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因圣城被毀，被迫遺留在這里的前次大戰幸存者嗎？杰瑟羅真是大開眼界了，沒想到真有這樣的天使活著，而且還被命運引導至杰瑟羅面前?！?/br>
    “不要試圖擾亂我的思想，惡魔?！敝暗娜R拉，精神狀態和氣場好似一個懵懂死板的青少年，現在則變成了出鞘的利劍，周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可憐的天使被初始化了，所以不記得那時候的事?！?/br>
    “不要再說奇怪的話！放開那個人類！”

    小丑的食指再深入了一點，痛楚令王文志不可抑止的顫抖了一下。

    “可憐的天使能猜出杰瑟羅想說的話嗎？”

    夜天使猶豫了片刻。

    “我決定不阻攔你，留下人類的性命，走吧?！?/br>
    “一名狩獵天使肯為人類暫時放棄獵殺惡魔的使命？是杰瑟羅聽錯了，還是世界變得不可理喻了？”

    “別逼我改變決定，這是你僅有的機會，惡魔。如果你危及他的生命，我會追殺你到世界的盡頭?！?/br>
    “初始化時被灌入了有趣的念頭，還是…這就是舊型號天使通有的執念呢？讓我們做個有趣的實驗好了。跪下，天使，否則我就讓他的腦袋透風?！?/br>
    “我不會在惡魔面前妥協?！?/br>
    惡魔的食指又深入了兩公分，從露在外面的部分看，小丑的指尖已經插入王文志的大腦中。

    夜天使沉默了十幾秒，最終后退了半步，就這么跪了下去。

    “另一條腿呢？這個世界的人不是喜歡雙膝下跪嗎？”

    夜天使低著頭改變了跪姿。

    “很好，杰瑟羅的推斷變得有趣起來?，F在，摘下你的面具吧，老到快要生銹的機械?！?/br>
    萊拉顫抖了一下，她發抖的右手放置在白色的假面上。

    “喂！”王文志每說一個字，就要承受著難以想象的痛苦，“我不是一般人…就是腦袋掉了也死不了…你就不能做點…天使該做的事嗎…”

    “這就是…天使應該做的事…”握著面具的手垂到一邊，被深藍色長發半遮半掩的與其說是女人的面孔，倒不如說世間絕無僅有的藝術品。面具脫離臉龐的時候，萊拉的凌厲氣質隨即煙消云散，她就像被主人拋棄的寵物，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

    王文志見過數達千萬的女性天使，但與萊拉相比，那些面容死板的天使缺少生氣，使你很難將它們當成生命看待。但萊拉不同，她是有生命的?？粗难劬?，王文志心中感受到了凄涼，那就是萊拉的眼神帶來的感染力。

    “哈哈哈哈哈哈哈！看杰瑟羅發現了什么？”小丑像個壞掉的玩具，瘋狂大笑著，“杰瑟羅發現了有趣的事，太有趣了！舊型號的天使可以為毫不相干的人類舍棄尊嚴！杰瑟羅對以前的事更加好奇了，天界和這個世界的戰爭是如何爆發的？做出這種事的存在，創作出了多么了不起的杰作??！哈哈哈哈哈哈哈！”

    “放開他吧?！比R拉的聲音中已經失去了力量。

    “杰瑟羅不是容易滿足的惡魔?！毙〕笙肓讼?，“拜托這位天使，脫光衣服跳一段誘人的舞蹈吧，杰瑟羅還從未看過天使跳舞呢?！?/br>
    “我不會跳舞?！?/br>
    “杰瑟羅可以教你?！?/br>
    失去面具的萊拉似乎已經不具備自我了，她站起來解著身上的袍子。

    “主人，聽我說?？迕防锸秦澙方绐z中最沒有信譽的種族，這只惡魔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您活著離開?！?/br>
    “我他媽…哪還在乎…自己的死活…”王文志都快把牙齒咬斷了，還是無法動彈。

    “那是卡洛梅里一族的命運之骰，蘊含著二十只高等級惡魔的靈魂，不將它破壞您無法解脫?！?/br>
    “那也得…能動才行…”

    “我會將魔力完全解放，應該能使您在短時間內恢復行動力，但是我會因此沉睡一段時間。這是最后的機會了，請您把握住?！?/br>
    冥月回到手臂中，王文志身體中傳來劈劈啪啪的聲音，紫色的電光透過皮膚鉆出了身體，爬滿身體的電光和小丑的魔力爭奪著身體的支配權。

    王文志勉強的活動著手腳，雖然每次行動都會伴隨著劇痛，但沒有考慮這種問題的時候了。

    “吾名…天罪…”

    猩紅的雷光跨越空間降臨了，紅紫雙色的雷光交織在一起，王文志抬起頭，兇鬼樣的眼神居然比雷電還要醒目，他以奔雷的速度竄到小丑面前，一拳砸了過去。

    “不行呦?！毙〕笠詫Φ鹊乃俣群笸酥?，無論王文志如歌奮力追，兩者間的距離都無法縮短。

    小丑也看出王文志的力量在極速衰減，于是打定了拖延時間的決心。但出乎意料的事發生了，王文志手心冒出了冥月的鐮刀芒，小丑躲閃不及被腰斬了。

    變成兩半的小丑再次化為橙色液體，被斬開的不是真身。

    小丑在萊拉身后出現。

    “真是危險的武器，杰瑟羅更想得到它了?！毙〕髮⑷R拉踹到在地，長長的爪子指著她的后心。

    “現在讓我們重復之前的游戲吧，天使的決定我們已經知道了，現在該考驗一下人類了。請問這位人類，愿意代替快要生銹的天使去死嗎？”

    盡管能量在迅速流失，但王文志還是停下了腳步。

    “主人，”冥月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快沒有時間了?！?/br>
    “我知道?！?/br>
    “就算你妥協，那只惡魔也不會放你們離開?！?/br>
    “我知道?！?/br>
    “快做決定吧…主人…”

    “考慮清楚了嗎？人類。并不是沒有惡魔都像杰瑟羅一樣有耐心?！?/br>
    “你想要什么？”

    “冥月！我要冥月！”小丑的聲音被瘋狂點燃，“有了那樣的武器，杰瑟羅還用裝成小丑嗎？還用靠取悅大人物才能站在高高的位置上嗎？杰瑟羅終于遇到了改變命運的契機，那就是冥月！毀滅公爵橫掃了整個毀滅界獄的傳奇武裝！”

    “你真可憐，就算給你毀滅公爵的力量，你依然是個小丑?！?/br>
    “胡說！你休想否認力量的重要性！如果不是依靠冥月，你連和我對話的資格都沒有！”

    王文志手一抖，紫光從手臂中脫離，人形態的冥月跌坐在地上，他身上的紫色雷光也隨之散去。

    “主人，你沒事吧？”

    “憑我自己的力量，”王文志咬著牙艱難的邁著步子，“依然能站在你面前?！?/br>
    “不、不可能！”小丑看向一旁，攤開的骰子好端端的躺在地上。

    “憑我自己的力量，依然能撕碎你?！蓖跷闹镜牟椒ピ絹碓巾槙?，身上的猩紅雷電也越來越激烈。

    “你們絕對在耍陰謀，以為杰瑟羅會上當嗎？杰瑟羅才是玩陰謀的專家！”

    “肯斯貝爾希剛出現的時候，是一個連爵位都沒有的惡魔?！壁ぴ轮币曋〕?，“他登頂依靠的是永無止境的斗志，那也是每一名傳奇惡魔的必備素質。我從你身上無法看到那種素質，但我現在的主人卻具備這一點，所以與他并肩冥月心甘情愿。雖然他現在和你有差距，但斗志決定了一個生物的潛力，你注定是要被他踩在腳下的?！?/br>
    “你們欺騙杰瑟羅，你們都是騙子！騙子！”小丑的長爪朝著萊拉后心捅去。

    王文志以極限的速度奔過去，但兩者間的距離不是靠速度就能彌補的，他不可能趕上了。

    “混蛋！給我快快快快快快快一點！”

    王文志的妖力先一步到了，猩紅色的雷電將萊拉包裹起來，無雙之盾的特性使小丑的爪子怎么都戳不下去。

    當小丑抬起頭時，窮奇天將的手掌在它眼中無限放大，他單手抓著小丑的臉，將它的后腦狠狠按到地上。鉆入體內的猩紅雷光將惡魔體內的魔力攪亂，化為替身逃跑的可能性被扼殺了。

    王文志一把掏入小丑心口，將它的惡魔之心扯了出來。

    “饒命饒命饒命饒命！杰瑟羅可以做您的使魔，像服侍貪婪公爵一樣服侍您！杰瑟羅擁有無限的智慧，不不，是僅次于大人的智慧，杰瑟羅可以為大人出謀劃策！”

    “你真對我言聽計從？”

    “真的真的！我可以對魔王起誓！”

    “主人！卡洛梅里可是背叛過貪婪公爵的！”

    “無所謂，因為我想讓它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死?！?/br>
    王文志將惡魔之心拿到小丑眼前，生生的捏碎了。小丑發出不甘、絕望的哀嚎，王文志從出生到現在從未聽過如此刺耳的慘叫聲，真夠令人難忘的。

    看到這一幕，冥月舒了口氣。

    “你把我嚇壞了，主人?！壁ぴ聯嶂乜?，“我真以為你要留下它呢！”

    “我沒有自虐傾向，光是聽見它的聲音我都吃不下飯?！?/br>
    王文志將萊拉扶起來，她起來后又開始了脫衣服的動作。

    “喂喂，你腦子燒壞了？”

    “主人，應該是這個的原因?！壁ぴ聦⑷R拉的面具遞過來。

    “這玩意怎么戴??？”

    面具邊緣什么多余的東西都沒有，王文志嘗試著將面具扣在萊拉臉上，沒想到真奏效了，她立刻就安靜了下來。

    “可以放開我了嗎？”只用了幾秒，她就恢復了往常的語氣。

    “呃？哦哦哦?！蓖跷闹臼置δ_亂的站到一邊。

    萊拉一語不發的穿著袍子，過了好半天才說了一句。

    “惡魔呢？你把它殺了？”

    “被我宰了，那家伙其實特別弱啊，跟我以前遇到的伯爵級惡魔簡直不是一個檔次的，就是能力特別讓人頭疼?！?/br>
    王文志看到冥月將小丑的骰子撿起來：“喂喂，你拿那東西干什么？”

    “這是卡洛梅里一族特有的命運之骰，制造這顆骰子需要二十頭有爵位的惡魔的靈魂?！?/br>
    “我不想看到和那個瘋子有關的一切了?！?/br>
    “那主人讓冥月保管吧，這東西其實很有用的?！?/br>
    “那你留著吧，別讓我看見就行?！蓖跷闹究粗闹?，還隨便踹了幾腳，“這里是怎么回事？還出不去了？”

    “這是一件地獄武裝的內部，”萊拉的聲音比之前低沉了很多，“我帶你們出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