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明明是自己才確定關系的男朋友,此刻卻在她的幻境中,握著別的女子的手,再溫柔耐心地教她寫字作畫。 她如何不委屈。 明明也知道這些都是虛幻的,也許真實存在過,卻已是千年前的故事,和現實無關。 可當在身臨其境的時候,依舊心如刀割。 直到此刻,她被今朝抱著,真實地感覺到現實和虛幻的區別,那些無處安放仿佛要淹沒她的情緒才終于被安撫下來。 悲傷和委屈逐漸離她而去。 至少,現在真實的他就在她身邊,而這里的他,只是一個幻境里的虛像罷了。 被問到為什么哭,阮軟在他胸口蹭了蹭眼淚,沒有骨氣說是在嫉妒他前世的女人,含糊其辭道:“沒什么,就是嚇到了?!?/br> 今朝微皺著眉,明顯有些不信,卻也沒在這里糾結,握緊了她的手,問:“知道怎么出去了嗎?” 盡管這里再真實,對他來說再記憶深刻意義非凡,他們也沒有時間去追憶,現實中阮軟身體的情況在惡化,打破幻境迫在眉睫,一分一秒都至關重要。 而能找到幻境破綻的只有宿主,所以只有阮軟才知道出去的方法。 阮軟也知道她不能再耽誤了,慢慢閉上眼,不再去想榆樹下的那一幕幕,心無雜物地感受著幻境中的破綻,當一片漆黑的世界中出現一抹亮光,她知道,她找到了。 將精神力全部注入白色的光點,再睜眼時,幻境開始崩壞,眼中的將軍府撕裂成碎片,她緊握著今朝的手,沒有回頭再去看那院子中的情景。 將軍和他的愛妾,一點點消失在破碎的幻境中。 青絡從臉上褪去,暴漲的力量變得溫和乖順,被精神力引導著納入精神海中。 他們從幻境中蘇醒,睜開了眼。 阮軟看著近在眼前的今朝,吸了吸鼻子。 還好,他來了。 否則她都不知道還要在幻境里待多久,才能靠自己有出來。 貪嗔癡妒懼。 這一次,她是妒。 嫉妒,真的是一種很可怕的情緒。 今朝抬起大手,一點點擦去她眼角地淚,問了和幻境中一樣的問題:“哭什么?” 阮軟低下頭,緊咬著下唇,沒有回答他。 她在和自己較勁。 一方面,她覺得那都是今朝的過去式,她不應該對此心懷芥蒂耿耿于懷,另一方面,她卻又沒有辦法完全不介意。 而且,今朝都穿過來,說不定那個女子也是呢? 如果那個女子也存在在這個世上,如果他們有相遇的那一天,她又該何去何從? 她如今最害怕的,不過是成了別人的第三者。 于情,她是后來者,于理,她是插足者。 今朝卻沒想就這么作罷:“怎么不說?” 他有預感,若今日不將事情問明白,將來必然會留下什么誤會,成為他和阮軟之間的罅隙,隨著時間發展變得越來越大,直到無法彌補時,為時已晚。 而且,他也想知道,阮軟在幻境里看到他們在一起的場景,會不會懷疑,有沒有一點可能回憶起前世的記憶。 “那說一說,你在里面都看到了什么?” 今朝見她一直不肯說原因,只能曲線救國,問了另一個問題。 這下阮軟反而更不愿說了。 這問題簡直是揭人傷疤,讓她血淋淋地面對事實。 今朝無力極了,他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而知道問題的軟軟卻不愿說。 他做不來逼問軟軟的事,最后只能先作罷,他放開她,從她的床上下來:“你剛進階身子虛弱,先休息吧?!?/br> 他想今天是問不出來的了,只能以后慢慢弄清楚。 只是轉身要走的時候,身后傳來拉扯的感覺,他低頭看去,一只小小的手緊緊抓著他衣服下擺,因為太過用力,手指有些發白。 阮軟微微仰起頭,泫然欲泣地看著他,眼里盛滿了掙扎和痛楚。 她嘴唇煽動幾下,在今朝的注視下,終于艱難地說出了從幻境出來后的第一句話。 “你……會不會和我分手?” “分手?”今朝像是被這個詞語刺痛了,從一開始的不可置信慢慢地目光逐漸變得危險起來,于此同時,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 變得強勢而恐怖。 他抓住阮軟的手,猛然將她壓倒在床上,聲音像是壓抑著怒火,啞聲說“你再說一遍?” 阮軟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一驚,直到被他抓住的手腕傳來一點痛感,她才逐漸回神,眼眶一紅,眼淚不受控制掉了下來。 “手疼……” 今朝也慌得收回了理智,看著被他抓紅的手腕,立刻松開了手上的力道,只是依舊把她囚禁在他和床之間,似是xiele股氣,語氣也不知不覺軟了下來,甚至帶著點可憐的祈求:“為什么要分手?我做錯了什么了嗎?” 他的語氣實在可憐,讓阮軟這個更委屈的人都不禁愣住了。 這一愣把她的哭聲也打斷,抽抽噎噎地回答:“我、我沒說要分、分手,我是在、在問你會、不會和我分手……” 今朝想都沒想就答:“不會!只要你不提,我一輩子都不會!” 說完覺得問題好像要找到,于是緊接著問她:“為什么會這么想?” “因、因為你能穿越到這個世界,說不定她也會呢?她若出現了,你不會跟她重新在一起嗎?” 畢竟曾經是愛人,還為他殉情,這樣的情感,不是說忘就能忘的啊。 今朝一懵:“她是誰?” 阮軟咬著下唇,良久才說:“昭陽野史曾記,今將軍一生未娶,卻有一妾,尤其寵幸,如待正妻……后來妾為將軍殉情,死于自刎……這些說的,難道不是你以前的愛人嗎?如果她也……” 阮軟還能繼續說完,因為原本不明所以的今朝突然低低笑出了聲。 阮軟拴緊拳頭:“你、你笑什么?” 今朝低下頭,額頭和她相抵,臉上笑意未消,他說:“那你可知,你所說的這個人她姓甚名誰?” 阮軟一愣,看著他靠近的臉機械地回答:“阮氏?” “阮軟?!彼曇舻统?,似含著無盡情意,“她叫阮軟,阮籍之姓,柔軟之意?!?/br> 阮軟猛地睜大了眼睛,滿臉震驚。 和她同名同姓! 今朝溫柔輕吻她嘴角,繼續道:“你為什么不想想,我為何會剛好出現在那片林中,被你所救?為何不想想,你就是她?” “何來有她,從來是你?!?/br> 作者有話要說: 生死時速,沒有辜負。 掉馬現場,接好~ 不會寫矛盾沖突,有一點點尷尬哈哈哈…… 【小劇場】 今朝:可愛。 阮軟:…… 今朝:沒想到夫人還會吃自己的醋? 阮軟臉紅,堵住他的嘴(此處可以自己發揮……) ——感謝在20200516 23:49:07~20200517 23:56:1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atgzi 50瓶;公子時遇 2瓶; 第61章 還跑 她叫阮軟。 何來有她, 從來是你。 低沉的嗓音在耳邊乍起, 像是情人間的低喃,婉轉動聽, 纏綿悱惻。 阮軟心臟砰砰砰劇烈地跳動著,仿佛隨時要脫離主體的掌控跳出胸腔,只因他幾聲看似不輕不重, 對她來說卻如雷霆萬鈞。 她徹底傻了。 像一座已經羽化成仙的逼真雕塑,神情呆滯, 莫得感情。 直到不知不覺中,濕熱地吻從她的嘴角一路蜻蜓點水一樣吻至她耳后,低低的笑聲像是攝神奪魄的咒語, 一遍又一遍沖擊著她已經停止運作的大腦。 “傻乎乎的?!彼p聲笑她。 阮軟機械地轉動著眼珠子,去看他的眼睛,不自覺地慢慢舔了一下干澀的唇,聲音是她都不知道地沙啞緊張:“你、你說什么?” 她還是對自己聽到的內容感到不可思議, 甚至覺得一定是自己幻聽了,或者,其實她還待在幻境,并沒有出去,今朝也是假的,之前的一切都是幻像的伎倆, 在蒙蔽她的眼睛,讓她墮入這種不切實際的美夢中。 如果這真的是幻境,不得不說這場幻境真的很真實, 真實到她想要心甘情愿淪陷了, 她以為的別人,不是別人,而是她自己,她是他前世的夫人…… 簡直不要太美哦…… 想著,阮軟已經開始懷疑起到底是不是幻境,她眼神審視著今朝的臉,手指動了動,不動聲色地伸入他衣服里,悄悄擰住了他勁瘦的腰身,還用力轉了一圈。 今朝自然察覺到了她可愛的小動作,她的力氣對他來說就像撓癢癢一樣不重不痛。 他無奈地輕咬她的小耳朵:“說什么,你難道還不知道嗎?怎么?不相信,掐我是要問我痛不痛嗎?” 被咬了一口的耳尖像是失去了知覺脫離了主體,不過很快,那濕潤和酥麻的感覺從二尖一路傳到脖子,整個人像是冒煙一樣,臉全紅了。 她可以確定了,這是真實的。 掐他痛不痛她不知道,她耳朵卻是要廢了,像誰在她耳邊放煙花一樣螺旋升天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