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和好如初
凌鷺只是一直在聽著衛清憂痛哭地訴說她隱藏已久的委屈。 當她哭訴說:“為什么我不可以?” 凌鷺腦袋一熱,心頭一動,幾乎是脫口而出道:“對啊,為什么你不可以?” 這句話,既是對她的交代,也是對自己內心的審視。 衛清憂愣了,她剎那間停止了哭泣,慢慢放下手去,視野得以恢復,她便看得見凌鷺一雙眼眸與之近在咫尺,眼中只有她一人。 衛清憂心頭狂跳不已,她那梨花帶雨的模樣也盡數落入凌鷺眼中。 她哭得凄慘,配上那么一張美貌的容顏,卻是起到了恰到好處的點綴,襯出了幾分楚楚可憐的姿態,好似歷經過暴風雨后的花骨朵兒,嬌艷欲滴,隱約帶著一點倔強,上頭還掛著幾顆晶瑩剔透的露珠,讓人忍不住想去采摘,甚至據為己有。 這樣的女子,沒有人不心動,凌鷺也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更何況如今已知曉那一夜,與自己交合纏綿的正是眼前這個美艷動人的女子,有了肌膚之親,心境更是不同以往了。 凌鷺得不到殷童,也算是處在失戀的時期,這個時候,一個衛清憂拼了命在彌補他內心的失落和難過,他如何不心動? 凌鷺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女子,望著她那雙水霧霧的大眼睛,好似叢林中初涉世事的梅花鹿,凌鷺忽然覺得自己很傻。 一直以來,自己好像一直在錯過很多…… “衛清憂,你聽著,我從來沒說過你不可以?!?/br> 良久后,凌鷺才思索出這么一句話,態度含糊不清,卻讓衛清憂覺得體溫迅速上升。 “凌鷺,你幾個意思?”衛清憂掛著淚水問道。 “我想你說的是對的,世事無絕對,有些事情,總該換個角度去看待,我想,對于我而言,你應該是可以的?!?/br> 衛清憂又驚又喜,“你,你是說……” 她的話還未說全,卻已經被眼前壓在身上的男子俯身而下,一張略帶冷意的薄唇緩緩附上。 衛清憂剩余的話都被堵在喉嚨了。 凌鷺不是個很有經驗的人,他僅有的經驗只是之前那一次,卻還是在他迷迷糊糊的狀態下。 良久后,當兩人分開之際,不止衛清憂頭腦發脹,就連凌鷺自己也是覺得昏昏沉沉的。 也許就是這個滋味吧,縱然剛開始有些難受,凌鷺也悟出了幾分甘之如飴的感覺。 衛清憂望著他的眼眸,只覺得自己都不是自己了。 “你,你這次,到底醉沒醉?”她吞吞吐吐才說出這么一句話。 凌鷺忽而被她逗笑了,竟覺得眼前的女子前所未有的可愛。 他嘴角帶著撩撥人心的笑意,低頭貼在她耳邊,輕輕說話。 “我是喝了酒,但我可沒醉,衛清憂,我現在清醒的很,我知道自己在同你說什么,我也不會再忘記任何細節了,你不用懼怕第二天起來我會一問三不知?!?/br> 衛清憂抿唇不語,羞紅了臉。 “既然沒醉,自然也知道今晚你說的每一句話,包括……那一晚陪在我身邊的人是你,我也絕不會再忘了?!?/br> “……”衛清憂已不知說什么了。 “清憂,我不想我的人生中有什么經驗是渾渾噩噩,一概不知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凌鷺忽而說出這樣一句話,讓衛清憂慌了心神。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們再試一次吧?!绷楮樞α诵?。 “……” 隨著溫暖的棉被被男子一拉,整張被子輕而易舉便覆蓋住了兩人同在床榻上的身軀。 后半夜,一室旖旎,只留下點著了的燭火燃燒自己,直至天亮…… 第二天晌午時分,司馬長老正在室內看書。 悠思正在外頭候命,只聽司馬長老于里頭傳喚了一聲。 “悠思,看茶?!?/br> “好的長老?!背鰜砗蟮挠扑急憩F的十分乖巧,“我這就來?!?/br> 悠思甚至甘愿當起了司馬長老身旁伺候的一名普通弟子,遞茶倒水這些小事她全部包攬,從前趾高氣揚的大小姐脾氣,她只當從來沒有過這一回事。 不一會兒,悠思端著一壺溫熱的茶水和一個擦得白亮的茶杯走了進來。 她站在桌案旁邊,將茶壺放在最邊緣的地帶,好似怕弄濕了桌上一些書籍似得。 她動作還算嫻熟,也十分小心謹慎,很快的,一杯溫度適宜的茶水就遞到了司馬長老面前。 司馬長老放下手中書籍,揉了揉眼睛,感嘆道:“唉,人老了,可真是越來越不中用了,早些時候大清早起來,用過早飯就看書,眼睛都不會覺得怎么樣,現在不行了,越發晚時辰起身不說,這才看了稍微過半個時辰,這一雙眼睛就恍恍惚惚的,連腦袋都暈沉沉的?!?/br> 說罷,他接過茶水一飲而盡,嘆氣的模樣讓人忍不住去注意那兩鬢斑白,他看上去很滄桑很無奈。 悠思湊了過去,幫他把書安置在一旁,安慰道:“長老別多想了,這國宗門沒了您可不行啊?!?/br> “我自然明白?!彼抉R長老放下茶杯,“現在什么時辰了?” “是該用午飯的時候了?!庇扑蓟卮鸬?。 “是嗎?時間過得可真快,這一個早上好像一眨眼就過去了?!彼抉R長老一晃神,好似想起了什么,“對了,那凌鷺凌公子用過午飯了沒?沒有的話就喊他過來吧,和我一起吃,順帶可以叫廚房端些好菜來,他昨夜不知是什么原因,連飯都沒吃就把自己關在房中,他是師尊的貴客,還是那蒼幽國的皇帝,可不能有一丁點怠慢?!?/br> 司馬長老思慮得周全,悠思卻說道:“長老,正想和您說這事呢,那人……那位凌公子今天一大清早就打包了行囊離開國宗門了,一道同行的,還有那位……” 司馬長老隨即補充道:“衛清憂,衛姑娘?” “是,是了,兩人連話都沒說就悄悄走了,長老恐怕不能叫他們一起用飯了?!?/br> 司馬長老皺了皺眉頭,“實在沒道理,走了就走了,怎么連話也不說一聲?” “哦,還是有的,這算嗎?”悠思說罷,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長老,方才有弟子去凌公子房中時,發現了這個,不過沒有長老過目,誰都沒有拆開,所以長老先看看吧,說不定那上邊就是道別之辭?” 司馬長老伸手接過去,“一定就是他道別的言語了?!?/br> 而后,他慢慢拆開那封書信,墨跡才剛干不久,可見悠思此話不假。 上頭的字跡筆力十足,力道均勻,一看寫信之人就是常常拿筆的主,而且頗有見識。 司馬長老閱讀過后,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將信件收了起來。 悠思忍不住問道:“長老?” “凌公子在那上頭說了一些感激的話,至于為何要走,全因蒼幽事務繁忙,他身為皇帝再也耽擱不起了,故而才攜著那姑娘離開了,不過他說了,也不算走的匆忙,說是這幾天就在準備中了,不過是因前天晚上的魔族一事耽擱了一會兒罷了?!?/br> 悠思點了點頭,“原來如此?!?/br> “既然他們走了,那就我自己一個人吃吧?!彼抉R長老說罷,起身走到飯桌旁。 悠思連忙說:“長老,我去喊人端菜?!?/br> “嗯?!彼抉R長老點頭著。 悠思便緩緩退了出去。 當離開了司馬長老的房間有幾步路時,悠思終于卸下了全部的偽裝。 她臉上再看不見方才那一臉乖巧順從的模樣,有的只不過是數不盡的不屑和冰冷。 她面無表情地捏了捏藏在手心多時的白瓷瓶,那個慕容黎才給她的白瓷瓶。 “哼,老東西,還敢對我吆五喝六的,如今你吃下了魔王的毒藥,待日后,有你好受的!”…… 悠思走到了國宗門的廚房,但她也不急著為司馬長老端菜,而是拐了個彎先仔仔細細查看整個廚房。 整個國宗門沒人會不知道這個悠思從前的‘豐功偉績’,畢竟她從小到大,在國宗門蠻不講理可是出了名的。 廚房里所有在里頭忙活的人,或是如悠思一般來查看的弟子,或是來偷腥的弟子,或是跑來和主廚閑聊的弟子,或是那些炒菜燒菜,砍柴燒飯的手下人。 他們一見到悠思踏了進來,便都不約而同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也顧不得會耽誤事情,卻深怕得罪了這位國宗門名副其實的大小姐。 縱然悠思被差遣去了墓園,只要還有顧君酌和公孫靖在,就沒人敢對她無禮。 悠思此番出來,一直在做戲,所以對這些人的態度也發生了諸多轉變。 所有人都恭恭敬敬向悠思說話,也行了該有的禮數。 “悠思師姐!”…… 悠思輕微點頭,微笑道:“大家不用這樣,該干什么就還干什么吧,我就是來看看的,順帶拿走司馬長老的飯菜?!?/br> 有一位較為狗腿的廚子,一聽悠思這樣說,便迎著笑臉湊了上去。 “師姐,長老的飯菜在這里呢,燒得正熱乎,準備得都差不多了,您過來吧,剛好可以拿走?!?/br> 悠思卻擺了擺手,笑道:“不急,還不急?!?/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