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鐘虞失聲喊道。

    “劉安，你認識，是不是？”他緊緊扣住她下頜，神情詭譎，嗓音惡狠狠的帶著戰栗，“告訴我，你們是不是認識？是你找上的她，還是她來找你？！”

    劉安？那個省舞團選拔的女老師？

    她平復著急促的呼吸與心跳，“……認識?！?/br>
    話音剛落，他臉上的笑意變得有些扭曲，“她從前幫著那個女人逃跑，現在又要幫著你丟下我？”

    “什么逃跑？我一點也聽不懂你在說什么！我認識她只是因為她是負責省舞團選拔的老師！”

    下一秒，她被撞得猛地往上移，男人又扯住她的腿拉下來，“殊途同歸，沒什么差別?！?/br>
    “你想知道我說的那個女人是誰，是不是？”他們各自衣著完好，謝斯珩卻一下接一下這樣逼問她。

    混亂中鐘虞忍不住懷疑，難道在她之前，還有別的女人被他騙了，被他關起來？

    鐘虞臉頰充血，咬了咬下唇，“是......”

    “她是我的母親，為了她的舞蹈事業，為了她的自由，不愿意被我父親束縛，她逃走了?！?/br>
    “留下我，被姓謝的打了個半死?！?/br>
    “啊，對了，我也姓謝，和那個男人一樣?！彼猿暗匦α诵?，“每次你叫我‘謝醫生’，我都想起他曾在外人面前道貌岸然的樣子。我和他，可真是一模一樣，表面再光鮮的東西，內里都是陰暗的、丑陋的?！?/br>
    鐘虞恍然記起那次在診室她問他，自己的腳是不是很丑，當時他是怎么回答的？

    “她幫著那個女人拋棄了我一次，現在又要奪走你，是不是？”謝斯珩輕笑，“為什么擁有對我來說，這么難？”

    “擁有并不一定要這樣，就像你也有工作的時候，不可能時時刻刻把我拴在身邊?！彼噲D勸服念頭已經格外極端的他。

    “是啊，所以我才要把你藏在這里?！彼酥浦?，溫柔地撫過她的臉頰，“這樣就不會有人覬覦我的寶貝了，而我的寶貝，也不會輕易被人誘走?！?/br>
    “我沒有——”

    他拿出手機在她面前晃了晃，打斷她，“要不要聽？”

    “這是什么？”鐘虞一怔。

    謝斯珩隨意在屏幕上點了點，很快錄下來的對話聲在房間里響起。

    “我難得見到像你這么優秀的學生，相信我，即便在人才濟濟的省舞團，只要你好好努力，也會成為拔尖的那一撥人中的一個。等以后和國外芭蕾舞團交流學習時，省舞團還會送你們去國外，那會是更廣闊的平臺?！?/br>
    鐘虞越聽越不敢置信。

    這段話她太熟悉了，明明就是那天去參加第二次選拔后劉安對自己說的話！

    “你怎么會有這個錄音？你監聽我？！”鐘虞一時失控，脫口而出。

    “你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只要我想，我都能知道?！彼⒅?，“比如你從來不肯聽話，總要在家里、學校里偷偷跳舞，我問過你，你卻不肯承認?！?/br>
    所以他早就在洞悉了一切的情況下看著她撒謊？甚至監控著她的言行？

    “什么時候開始的事？你怎么辦到的？！”

    毛骨悚然，后怕。這些情緒后知后覺升騰起來。

    “在你粗心大意把手機落在我車上的那一天?！彼裘?，忽然用力，“不只有音頻，我還看過你在公寓客廳一個人跳舞的樣子，就像一只漂亮的鳥兒......但卻讓我想狠狠折斷你的翅膀?！?/br>
    鐘虞驀地仰頭，無聲地盯著晃動的吊燈。

    男人動作粗.暴，接著癡迷地輕笑起來，“我早就想這么對你了?！?/br>
    她發著抖，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不放我走，其他老師和同學都會找我的?！?/br>
    “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的?！?/br>
    “......什么意思?！?/br>
    “我用你的手機，給學校老師發了短信?！?/br>
    鐘虞瞪大眼，“你怎么會知道我的密碼！”

    謝斯珩仿佛聽見一個笑話似的忍俊不禁，笑著笑著，笑弧又趨近于無，“密碼就是你的生日，一點也不難猜。我知道你是個怕麻煩的人，就像當初你一時興起就來勾.引我，現在又想著把我一腳踢開?！?/br>
    “我沒有！”鐘虞掙扎起來。

    他仿佛不需要她解釋，一切的辯白他都聽不進去。

    她現在只后悔自己當初太大意了，也太過“輕敵”。自以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結果卻落入對方的陷阱被牽著鼻子走。

    直到落進現在這種未知的境地。

    “噓，乖一點?！彼牧伺乃哪?，目光輕.佻又暗恨。

    鐘虞脫力似的沉默下來，微微喘著氣。

    他不想聽見有關“離開”和“省舞團”的字眼，這樣只會讓他情緒更加激動。所以她只能示弱，順從他，安撫他，就像安撫一只兇獸。

    即便她憤怒和害怕他這潛藏的一面，害怕他極端的手段。

    見她不說話，謝斯珩笑意加深，長指與她被束縛著的無力雙手十指相扣，低頭吻她的眼睛，“好乖?！?/br>
    她閉著眼順從地讓他吻自己，強迫自己放松下來，故意低聲啜泣，“......你不要這樣對我，我好害怕?！?/br>
    謝斯珩手撫上她后頸，重重揉.捏幾下，就像企圖馴服一只貓。

    鐘虞睜著淚眼看他。

    靜默片刻，男人忽然俯.身抱住她，動作看似溫柔，實際力道卻并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