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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些人將原主騙進了所謂禁地并一掌推了下去。 碧珠峰的幾人登時緊張了一瞬,忍不住兩兩相望,眼底流動著猶疑的神色。 湛露晞居然爬了上來,這實在讓他們感到意外,但他們早已對好供詞,更做了充足的準備,即便是湛露晞真的葬身谷底,他們也能撇清干系,更別說現在湛露晞毫發無損,僅憑一張嘴,是不可能將他們拖下水的。 而且他們憑借從湛露晞手里搶來的獵物,成功加分連續晉級了好幾名,剛享受到如此甜頭,怎么可能輕易放棄。 宿淼徑直朝他們走了過去,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目光輕點,似乎在數著人頭。 全部看過一遍后,確定沒有少人,當時試圖殺害原主的人都在這里,宿淼輕輕笑了笑。 那幾人見到如此笑容只覺渾身冰冷,毛骨悚然。 恐怖的不是湛露晞威脅的表情,而是隨著這個笑容,他們竟然感受到一種莫大的壓力和冰冷,仿佛從此刻開始,所有福運都離他們而去,他們如同被天道拋棄,腦海中嗡嗡響著再也看不到未來的預感。 下一瞬,這幾人只覺自己騰空而起,再睜眼時,已經身處一個暗無天日的所在。 洞xue幽深死寂,沒有一束光源,洞外全都是遮天蔽日的黑霧,伸手不見五指的恐懼折磨得人心底發慌。 “這、這不是我們把湛露晞推下去的那個禁地深淵嗎!” “是湛露晞?!她是空間系修者,是她,是她把我們坑害到這里的!” “放我出去!我不能在這里,這里有、有巨獸,我會瘋的!我會瘋的!” 宿淼單手掏了掏耳朵。深淵里的咆哮痛哭聲,她雖然聽不見,但也能夠想象。 上一世修仙經驗告訴她,這里的霧氣每五個晴日便會散一次,而稍有基礎的修者可以做到七日不進飲食,如果這幾人中還有心性堅純的,自然可以熬過來,等霧氣散了,便能逃生。 若是心性散漫,在深淵中極易邪祟入體,無藥可救,那也是咎由自取了。 至于他們的運氣有沒有宿淼這樣好,能在那洞里待了一晚上也沒有碰到任何威脅,就更加不好說了。 宿淼握了握手心,周身只剩一絲稀薄的靈力。 原主只是一個三境中品,尋常來說,并不足以移動活人,宿淼方才是強行調動了她所有的靈力,以至于原主身體這口池塘,已經近于干涸。 用一身靈力作為以牙還牙了結因果的代價,原主應該會滿意了。 而靈力皆失,對于宿淼來說,卻算不得什么大事,她自顧自地收回目光,往出口走去。 輪到她時,負責檢查的弟子伸手攔道:“你懷中的靈獸,可是獵物?請送到東出口去,評級計分?!?/br> 還在睡夢中的小雪狼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爪子動了動,在宿淼手臂上蹭來蹭去,無意識地嚶嚶叫喚幾聲。 宿淼伸手在它背上撫了撫,抬頭看向那弟子:“不是獵物,不計分?!?/br> 說完,宿淼抱著小雪狼揚長而去,身后綴上一串驚異的目光。 “大師姐這是什么意思?她可是我們峰成績最好的,為何不爭取多加些分,多增進幾個名次?”說話的人亦是竹靈峰的弟子,憤憤不平。 “誰知道,你還指望她管竹靈峰的死活?她自己也就那樣!” “哎,你們看到碧珠峰的那幾個人了嗎?我剛剛還看到他們在這兒的啊?!?/br> …… 宿淼按著原主的記憶,回到了住所。做大師姐唯一一個好處恐怕就是,在這處山頭,只有她一人獨住。 不過,也更有可能是因為其他弟子不愿意親近于她,所以都搬得遠遠的。 宿淼并不在意,她經歷了前面幾個世界,對人心的信任度是越來越低,反倒對毛茸茸的狼崽子,更愿意親近一些。她抱著狼崽進了里屋,放在床榻上,自己走進廚房里去。 廚房桌上有粥,看起來是之前熬好的,用法術存著,等著饑餓時食用。宿淼指尖輕點,解了術法,端起粥嘗了一口,倏然皺緊眉毛。 這是什么鬼東西。 寡淡無味,粘稠的質感像雨天結塊的泥土,甚至還散發著谷物未被煮熟的澀然氣息,令人幾欲嘔吐。 沒辦法,只能自己重新做了。 宿淼彎下腰生火,薪柴剛噼里啪啦燃燒起來,宿淼就感覺到腳邊被什么東西碰了碰。 她低頭一看,雪白的狼崽正依偎在她腳邊,滿眼閃著好奇,抬起一只爪子,躍躍欲試地想伸進火灶的通風口去。 宿淼忙握住它的爪子,把小狼崽拎起來抱好,低聲訓道:“乖乖等著?!?/br> “嚶唔?!毙⊙├且膊恢牰藳],應了一聲,就坐在宿淼手臂上等著,黑亮亮的圓眼睛盯著宿淼,忽然伸出小舌頭舔了舔她的臉頰。 宿淼忍不住躲了躲,看它一眼,面色卻變得柔和幾分,手上動作加快,將鮮rou切成rou泥,摻進放好調料的滾水里,鮮香味頓時四溢開來。 她之前經歷過七個世界,每一世的經歷都不同,其中一世她化身一條古街中粗茶淡飯的小姑娘,父母皆亡,不得已獨自支起了家中的面攤,維持生計。 宿淼也曾看過許多話本,其中不乏軍中貴人打馬而過,經過小街,與女子一見傾心相守一生的浪漫故事,她也暗暗憧憬著這種浪漫,然而那一世生老病死都經歷過,她仍然沒有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