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以前她可是看見個稍微長得兇的人都能被嚇哭的膽小鬼,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能把人帶回家。 如此想著,阮軟后知后覺地感到害怕。 她沒有戰斗力,隨便一個普通的男人都能把她抓住,更別說是一個看起來人高馬大身強體壯的,到時候這人醒了對她圖謀不軌怎么辦? …… 阮軟在末世伊始,和一群人一起逃命的時候,因為覺醒異能期間全身發熱,那些人怕她也變成喪尸,就把她拋棄關進了一個小倉庫里,沒水沒糧渾渾噩噩度過了三日,異能覺醒獲得變異空間系,利用瞬移才逃出了倉庫,但凡是其他沒用的異能,她都會生生餓死渴死在里面。 所以她在離開倉庫的第一時間,就掃蕩了附近的幾大超市,水糧充足。 打聽到很多幸存者都在往鄰市區,那里因為軍備力量強大,且異能者紛紛覺醒,最早地清出了安全區,建設基地。 阮軟原本也想過去,在去的路上因為好心接濟了一對落難的夫婦,卻因此惹來他們的窺視,他們恩將仇報地把她打暈,搶走了她放在身上的所有食物,哪怕她運氣再差點,在昏迷期間都會被喪尸咬死。 至此之后,她并對末世后的人心感到寒心,想到自己的異能也不是攻擊性的,又看到喪尸就腿軟,去基地大概也活不下來,并開始一個人一邊躲躲藏藏,一邊四處收集物資,然后住在最安全的郊外,吃著一個人的午餐。 這一年多就這么過來了。 如今卻又多管閑事,還把人帶回自己的小窩。 看著這個一臉兇相的男人,阮軟一邊后悔害怕,一邊卻又不忍心直接把人再丟出去。 肯定會死的。 這么想著,阮軟把人從地上拉起,試圖把他搬到床上去,使了吃奶的力氣才堪堪拖到床邊,他身上的軟甲硌得她生疼,一怒之下就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給擼了下來。 看著他濕透的衣服,索性閉著眼睛就全脫了下來,最后抓住純白的褻褲的時候,阮軟還是沒敢動手脫,決定給他留一絲體面…… 將人搬到床上,蓋上了被子,這才擋住了那健碩的胸膛。 阮軟摸了摸鼻子,雖然沒敢睜眼看,但是光憑手上的感覺,也能感受到那身軀里磅礴的力量。 脫衣服時候沒發現哪里有血跡,所以阮軟不確定有沒有受傷,不過那異于常人的冰冷還是讓阮軟覺得心驚。 再讓他在雨里待上一時半會,大概就升天了吧。 阮軟看著這人的臉龐,從她這個視角看不到左邊猙獰的刀疤,那股子駭人的悍氣倒是收斂了一點。 其實長得還挺好看的……。 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阮軟竟然沒有一開始那么怕他這張臉了,甚至心里還有些莫名其妙的想要親近的意思。 想要親近是什么狼虎之詞! 她明明那么怕! 阮軟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 甩頭拋掉那可怕的念頭,阮軟覺得身上很冷,急忙轉到木屋的另一端換下了濕衣服,給自己找出暖和的毛衣套上。 她天生就怕冷畏寒,以前就因為太窮一到冬天就受罪,末世之后所有商店都成了無主的,她并在自己空間里囤了一堆。 搓著手給自己摩擦生熱,待身體回溫后才過去繼續查看那個人。 身上沒有外傷,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昏迷,但是想到自己的另一個異能,她還是伸出手放在被子之上。 在她的掌心之下,慢慢浮現出一點點暖黃色的光點沒入那人體內。 可以治療的稀有治愈系異能。 她當初覺醒的其實是雙系,且一個稀有一個變異。 然而再怎么樣,也無法否認,她還是一個沒有一點攻擊性的菜狗。 除了逃就是給自己療傷,簡直是為了茍活而存在的。 和空間異能一樣,治愈系異能也停留在最初的等級階段,不殺喪尸就沒有晶核,沒有晶核她就沒法升級。 也不知道對方傷勢如何,總之她把自己的所有異能都用上了,最后又虛脫地坐在地上。 這次比剛剛花了更久的時間才緩過勁來,發現對方臉色有些好轉,終于放下心來。 阮軟走到桌前坐下,做的牛rou罐頭蓋飯還完好的放在上面,現在,她終于可以心安理得地吃飯了。 嗯,雖然涼了,但是心情卻變得前所未有的好。 像做了一件很值得開心的事。 直到晚上,那人都沒有蘇醒,阮軟又輸了一次異能,發現并沒有起色就放棄了。 外面還在下雨,她就在木屋里給自己做晚飯,還是一樣的牛rou罐頭蓋飯。 鑒于她匱乏的廚藝,阮軟總喜歡一直吃一樣東西直到吃膩了再換口味,或許下次可以換成魚罐頭蓋飯…… 天黑之后四周并暗了下來,連星星都被烏云遮蔽,山林里黑魆魆的,風吹動樹葉發出呼呼的鬼嚎之聲,嚇得阮軟關緊門窗,把能照明的電池小燈泡按亮,微弱的七彩燈光驅散黑暗,阮軟直打哆嗦的腿才逐漸有了力氣。 無論住了多久,她還是很怕那什么也看不見好像隨時都能跑出個什么東西的夜晚山林。 床被撿來的男人霸占了,阮軟并從空間里取出一個簡易的帳篷還有睡袋,在床下空地搭了起來。 以前幾次換地方,沒找到像樣的的住處,她就會在野外搭帳篷,睡睡袋。 躺進睡袋里,折騰了一天她以為總能睡個安穩覺了,雖然她常常神經衰弱嚴重失眠,但每回外出累得時候回來會很容易睡下。 然而她輾轉反側到半夜,還是睜著一雙血紅的眼,直愣愣的死活睡不著。 最后氣急敗壞地鉆出帳篷來到床邊,看著床上霸占了她床位的男人,氣憤地想,一定是因為睡慣了床,所以在帳篷里睡不著。 又想到如果明天一早這人醒來她怎么辦,知恩圖報還好,要是個恩將仇報的東西,那她豈不是很危險? 阮軟從空間里掏出一把編織用的紅繩,抽出一根長的,一頭綁在那人手腕上,一頭拉到帳篷里綁在自己手上。 這樣只要對方有所動作,她都會第一時間察覺蘇醒,然后可以提防他的動作。 做完這些她躺回睡袋,重新閉上眼。 這一次,她很快就睡著了,且比起以往無數次她一個人身處野外的夜晚,要睡得香甜安穩。 似乎因為多了一個人的存在,她在末世彷徨驚恐的心,終于有了一絲安定。 * 今朝迷茫極了,他發現他身處的是一片白茫茫的地方,且漫無邊際,無論他怎么走,都是白茫茫的,這個地方仿佛除了他之外,什么東西都沒有。 他想起之前遇見的那個臭道士,說可以送他離開,他以為是民間傳話里的地府黃泉路,然而一晃眼就把他就到了這個鬼地方。 雖然,他原本也只是一縷游蕩世間的孤魂野鬼而已…… 在白茫茫里他看不到任何東西,也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他只覺得自己在白茫茫里走了很久很久。 直到有一刻,他的手上突然出現了一抹紅繩,紅繩繞著手腕,另一頭伸向了白茫茫里面,他意識到什么,立即順著這抹紅繩往前走,原本什么都沒有的前方突然出現了一道門。 他沒有猶豫,徑直推開了門,入目并是一束刺眼的光……,,大家記得收藏網址或牢記網址,網址 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第3章 吾名今朝 “吾名今朝,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今朝?!?/br> “吾……我,我叫阮軟,阮籍的阮……” 阮軟躲在帳篷的背后,只露出一個腦袋,一雙杏眼防備地看著床 上身材高大的男人。 今朝看著她對他如此防備的動作,思緒不禁飄遠。 那日,他帶兵抄小道回京,經過一個亂葬崗,月黑風高暗影綽綽,大隊人馬行軍走過,牛鬼蛇神也該退散了,卻在這時,前方的道路上出現一團黑影,他定睛一看,竟是一個在地上挪動的身影,他頓時心中大駭,急令勒馬,一時后面的人人仰馬翻無數。 他下馬前去查看,在微弱的月光之下,就看見這個衣衫襤褸剛從亂葬崗爬出來的小姑娘,濕漉漉的杏眼帶著驚懼驚魂未定地看向他,柔弱如蒲草…… 想到往事,今朝低斂了眉目,那原本自然外泄強大而駭人的氣場也收斂了起來。 …… 他原本在白茫茫的世界了走了很久,直到手上出現了一根紅線,隨著紅線的指引就看見了一道門,推開門之后,刺眼的光照得他眼睛生疼,下意識抬手遮住眼。 而抬手的動作扯動了崩直的紅線,他剛適應了光亮睜開眼,便看見床下的小帳篷里慌慌張張地鉆出一個腦袋。 待他看清人臉,無盡的驚喜沖上腦門,下意識就要喚她,卻在脫口而出時發現她臉上除了慌張,還有害怕和防備…… 他的小夫人,從來不會對他防備什么。 這讓他猛然注意到,周圍的環境十分的陌生,已然不是他所熟悉的任何一處地方。 他沒見過的裝發,聞所未聞的物品以及她防備的目光都讓他瞬間清醒,小夫人已經不記得他了,這兒,也不是他的世界。 臭道士說,可以送他至心之所向之處。 到頭來,他能想到的心之所向,也只是她的身旁罷了。 他本以為只能黃泉作伴,不曾想一睜眼,還能在人世再見她。 小夫人向來膽小,他不想驚到她,便將嘴邊的稱呼收了回去。 挺好的,看起來還和從前一樣……雖然膽小但足夠機靈。 …… 阮軟見他收斂了身上的凜冽氣息,就沒起初那么害怕了。 雖然看起來還是很兇,但不會嚇到不敢看他。 “我……我,是我救了你!” 阮軟一點點地從帳篷后面挪出來,想要理直氣壯地表達立場好讓對方知道她的“恩重如山”,但說出來的話卻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威脅,甚至有點可愛。 今朝搓了搓被子下的手指,忍住了想捏一捏她的沖動,沒有說話。 阮軟見他沒有反應,又梗著脖子繼續說:“所以你在我這借住的時間里,要聽我的話!不然,不然……” 聲音越說越弱,越說越沒底氣。 不然能怎么樣? 罵也不敢罵,打也打不過,說不定到時候他要鳩占鵲巢,她也只能打碎牙齒往肚子里咽,灰溜溜地頂鍋蓋逃跑。 引狼入室,丟盔棄甲什么的。 想想都覺得心酸。 阮軟還在絞盡腦汁地想什么樣的威脅比較具有震懾性,沒有發現今朝嘴角一閃而逝地笑意。 “不然我就不給你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