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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馬迎戰,何以為夫?軍紀百規,甲胄于身。與民志同!” 《迎戰》之詞以清亮的嗓音唱出,江尤聽著,有些感動。其實《迎戰》在她看來,算不上一首合格的歌,曲調簡單,詞則有些拍她馬屁的意思,落于下乘。 但今日聽了那女學子的吟唱,江尤突然覺得,也許寫這首詞的那位大家,真心認為她是個垂憐百姓的王,而她的兵,確實可以踏平河山,與百姓志同道合。 江尤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三年了,在這一刻她才突然意識到,她所做的一切,是有人記得的。 有人在真心感謝她,也確實有不少人因為她,而改變了原來的宿命。 她做的,是對的。 那位女學子的舞劍與吟唱,實在是攝人心神,之后桃李學院再出的幾個學子,同樣吟唱舞劍極佳,卻沒有了第一個女學子有靈性。 就算是呂太子再想贏,這第一輪他也沒法昧著良心說桃李學院的學子更好。 “呵,不過是第一局,勉強算那賤民贏了吧?!眳翁幼煊驳恼f道,“南王,下一局可要開始了?” 江尤之前聽呂太子稱呼藏書學院的學子是賤民,心里就有些不高興,現在再聽,更覺得心里別扭了。那些學子,是一心一意效忠于她的孩子。 有人能容忍外人對自己家的人指手畫腳口出惡言嗎? 或許有,但江尤絕不是其中一個,她辛辛苦苦成為南王,為的不是受氣。 “呂太子,稍安勿躁啊?!?/br> 江尤說完后,沖原攸使了個眼色,原攸有些吃驚的微微低頭,再抬頭恢復了一臉平靜,他沖呂太子拱手道:“太子莫急,這有趣精彩的還在后頭,下一場是騎射之比,望月樓閣在水上,是沒法進行比試的,太子可要出去看看?” 下一場騎射,肯定是要去校場比試,外頭天寒地凍的,呂太子身體不好,且養尊處優慣了,一想到外頭那么冷,他就不想出去,于是他開口打算拒絕,想等著奴仆直接將結果帶來。 “聽聞太子的御術曾被魏王稱贊?正巧,我王前幾日尋得一匹自北方而來的汗血寶馬,那馬跑起來出一身的汗,竟是紅色,十分獨特??蛇@馬脾氣暴躁,不服人,宮中幾位善御馬之術的馬倌均折戟而歸,不知呂太子可想去看看?若太子能降服此馬,便將此馬送與太子,傳出去也是一段佳話?!?/br> 先前那一局輸給了賤民,呂太子本就心情郁郁,他總覺得江尤看他的眼神中充滿了一種嘲諷,此刻原攸提議去外頭馴馬,倒是激起了他的興致。 “太子,馴馬極易出事,君子不立危墻之下?!碧A玨一聽原攸這提議,就覺得有詐,馴馬實在是太容易出事了,高頭大馬,一蹄子下來就能將人踩死。 呂太子遲疑了,他還是挺惜命的。只是藺玨和原攸似乎很是熟悉,藺玨的話,他真的能全然相信嗎? “翊君多慮了,你當此地是何處?這里是王宮,那馬周圍有數十個馬倌看著,還有侍衛在一旁守著,只要太子馬術不太差,就不會出事?!?/br> 所以你的意思是,出了事就是因為太子馬術差,而不是因為危險?藺玨聞言暴躁了一瞬,隨后又恢復了冷靜,現在他們在別人的地盤上,必須更為小心謹慎,千萬不能亂了心緒。 呂太子被原攸徹底說服了,他本就不是個有主意的人,原攸笑的純良友善,怎么看也不像個心懷鬼胎之人。 “既如此,那本太子就去會會那匹烈馬,這寶馬贈英雄,汗血寶馬,南王身為女子,確實無法駕馭?!眳翁舆€嘴賤的貶低了江尤一句,暗指江尤一個女子,連一匹馬都無法馴服,更別想去攻占天下。 江尤很好脾氣的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呂太子的話。 藺玨在看到江尤的笑容后,卻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他有一種強烈的不祥的預感。 可他攔不住呂太子,原攸一句一個翊君的叫他,還一直表現的與他十分親昵,呂太子對他已經不是全然信任了。 第60章 馴服烈馬 這年頭,謀士縱然有一身的本領, 無奈主公是個愣頭青, 是個傻子,他能怎么辦? 呂太子在呂國的時候, 被人捧著敬著,還有那么多人護著,他能安安分分的當個合格的太子,但當他脫離了呂國, 進入到一個陌生的環境后,十幾年為質的毛病,全都暴露了出來。 他多疑敏感,又極其容易被人左右。江尤感嘆, 想要對付呂太子, 真是太簡單了。 只是她不僅要對付呂太子, 還要對付的不露聲色, 要讓呂太子自己往挖的坑里跳。 “阿阮,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真的太興奮了,阿青你看到了嗎?剛剛花容大人來了, 她說王上極為喜歡我舞劍吟唱的《迎戰》,王上特別喜歡我??!” 周阮只覺得臉上熱的發燙,頭頂也熱的發燙,一想到王上說喜歡她,她整個人興奮的恨不得出去到冰水里游一圈。 孟青哭笑不得的聽著周阮的念叨,明明是喜歡她的《迎戰》, 怎么到周阮嘴里,最后變成王上喜歡她了呢?“阿阮,你冷靜些,咱們藏書學院雖然贏了一局,但后來還有射箭、御馬、禮法、書法與術數呢?!?/br> “術數有田萌,射箭有我,御馬書法有你,至于禮法嘛,咱們肯定是贏不過桃李學院的,這樣算下來,六局五勝,咱們必定能贏?!敝苋顚Σ貢鴮W院充滿信心,“奇怪,原本第一場是禮法,其后是書法術數,再然后才是舞劍吟唱與騎射,怎的將舞劍與騎射提到了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