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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頭本來還疼得哼哼唧唧,聞言,立刻道:“完了,我們的話那臭丫頭好像全都聽到了,若是生哥知道是我們xiele秘……”說到后面,他的臉色越發灰敗。 何磊生的手段他們都見識過,這人是真正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喜歡折磨人取樂,只要觸怒了他,無論男女,他都一樣不留情。 黑臉青年喃喃道:“完了……” 還是寸頭青年冷靜,“閉嘴!要是還想活命,嘴巴都得封牢了?!逼溆嗳肆⒖毯仙狭俗彀?,扶著光頭慢慢往輪船廠去。 睨睨? 薛慕儀懷疑自己聽錯了,連忙仰起了臉望著賀朝羽,少年也望著她,眼睛依舊是黑黢黢的,卻像是隔著一層縹緲的霧,經年不化。 那一瞬間,她居然沒由來地感到心慌。嘶!兔崽子好不對勁。 空氣似乎停滯了,一直被嬌小姐望著,賀朝羽微微撇開了臉,終于開口道:“不是說,想和我做朋友么?那我應該可以知道剛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吧?!?/br> 他的語氣是少見的柔和,還帶著一絲小心翼翼,仿佛害怕傷害到薛慕儀。 薛慕儀沒來得及細想其中的深意,只覺得兔崽子好像真的變乖了不少,看來她對他的好,效果很顯著。 她笑了笑,“我沒事的?!?/br> “那你的衣服怎么回事?”賀朝羽硬邦邦地問著她,其實他很想問的卻是,他們究竟碰了她哪里? 可他不敢,因為心底清楚,他沒資格。 “逃跑的時候不小心被扯爛了?!毖δ絻x輕聲道,“不過,我可沒有被他們欺負?!?/br> 心里卻想著,還沒弄清楚何磊生的事情之前,她還是先不要聲張。至于何磊生,她有辦法對付他。 賀朝羽蹙了蹙眉,緩緩道:“那你那個時候為什么哭?” 回想起那時候嬌小姐淚痕滿面的樣子,賀朝羽覺得他快要發瘋。以前他怎么就沒發現,嬌小姐哭起來,他竟然會這么不知所措? 就好像是,什么珍貴的東西被人打碎。他甚至抗拒著讓自己深入感受。 “???”薛慕儀低低驚呼了一句,臉色卻有點紅,驚嚇中生理性流出了淚水,感覺很丟臉啊。 她垂下頭,低聲道:“因為再怎么樣,還是會害怕?!逼婀至?,小兔崽子今天是十萬個為什么嗎? 害怕……賀朝羽不自覺攥緊了手。 薛慕儀又忽然仰起了臉,感激道:“那個時候真是謝謝你了,不過,你怎么會來???” 賀朝羽沒說話,本來想問出口的“那些人是誰”馬上咽到了肚子里。 薛慕儀卻好像明白了什么,她亮晶晶的眼睛忽然定在了他臉上,聲音有些驚訝,“吶!賀朝羽,你很擔心我嗎?” 聽到這話,他回過頭來,眼神虛虛地落在薛慕儀臉上,卻不敢與她的眼睛對視。 “不是?!彼曇舻?,好像漫不經心,然后默默讓開了幾步,朝著樓梯下去。 薛慕儀不自覺翹著唇角看著他的背影,偷偷作出個口型來,“小兔崽子?!?/br> 這口是心非的別扭脾氣啊。 坐在前廳,薛慕儀一直都在等著薛慕淮回來,卻都沒等到,天色已晚,已經到了飯點了。 門外傳來悠長的汽車聲,薛慕儀趕緊出門去看看,卻不是薛慕淮,而是杜弈憐扶著薛定山從車上下來。 門房從她手中接過一個油紙包裹的東西。 一見到薛慕儀,她立刻溫聲道:“睨睨兒,上次看你想吃玫瑰酥,姨娘給你帶了玫瑰酥,這家的玫瑰酥干凈得很,味道也很不錯?!?/br> 玫瑰酥? 聽到這,薛慕儀的腳步敏感地一頓,隨即又仰著臉露出個笑來,“多謝姨娘?!彼痔а劭粗Χㄉ?,發現他精神矍鑠,卻隱隱透著種不正常的興奮。 薛慕儀心底悶悶的,連忙過去道:“爸爸,您下午在休息的時候,我來找你了,可門口的保安不認識我,就沒讓我進去?!?/br> 本以為薛定山會問她過去找他干嘛,沒想到,薛定山只是撫了撫她的背,安慰道:“輪船廠悶得很,睨睨不去也罷。不過下次如果睨睨要來,就讓周叔帶你過來吧,爸爸會和保安說一聲,他們就不敢攔你了?!?/br> 說完,杜弈憐便扶著薛定山進了小洋樓,往飯廳而去,薛慕儀默默跟在了后面。 桌上已經備好了熱騰騰的晚飯,薛定山和杜弈憐入座后,杜弈憐望了桌子一圈,忽然道:“睨睨兒,賀朝羽呢?不是說讓他和我們一起吃飯么?” 果然,杜弈憐對賀朝羽不是一丁半點的在意。 薛慕儀應道:“他可能還沒習慣吧,我讓丫鬟去叫他就行了?!币娧Χㄉ讲环磳?,薛慕儀招來一個小丫鬟,“你去叫他吧?!?/br> 那丫鬟應了聲是,便朝著樓梯走去,不一會兒,賀朝羽過來了。 薛定山淡淡掃了他一眼,“坐吧?!闭Z氣不咸不淡,杜弈憐卻是關切地吩咐丫鬟幫他拉自己身邊的椅子,示意他坐自己身邊來。 薛慕儀蹙了蹙眉,賀朝羽卻是直接坐到了薛慕儀身邊。 借著坐下的動作,薛慕儀壓著聲音偷偷問他:“你怎么不過來???”奶油的芬芳再次逼近,賀朝羽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算作回答。 杜弈憐望著他們的小動作,唇角勾出個不易察覺的冷笑來。 然后,她又體貼地為薛定山夾菜,還時不時出聲向賀朝羽表達關心,儼然這個家女主人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