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地球的另一端。 茜賽莉雅的劍從正面貫穿了第一圣紋騎士的胸膛。 在慣性的作用下,茜賽莉雅整個人撞進第一騎士的胸膛,兩個人就這么停止了動作,從遠處看去,他們就像在擁抱一樣。 “我,敗了嗎…”第一騎士的佩劍掉落在地,鮮血瘋狂的從口中逃逸著,“如此虔誠的我,竟然會輸給異端…” 他抬起頭,看著天使不斷炸裂的場景,眼中引以為傲的神采消失的無影無蹤。 “連神也…敗了嗎…” 茜賽莉雅悲痛的看著第一騎士的臉頰,并用懷抱支撐起對方即將倒下的身軀。 “哥哥…我進入教團不是因為信仰虔誠。不,我從未信仰過神,我們進入教團的原因是身上有圣紋,信仰是后來才得到的…神為什么會給我這樣的人圣紋呢?你有沒有想過,他或許可以接受我們這些不信仰他的人…” “是…這樣的嗎…”第一騎士安靜的閉上了眼睛。 鎖天局仍在繼續著,所有的鎖鏈已經不知所蹤。 朱子語掌中那個映照著世界的圖形已經變了樣,地球作為一顆黑色棋子正被擺放在一面金色的圍棋盤中,棋盤中霧氣彌漫,眾多黑子白子正演繹著一種名為的四劫循環的棋局。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入侵地球的天使幾乎全被消滅了,僅剩一小部分高階天使在重壓苦苦支撐,天使圣城也盡數毀滅。 滿身泥漬和血跡的呂燕旅坐在破碎的臺階上,夏嵐安靜的幫他包扎著手臂。 赤著上身的貝希摩斯興奮的嚎叫著,被利維坦踹了個狗啃泥。 菲斯克站在伊蒂婭身后,盡管已經遍體鱗傷卻依然精神無比。 嗓子都喊啞了的崔志林指揮著應龍的黑魔法師部隊打掃戰場。 蓋婭滿口抱怨的調整著機械臂,韋爾法和搭檔高舉著手臂,林雨萌為給林殤治傷的姜家人擦著汗… 遍布在地球各個角落的人都在看著這一幕,有些人身邊響徹著歡呼和口哨聲,還有很多人抱著熟人的尸體放聲大哭。 總之,這一切即將結束了。 突然一只手插進朱子語的后背,從他的胸膛貫穿而出,鮮血淋漓的掌中還握著一顆平穩跳動的心臟。 站在朱子語身后的是嵐符夏,應該說是披著嵐符夏皮的惡魔,毀滅公爵,肯斯貝爾希。 起初云寒露沒能接受發生的一切,但逐漸反應過來的她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你怎么能如此大意呢?朱子語先生?!睔绻糨p佻的語氣就像在調戲情人一般。 “肯斯…貝爾?!?/br> “別告訴我你已經把我忘了啊,所以才能這樣有恃無恐的大出風頭?!?/br> 朱子語一語不發,讓人無法看透他在想什么。 “真是的,我遲遲沒有行動,起初是在顧忌四圣獸,好不容易得知它們掛了,可你又冒了出來。你知道自己有多討厭嗎?你就像守護著寶山和公主的惡龍,讓我這樣瀟灑風流的勇者止步不前?!?/br> “你果然想…染指地脈嗎…” “是啊,地脈,誰能拒絕這么有趣的系統呢?居然能把意志變為力量,這是怎么做到的呢?我真想好好研究一番。如果將這種系統復制到地獄,那神還算個屁???”肯斯貝爾希輕柔的對朱子語耳語,“所以說你是惡龍哦,千方百計的阻撓我這個想打破天堂和地獄間平衡的勇者,你罪大惡極啊,朱子語先生?!?/br> “有恃無恐的真的是我嗎?” “別想唬我,你已經無法翻盤了,你的東方魔法能讓你抗衡公爵級的惡魔,但人類的身體卻是你最大的軟肋。我真搞不懂你是什么,強大的連我都要畏懼,卻脆弱的連三流角色都不如?!?/br> “可你知道嗎?毀滅公爵?!?/br> “什么?” “其實鎖天局的真正目標,是你啊?!敝熳诱Z笑的勝券在握,“因為只有在這種時候,我才能合理的釋放出這種級別的法術而不被你懷疑?!?/br> 肯斯貝爾希笑容一僵,將朱子語的心臟捏個粉碎。 “鎖…天局…” 朱子語掌心的棋局上,那枚黑色棋子已經變成了肯斯貝爾希的樣子。 “混!蛋?。?!” 周圍的一切都變了,肯斯貝爾希竟發現自己站在一個廣闊無邊的棋盤中,他已經成了一枚棋子,任他如何掙扎,都無法逃出屬于自己的格子。 而旁邊的黑子白子,正上演著永不止息的四劫循環。 “別想出去了,毀滅公爵。在地球最強的封印中待到世界的終結吧?!敝熳诱Z緩緩握拳,那副棋局的微縮圖被收入掌心,隨后,他向地面墜去。 彌留之際的朱子語看到泣不成聲的云寒露正向自己飛來,可是兩人間相隔著難以跨越的萬米距離。 “真差勁…竟然對女人說謊了…而且是…這么好的…女人…” “對不起啊…” 半空中,那個四方臉的青年安詳的閉上了眼睛。 云寒露卻假裝沒看到那一幕,她不顧一切的向朱子語飛去,這明明是她的極限速度,可兩人間的距離卻一直都那么遠。 在云寒露和朱子語之間,四根淌著黑血的手指從虛無中插入了空氣,然后一點點將空間掰開。 渾身是血的肯斯貝爾希從他背后的虛無中鉆了出來。 “你以為…這種東西就能困住我嗎…” 肯斯貝爾希虛弱的連說話的力氣都所剩無幾,他的一只眼睛已經瞎了,渾身遍布著駭人的傷口,連胸口那顆倒五星形的深紫色惡魔之心都露了出來。 “我可是…地獄的傳奇??!” 他垂著頭,右掌高高舉起,在毀滅能量的作用下,正上方的朱子語炸成漫天血霧。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云寒露的所有理智也隨之煙消云散,她忘記自己沒有帶武器,就這么紅著眼沖向毀滅公爵。 “我這個樣子真的沒法和你玩啊,”肯斯貝爾希的身形漸漸消失了,“再讓你們多活幾天吧?!?/br> 語言無法形容云寒露的悲痛,如果說她瘋了,所有旁觀者都不會懷疑,她用拳腳踢打著肯斯貝爾希消失的地方,對那個地方瘋狂釋放著法術…直到頭頂的血霧飄落下來。 她站在血霧中沉默著,眼眶中,絕對不是活人應有的眼神。 “云姐…”辛澤劍趕來了,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 “沒關系…”云寒露流著血淚,露出惹人心疼的笑容,“但你只許…騙我這一次…” 范曉玲也飛了過來,但她無論說什么,怎么搖晃,云寒露都沒有一點反應。 “我該怎么辦?我該怎么辦?。??”范曉玲抱著云寒露哭喊著。 辛澤劍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事實上,以他的精神狀態,就是站在這里想一萬年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這他媽是怎么回事?事情發展能不能別這么跳躍?”王文志腦袋都快炸了,“我都理解不了!” “我也理解不了那個男人究竟想做什么…”霍佳沉思著,白奕言也緊皺眉頭。 “重點是,朱子語想封印的是誰?!边@才是郭陽關心的,“因為他逃掉了,所以那會是我們要遇到的敵人?!?/br> “你們兩個太冷血了吧???”這倆人無視云寒露的對話讓耿偉十分氣憤,他想去看云寒露的情況,無奈不會飛。 “他叫朱子語嗎?”霍佳把耿偉也無視了,“那個人不像賭徒,這件事也不見得是孤注一擲的豪賭…這件事一定還有深意?!?/br> “沒時間讓你們思考了?!卑滓贡涞哪抗庵赶蛞贿?,在那個方向,結論之智天使米蘭瓦諾和真理之智天使哈斯要已經恢復了行動力。 兩名智天使都還活著。 雖然戰衣和身體有不同程度的損傷,但天使的不死特性使他們很快恢復了最佳狀態。 “你怎么想?哈斯要?!庇捎诒粍儕Z了“動”這個概念,所以兩名天使不知道剛才發生過什么。 真理之智天使一如既往的沉默著。 “師團全滅了,直接回去我們一定會被銷毀,賭上一切拼死一戰吧,一定要將東方的神使徹底清掃干凈,這是我們存活下去的唯一機會!” 哈斯要沉沉的點頭。 兩名智天使爆發出難以言喻的壓迫感,絕非剛才可以比擬。 王文志冷漠的拄著鐮刀,冥月之鐮上的花紋帶來的熟悉觸感讓他稍稍心安。 單手持槍的霍佳和郭陽分列兩邊,表情同樣無比凝重。 辛澤劍腦子更亂了:“曉玲,你和云姐先到天羅奕局里,這里太危險了?!?/br> “不行!你還要讓老師看到那種東西嗎?”范曉玲指的是天羅奕局內部。 “總比死了強吧?”說完這句話辛澤劍立刻后悔了,他怕那個死字刺激到云寒露,但感到慶幸的同時又很悲哀的是,云寒露依舊毫無反應。 這個時候下面已經打上了,三名第二階層的高等級天將,再加上耿偉、白夜、紀淑靈這些完全幫不上忙的人,根本不可能與兩名破釜沉舟的智天使抗衡。 “冷靜點,你是男人!”這句話好似蘊含著魔力,讓辛澤劍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可我該怎么做?” “去繼承地脈,這是那個人一直想讓你們去做的事,也是你們打贏智天使的唯一辦法?!?/br> “在這種情況下?” “恩?!狈稌粤嵴J真的看著他。 “明白了?!毙翝蓜ν耆潇o了,“你呢?” “我會帶老師躲起來的?!狈稌粤岬男θ輹屓瞬蛔灾鞯穆撓氲健安挥脼槲覔摹边@句話。 “照顧好自己,我會回來的?!?/br> “如果你沒回來也沒關系,”范曉玲撫著被風吹動的長發,“我們很快會見面的?!?/br> 辛澤劍一僵,隨即沖向戰團。 “老王!”辛澤劍把裝著玄武天將血的瓶子扔給王文志,“北方地脈的入口在世界屋脊!青藏高原就是玄武的身軀!” “霍佳!南方地脈在大塔穆火山,東洋本州島以東一千六百公里處?!?/br> “郭陽!”辛澤劍將pda扔給他,“你去找東方地脈?!?/br> “你想干什么?”王文志同時抵擋著兩名智天使的攻擊。 “智天使只有兩個,而我們有四個人!” “讓兩個人先達到第一階層嗎?”霍佳明白了辛澤劍的意圖,智天使只能追逐兩人,另外兩人可以趁機去繼承地脈。 “好?!惫栆颤c頭了。 可他們錯估了智天使的實力。 “你們哪也別想去!”米蘭瓦諾對同僚喊道,“哈斯要!攔住他們!” “停?!闭胬碇翘焓乖俅瓮鲁雠まD戰局的真理之言,四名天將的時間再一次被剝奪了,他們連同身上的一切都變成了灰色。 米蘭瓦諾的十字翼發出潮水般的金色光芒,將所有人吞沒。 “神!之!輝!”這名智天使好似演出至最**的樂隊指揮,金色的海洋在他的指揮下正轉化為毀滅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