也得慢慢計劃,否則不可能一下就能脫身。 謝婉君變得老實了,跟著鴇母學習,她自由聰敏,學習起來也不算難事,短短時間就學的有模有樣,連鴇母都夸得贊不絕口。 “明兒個你準備準備,這回不許太拖著上臺,除非是死?!兵d母搶在謝婉君回復前下死命令。 她已經拖了很多次,再拖下去豈不是放著銀子不要? 謝婉君笑著稱好,算是徹底死心。 次日,她的妝容是鴇母親自整理,連鬢角都梳得一絲不茍,可見鴇母對她的重視程度。 鴇母一邊梳著發髻,一邊道,“老老實實將我教你的展示出來,也別丟了我的老臉?!?/br> “是?!敝x婉君乖順應道。 風清月朗。 青樓里極為熱鬧,滿堂都是不同階級的男子,正興奮著起哄。 鴇母扭著腰肢上臺,用手理了發鬢,大聲道,“有請謝婉君姑娘為我們表演?!?/br> 大堂底下歡呼聲一片。 謝婉君是復雜的重重紗衣,將她不食煙火的性子淋漓盡致地展現出來,膚若凝脂,唇不點而朱,十足的美嬌娘。 底下的蘇青驚愕抬頭,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上臺拉著謝婉君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