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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程遠岫那肚子格外大, 看上去和七個月的婦人差不多了。 六個月不應該有這么大的肚子才對,一般而言,孕婦的肚子要到七八個月時, 才會如同吹氣般鼓起來。 “大夫說,可能是雙胎, 所以肚子格外大些, 沒有大礙,只是要控制著,莫要讓孩子太大?!背踢h岫完全不當回事,她身體極好,胃口也好,若不是要控制體重,她能一口吃下一頭牛。至于懷孕后的腿抽筋, 浮腫等等副作用,她幾乎沒有體會到。 程遠岫還能揣著孩子上陣殺敵呢,江尤都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周楚大概也知道這件事,此刻正詳細問著隨軍的醫師,程遠岫的身體如何。 程遠岫的隨軍醫師是個年輕的大夫,在他有限的職業生涯中,大概從沒有當過隨軍婦產醫生。 不過也就這一次了,程遠岫小夫妻胡鬧,江尤可不會任由他們胡鬧。 女人生孩子跟過閻羅殿一樣,還出去又跑又顛,這里不是現代,沒那么多保胎的手段,能讓她這么作。 被江尤說了一頓后,程遠岫和周楚低著頭不敢說話了,因為得了勝仗而激動不已的心情也平靜下來,如今后想也覺得有些怕,不敢多說一句。 只是若給程遠岫再一次選擇的機會,她還是會上戰場。懷孕并不能阻止她上戰場的決心,她是將軍,將軍就該在戰場上拼命,哪兒能畏縮在后呢? “阿岫,主公也是擔心你,若真出了差池,可不是一個小小的土匪寨能比得上的?!敝艹统踢h岫回了府,他見程遠岫臉上還帶了三分不服氣的表情,溫言安慰道。 “可是主公她擔心我,我也擔心主公啊?!背踢h岫想到在那土匪寨中的所見所聞,憤怒的攥緊拳頭,一拳頭錘在了桌子上,錘的實木桌子嗡嗡作響。 這一拳若是錘在旁人身上,怕是要一錘一個大窟窿。 “阿岫,你怎么了?”周楚連忙拉過程遠岫的手上下翻看,看看有沒有受傷,發現只是微微紅了些,才松了口氣?!澳憧纯茨?,一點兒都不知道愛惜自己,這虎口上有添了新傷?!?/br> 程遠岫的手和世家貴女的手不同,上頭有許多傷痕,新傷疊著舊傷不說,摸上去還很粗糙。一雙大手骨節分明,也就是那份白與細長,勉強符合世家女子手的特征。 程遠岫不在意那些傷痕,她是將軍,在戰場上出入,哪兒會沒點兒傷疤在身上?!鞍⒊?,我這次領兵前去剿匪,一路上所見所聞,實在叫我為主公擔憂。這天下,還有的救嗎?” 朱門之內,高歌把酒,眾賓歡暢,朱門之外,蕭索悲涼,百姓求生無路。 天上京剛剛建立,程遠岫帶兵走的時候,天上京和久安城是比不了的。這次回來,程遠岫看到有許多百姓夾道歡迎,那些百姓紅光滿面,笑的也燦爛,那一瞬間,程遠岫覺得自己所有辛苦都值了! 只是天上京的百姓過的越好,程遠岫這心里越是難受。 江尤可以讓天上京的百姓過的這樣好,肯定也能讓全天下的百姓過上好日子!只是這天下終究還是劉家的天下,江尤再厲害,她名義上也只是個太守。 太守掌管一州之地,算不得小了。 可安國足足有九州! 如果還穩妥發展,不進一步,要等到什么時候,才能救得了天下百姓。 程遠岫本不是個為國為民的性子,只是殺人殺的多了,反倒對生命更多了幾分敬畏。再加上跟在江尤身邊,受了江尤民為先理念的影響,才會懷著孕想這么多有的沒的。 周楚雙手合上,握緊程遠岫的手,想著幾個月前從天上京離開的劉方,心里多了幾分信心,“放心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br> 轉眼,已是夏日炎炎,七月初,一個消息席卷了整個安國,在這炎熱的夏天,點燃了一把烈火,將整個安國架在火上烤。 當今皇帝的庶出弟弟劉永與皇后王氏通jian被抓在床,皇帝劉豐一氣之下昏迷不醒,朝內諸事交由丞相江諾暫代,丞相在獲得久安城兵權后,第一件事就是傳令各地,言明何王使用巫蠱之術,咒害陛下,其罪可誅! 劉奕在時的巫蠱之禍余波還在,江諾利用此事,給劉方扣上了一頂一輩子都摘不到的帽子。 剛剛成為何王,位置還沒坐穩的劉方,又一次經歷了圍殺,不過比起上次的狼狽,有了經驗的劉方這次逃得很順利。 “見過何王?!?/br> “你可算來了?!碧油鲆灰沟膭⒎娇粗邦^來接他的蕭忠,松了口氣,他這一晚上都快被嚇死了,生怕江尤覺得他沒了利用價值,直接放棄他。 何王死后,他過了兩個月才回到久安城,那時何王的勢力大半已被皇帝吞沒,小半握在楚家手里。而楚家就是一家子窩囊廢,拿著好牌也不知該如何出,被江諾和王家父女壓著打。 劉方回去后,費盡心思才收攏了何王殘余勢力,只是他接手后,再也不能重現何王當時一家獨大的威風了。 劉方聽江尤的話,為江尤掙來了太守之位,同時與陳奇等人對著干,撕裂久安城各個勢力,這些劉方都做的很好,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誰知道王皇后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跑去和一個還沒封王的普通皇室子弟通情! 不就是這段時間他送去的舞姬勾得劉豐魂兒都沒了,連著幾個月沒去看王氏嗎?至于那么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