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云戊子
墨凡對著董酒道:“兄弟,還記得喝酒的時候,我吟的那爛詞嗎?我來一半你來一半,不成咱再想辦法?!?/br> 董酒兩眼瞪得溜圓,正想反駁,突然被墨凡跺了一腳,在他耳邊小聲道:“這妓子一看胸大無腦的肯定不識字,趕緊的,你一乞丐還怕丟臉?” 還未等董酒說話,墨凡裝模作樣踱著小步子,率先脫口道:“ 大醉一場, 千杯不爽, 舉杯惆悵, 曲一場, 夢悠揚, 總不見驚艷, 還幽怨, 渾身是傷!” 念到這里的時候,周圍的人都嘖嘖點頭,對墨凡的裝逼范兒表示很認同,可不曾想到接下來還有。 墨凡繼續吟道: “大夢一場, 也磨滅不掉我牛逼的念想, 不卑不亢, 大奔頭, 我胸膛, 最熱還是那褲襠?!?/br> 墨凡根本不理會眾人鄙視的噓聲,又狠狠跺了董酒一腳,一個眼神遞了過去。 董酒心想這兄弟對自己挺仗義,要是因為自己搞砸了攤子,尋不到他要找的人,自己還不得內疚老一陣子,奈何自己對詩詞是一竅不通,也只能按他交待的咬牙硬上了。 “劍拔弩張, 掃蹚腿, 回馬槍, 也闖不出溫柔鄉, 鐵棒磨成針, 磨不細咱的吊兒郎當。 大屙一場, 也釋放不了我憋屁的大腸, 千回百轉, 又蕩氣回腸, 紅場落幕, 我的肛, 依然有痔瘡?!?/br> 臺上但凡有點墨水的人,皆是笑得前仰后翻,臺下眾人也盡是跟著拾二笑的。 看來吟詩可以醒酒,不然何以董酒本來蠟黃的臉色,如今跟猴屁股差不多。 墨凡還在一旁意猶未盡,細心咀嚼著自己的佳作。 待眾人笑得差不多了,才攬著董酒的肩膀道:”大家瞧見沒,為了兄弟,多大的臉面都能丟掉,這才是我的好兄弟?!?/br> 笑歸笑,倒是沒人反駁墨凡這句話。 墨凡朝著臺上司儀美嬌娘道:“今兒我兄弟二人可不是來攪局的,我再擬副對聯給貴閣掛門簾上,可避災,可辟邪,可避孕,純友情贊助,不收取任何費用?!?/br> “這么好?快快道來,也省得我們姐妹天天喝苦藥了?!?/br> 美嬌娘心想可得記住了,沒聽說詩詞對聯還能避那什么的,為了安全起見中間那幾日不接客,不知少賺了多少銀子。 墨凡又踱著小步,來回走了好幾圈,裝犢子裝得有模有樣,如果不把前戲做好,對聯再好也是一文不值。 思索了一會兒,便道:“上聯:肺腑之交肝膽飲千壺見仁心如高山仰止;下聯:金蘭之義桃園結四海名萬古納百川沸騰;橫批:兄弟情深?!?/br> 文字的力量很偉大,臺下的漢子們都聽得懂的義氣話,自然能產生共鳴,叫好聲一片。 董酒先前還在郁悶被兄弟給捉弄了,這會兒已經感動得鼻涕差點崩鞋面子上去,好在大腳指露在外面給接住了,險些臟了鞋。 美嬌娘才聽墨凡剛剛裝模作樣念叨完,就急忙道:“過了過了,你們倆邊上等著吧!” 如果她真的識字,也不用跟著出這么多洋相了,裝犢子雖然很累,但只有不認識字才能被人家說是胸大無腦,萬一要是認識字了,胸小了可怎么辦。 蘇別則是沖著美嬌娘哼了一聲,心中已經將美嬌娘推倒了千百次,這他媽的就是故意在放水,這銷魂閣的水也夠多的。 董酒在蘇家對面行乞這么久,他又豈能不知曉,這銷魂閣一再與蘇家作對,抽個機會定要將這顆釘子給拔嘍! 白衣老道對著墨凡點點頭,這小子的肚子里其實是有墨水的,只是不屑去舞文弄墨罷了。 要說這樣的人沒點兒背景他是不信的,可惜派出去那么多斥候,連這小子半點有用的信息都查不到,就只知道這小子前些日子是從西城門進來的,其它再無半點。 如今見銷魂閣故意給這小子放水,其中定有蹊蹺。 其實白衣老道最為留意的,還是墨凡身上穿的幻玉蠶衣,這等寶貝就連他云穹派都拿不出來,一般人更是連聽都沒聽過。 白衣老道走到墨凡跟前,丟出來一個大大的響雷。 “聽小兄弟你的對聯,讓老道我心潮澎湃,熱血沸騰,如果不介意,老道想和二位結拜為兄弟,不知嫌棄否?” 安靜,十分的安靜,老道整這一出,實在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包括墨凡和董酒兩哥們在內。 蘇別朝著白衣老道拱手作揖,剛欲說話,白衣老道一揮袖子,蘇別便徑直飛進了銷魂閣。 “聒噪,一點兒禮貌都不懂,沒見著老道我正在拍馬屁?” 好像什么事都沒發生,白衣老道士對墨凡自我介紹了一番。 “老道乃是云穹派執法長老,號云戊子,這幾日觀小兄弟你為人仗義,甚是順眼,也不知我這身份,能不能高攀一下,做你的異性兄長?!?/br> 墨凡自認喝了太多的酒,但依舊能聞到對方熏天的酒氣,看來這云戊子也是趁著酒勁。 聽他報出名號,還算滿意,再看周圍眾人艷羨的神情,貌似這云穹派還真是個大派。 董酒一禮,強壓著酒意道:“原來是云穹派的老神仙,晚輩曾經就承蒙貴派弟子指點過一二,雖只是學了點皮毛,但也希冀有朝一日能去云海城參加選拔,入云穹修道?!?/br> 云戊子沖著董酒道:“過些日子一開春,便是云穹派選拔弟子之日了,你去,我給你開后門?!?/br> 墨凡自然看得出來,不管是剛才扇蘇別那一巴掌,還是開云穹派后門的人情,表面是幫董酒出氣,其實都是沖著自己來的。 再看董酒一臉的喜色,老道士這一招算是夠絕的。 “就沖剛才那一巴掌,我和董酒兄弟就該認你這個老哥,既如此,小弟墨凡愿與老哥結拜為忘年兄弟?!?/br> 董酒被墨凡踢了一腳才反應過來,哆哆嗦嗦道:“董酒拜……拜見大哥,拜見三弟?!?/br> 云戊子笑著朝著眾人一抱拳,道:“大伙給做個見證,我云穹派云戊子與這勾欄妓院門前,與二位兄弟結拜,他日若是有做違背兄弟違背良心的事,愿遭天打雷劈?!?/br> 一旁的大漢佩服道:“這修行之人發出的誓言與凡人不同,動則便是天譴降臨,云老不愧為云穹派的老神仙,義薄云天?!?/br> 結拜的老少三兄弟都相繼發了誓言,墨凡雖然不覺得云戊子是什么惡意,但是他絕對有自己的想法。 這事不好當著眾人的面問及,回頭必須找個機會弄清楚,畢竟自己身上的秘密太多太大,絕不能掉以輕心。 這勞什子誓言,對墨凡來說就是屁話,遭雷劈?正好拿來煉體,老子連天火都玩過,還真想見識見識天雷什么樣。 待銷魂閣這第一道程序走完,已是近晌午了,門口看熱鬧的,自然看不到屏風后面的景象,只得意猶未盡的散了去。 墨凡同云戊子和董酒前后腳進了銷魂閣,也不愧是西沙城數得著的青樓,這第一層的奢靡程度就已經如此了,讓墨凡這個土鱉東張西望個不停。 淡紅色的杉木美人榻,榻前三兩個杌凳,一張案幾上擺放著幾盤閑吃和一壺美酒,便是供客人休息與觀舞聽曲的小組合。 還有幾張梨花圓木桌子,一圈繡橔板凳,供搭伙結伴的客人方便聊以吹噓。 一組組桌席案幾,用精美的屏風稍稍遮擋一下,就能讓這銷魂閣在賓客絡繹不絕間,顯得沒那么雜亂擁擠。 也不知主家用了什么法子,這么多的賓客居然并不顯得吵鬧,也或許能來此揮霍的客人,大多都是些有素質的人,又或者很多都勤于苦練過裝腔作勢這門技術。 一方小舞臺在距離樓梯不遠處,是供客人聽曲選秀用的,有的時候,還會拍賣個黃花閨女之類的活動也用得。 各自選了席位坐下,蘇別自然是選了美人榻,他才不理會別人的目光,剛才被云戊子那一下,提前進了屋子,腰都差點斷了,只能半躺著還顯得灑脫一些。 董酒剛一進屋,就央求著一妓子帶他去洗浴更衣了,之前和墨凡在一起當乞丐還不覺得有啥,這會可不一樣了,結拜大哥可是傳說中的老神仙。 墨凡和云戊子也不拘泥,隨意找了張原木桌子坐下,桌上的美酒小碟很精致,自然先和剛結拜的大哥推杯換盞一番才是,連這里二當家的都欺負過,也不拿自己當外人了。 屋里屋外最大的不同,就是這屋里的司儀小姐,和外面略有那么點兒放蕩的美嬌娘可謂是反差極大。 見著司儀雙手疊在腰間,微微下蹲行禮,堂中眾人便齊齊停止了喧囂,能進來的都是吃過墨水的,自然懂得所謂禮數,且不管來這兒的目的為何。 小舞臺上面的女子容貌自不用說,傳出的聲音也是清脆如鳥鳴,道:“來銷魂閣就是來找消遣的,咱們今兒就來個吃、喝、玩、樂。 既是絕色佳人,又豈是這么容易得見,如果想上去,就得先過了咱一樓的‘吃’這一關?!?/br> 司儀話音未落之時,已經有雜役和妓子們在忙活了,只見在舞臺面前,一條拼湊出來的足有十多米長的長案,桌案上鋪著紅布,緊接著便是上百道美食,被妓子們從后宅端了過來。 不管是妓子們擺動的腰肢,還是碟碗之中的佳肴,讓堂中幾乎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走到了桌案之前。 蘇別蘇公子卻仍舊鎮定如常,要不是因為腰子還痛著,估摸這會兒也早過去了。 司儀也走上前來,對著場中二十多位客人又是略一行禮,開口道:“這一百零八道菜,乃是我們銷魂閣每位名廚的看家本領。 然而咱銷魂閣里的姑娘們的口味,也是眾口不一,所以讓大家先嘗一嘗,先從吃這一方面對照一下緣分,兩個人在一起,可不能心口不一。 接下來就按順序,請大家各自挑選自己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