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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個位置,在場所有人都沒有異議。 江尤和媯泱行了一個同輩的禮儀,兩人落座后,又寒暄了幾聲,最后由江尤進入主題,“真是沒想到,北王會親自前來。一路奔波辛苦,北王辛苦了?!?/br> “世間百態,一路看遍,不覺辛苦。且此番出行,正遇上孟王大婚,倒是看了好一番熱鬧?!眿傘笤谡劶懊蠂鴩椎氖聲r,毫不避諱對江白的看不起,完全沒有顧忌江尤和江白的兄妹關系。 “北王性情直爽,非一般人可比,說起來,北王此番來天上京,應該路過了金林吧?韋天子之事,尤早已聽說,憂心忡忡,卻因天上京離金林遙遠,無法親至,實在遺憾。不知如今天子身體如何?金林可恢復了平靜?” 江尤沒有多談論關于江白的事,名義上來說,她和江白還是一家人,若是她應和媯泱的話,傳出去不免叫一些有心人拿來做文章。 媯泱沒有達到叫江尤失言的目的,也不氣餒,他不過是隨口試探一番罷了,“吾并未在金林久留,從表面上看,金林已經恢復了安穩?!?/br> 這個“表面上”用詞可以說很有意思。 “那就太好了,金林若是動蕩,于天下而言,不是好事?!苯蓉埧藓淖蛹俅缺母袊@了一句,媯泱贊同的點點頭,兩個虛偽的家伙又開始對拼演技,“說來也巧,前些日子金林不穩,潯王姬出門散心,正好到了我天上京,后來王姬得了病,便留在長公主府休養,如今王姬還在府上,北王可要見見王姬?” 王姬? 媯泱眉頭微皺,他下意識看向身側,卻發現身邊沒人。 是了,這場密談是他和長公主尤的密談,子童在外面。 “潯王姬,在你這里?” 媯泱見過潯王姬,在他的印象中,那是個靦腆膽小的女子,身為韋朝唯一的王姬,潯王姬身上看不到一絲屬于王室的矜傲。 金林那樣亂,金林的氏族怎么可能允許潯王姬到外頭亂跑?還跑到天上京來散心,這話聽起來太假了些。 “是,真是太巧了,正好今日北王前來,潯王姬也許久沒見過北王,說有些想念北王,北王要見一見王姬嗎?”江尤說起謊話來,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媯泱想了想,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好啊,吾也甚為想念潯王姬?!?/br> “既如此,那北王便移步至花廳吧,今日吾在花廳設宴,北王遠道而來,還望北王不嫌棄長公主府簡陋才是?!?/br> 寒暄兩句,兩人轉移了戰場。 江尤懷疑這個北王是個面部神經壞死的家伙,自見到他開始,他就一直冷著臉,如果不是長得好看,身份高,就沖他這副不冷不淡的樣,出去肯定會被人打死。 試問誰跟一個面無表情的家伙能友好相處?反正江尤不行,她總有種對方在跟她生氣的感覺。 媯潯是面無表情走進來的。 江尤看慣了她以淚洗面,凄凄切切的模樣,驟然看到冷的像冰塊似得的媯潯,還有點兒不適應,不光她覺得不適應,媯泱也覺得不適應。 “見過長公主,見過北王?!?/br> 媯潯進來后,先是行禮,因為她王姬的身份,江尤和媯潯都不敢直接應下此禮,俱是起身相迎,回了一禮。 在場的北子童與原攸,還有站在江尤身后的花容,也起身行禮。 媯泱行禮后問道:“見過王姬,許久未見,聽聞王姬病了?如今病可好了?” 媯潯站在花廳之中,因她還未入座,其余人也不敢坐下,這樣的場面,看上去給站在中間的媯潯壓力極大。 “好些了,此事還要多謝長公主?!眿倽∵B一個眼神都懶得給媯泱,她和江尤關系是不好,不代表她和媯泱就是站在一處。 江尤和媯泱,都對她大韋王朝虎視眈眈,誰都不是好人! 第47章 明潮暗涌 “長公主忠君之心,日月可鑒?!?/br> 江尤聽著媯泱這話, 怎么聽怎么覺得酸。 金林如今亂成那樣, 坐在王位上的還是個傻子, 媯潯成了破局的關鍵, 而媯潯如今在江尤手上,江尤能利用媯潯做太多事了。 “北王,金林如今形勢如何?我……我王叔他,可還好?” 媯潯一聽到“忠君”二字就覺得難受,江尤所作所為, 有哪一點能稱得上忠君?可這普天之下, 除了江尤外, 誰也不能保住她。 正如江尤所言, 只要她乖乖的,在天上京,她能過的比在金林好無數倍,這是其他諸侯無法給予媯潯的承諾。 “韋天子繼位以來, 勤政愛民, 身體康健, 最好不過?!?/br> 媯泱沒有回答媯潯的問話, 坐在媯泱下首的北子童先說了話。 北子童說話時臉帶三分笑意,雖然他說的話明顯是在胡說八道, 媯潯聽著心里也感覺到些許慰藉。 “王姬自入天上京以來,一直心心念念的便是天子,若天子無事, 想必王姬的病也能好的快一些。說來真叫人唏噓不止,天子繼位,朝中大權卻落于他人之手,如今天下大亂,天子卻無力拯救萬民于水火,北王身負王姓,想必心情比之尤更為復雜?!苯葟堊炀褪且活D瞎扯,扯的北子童臉上的笑都勉強了。 “是啊,每每想到如今王室的處境,吾都寢食難安?!?/br> 相比之下,媯泱的反應就很淡定了,在滿座賓客都覺得尷尬的時候,他是唯一一個能和江尤睜眼說瞎話,一句草稿都不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