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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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自己沒法煉鐵,如果能有精鐵送進來,就算不和魏國打也能讓戎狄義渠那邊安分下來,只要不是四面受敵,他們就有更多精力來干其他事情了。 公子虔捶胸頓足憋屈的不行,要不是他得帶兵出去,自己親自送霽兒回去多好。 “大哥別胡鬧,你自己說你像商人嗎?”秦公絲毫不留情面的將這人的幻象戳破,眉頭一皺繼續說道,“魏國在河西布下重兵,尋常物件入秦都艱難,更別說精鐵了,景監有做暗探的經驗,這事兒他去最合適?!?/br> 公子虔:…… 他就說了一句,這人可好,叭叭叭說了一堆,他像是會胡來的人嗎? 公子虔低頭嘟囔了一會兒,看他們家君上安排的差不多了然后拍著景監的肩膀叮囑道,“霽兒身體不好,不著急的話馬車別走太快,沒什么大事兒路上就聽他的,那孩子對中原的了解比你多?!?/br> 景監臉色有些奇怪,正想開口應下就看到他們家君上將這人上下打量了好幾圈,“我說大哥,你今兒怎么這么絮叨?” “我怎么絮叨了?多說兩句有錯嗎?”公子虔暴脾氣一上來什么也不管了,瞪圓了眼睛怒道,“你小時候是誰帶大的?霽兒在我這兒住了那么長時間我多說幾句怎么了?” “大哥說的對,霽兒身子骨弱,路途顛簸當然得注意著點,景監,長公子的話都記住了嗎?”秦公一看事情不對,當即朝景監使了個眼色然后轉身逃走,他是傻了才會留下來和他們家大哥斗嘴。 倒霉催的景監眼睜睜看著他們家君上跑開,再看看依舊火氣沖天的公子虔,面無表情愣了一會兒忍不住扶額嘆息,“這都什么事兒?” 他又不是沒出門辦過事兒的毛頭小子,再說下去他真要以為路上可能會有敵兵截殺。 公子虔白了他一眼,任他們家君上離開正了神色繼續說道,“路上沒有敵兵截殺,但你們也得小心,尤其在魏國境內,絕對不能掉以輕心?!?/br> 霽兒來秦國的原因他記的清楚,萬一再撞上公子卬了怎么辦,在衛國都能被欺負,到魏國就更壞事兒了。 景監皺了皺眉頭,總覺得公子虔話中有話,連他都是昨夜才知道公子霽的身份,還有誰會在路上對他們不利? 在公子虔多余的叮囑之下,景監慎重的將這一路的危險等級再次提高,和挑出來的幾十個兵討論了許久到底該如何安穩的抵達衛國。 總之在衛霽將竹簡和種子安排好之后,看到的就是一眾戒備森嚴到像是防備人劫法場的秦國漢子。 小甲將閑置了一冬的馬車拉出來,布置的舒舒服服后正想和來時一樣去趕車,誰能想到馬鞭還沒拿熱乎人就被趕到車廂里去了。 小護衛茫然的看著他們家公子,掀開簾子看著搶了他活計的黑衣青年,再看看后面跟著的一隊護衛,眨了眨眼睛遲疑的問道,“公子,我是不是下去才比較合適?” “沒事?!毙l霽攏了攏外衣,看著站在旁邊的公子虔壓低了聲音問道,“為什么比護衛昨天說的多了這么多?” 難道路上還要順便打個家劫個舍?還是說秦國境內的山匪多到連官兵都忌憚? 不至于吧,他和小甲來時明明挺太平,所以這么多人究竟想干什么? 公子虔不甚自在的撓了撓頭,眸光閃爍然后粗聲粗氣的將景監喊來詢問。 景監:??? 不是你自個兒說的路上危險嗎? 作者有話要說: 公子虔(理不直氣也壯):反正不是我的錯。 第22章 公子虔打個哈哈假裝無事發生,頂著旁邊人古怪的目光強行岔開話題,“記得回去之后把欠下的債還了,聽說衛君說過誰能將公子霽送回去就賞金一萬,景監你別忘了去要?!?/br> 衛霽:…… 您還記得這事兒呢? 景監一手扶額回到車前,懶得和公子虔糾纏,讓衛霽和小甲坐穩然后直接駕車啟程,他算是看出來了,有長公子在的地方什么錯兒都得他來扛。 趙虔站在門口看著車隊走遠,莫名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渠梁啊,從今往后家里就沒人再能搗鼓出來好吃的了?!?/br> “大哥!你這一天天的到底都在想什么?”秦公忍不住一拳頭捶了過去,公子霽此行能給秦國帶來那么多好處,他們家大哥可好,滿腦子只有那一口吃的。 “該想的你們都想的差不多了,就不能讓我再想點別的嗎?”公子虔有氣無力的反駁著,示意這人和他一起去書房,“霽兒走前又留下了許多種子,種法產量什么的都寫在竹簡上了,你有空的話就劃出來一片地種下去試試,我有預感,這些都是好東西?!?/br> “有東西留下你不早說?”秦公又是一拳頭捶在他們家大哥肩膀上,不用人帶就急吼吼朝書房沖了過去,“還你有預感,那孩子拿出來的東西有不好的嗎?” 紅薯土豆哪個不令人震驚,他又不是整天就想著要吃什么,真都和這家伙一樣,這么大一個秦國誰來管? 好不好吃不重要,重要的是產量大夠,先把人養活再想怎么才能吃的好,本末倒置算怎么回事兒? 兄弟倆一邊吵一邊說,關上門后就算打起來也沒人管。 衛霽他們出了櫟陽城一路向東,過了函谷關之后就是魏國邊境,在通關文牒齊全的情況下,一行人魏國時沒有掀起半點波瀾。 衛國商隊遍布天下,來時偷偷摸摸不想讓人知道,回時卻不用那么麻煩,求賢令不是非要到衛國之后才能發布,找到公族的商隊后他們隨時可以開始干活。 秦公的求賢令那叫一個言辭懇切,只要有才不問出身,但凡對秦國有利便裂土封侯,將自己的姿態放到最低,求賢若渴就等山東士子入秦。 商隊之間有自己的聯絡方式,比他們挨個去找迅速多了,短短十幾天的時間,秦公發布求賢令的消息便在各個諸侯國的市井巷陌中流傳開來。 齊王在稷下開辦學宮招攬了大批人才,但是稷下學宮偏重于著書立學,諸子百家只要有想法皆能在那里有立足之地。 在稷下學宮得到認可便等同于名滿天下,這對士子來說是難以抵抗的誘惑,然學而優則仕,有志于治學的士子們在治學有成后絕大部分都想入仕為官。 齊王對士子格外優待,稷下學宮里的士子地位也很高,但那里到底只是個學宮,齊王籠絡了大批士人在臨淄,真正受到重用的卻寥寥無幾。 秦公的求賢令和稷下學宮不同,士子們入秦不為著書治學,只為建功立業,更有甚者出將入相,乃至讓貧弱的秦國在自己手中變的強大,如若能濟民救世,誰想在茅草屋里修書???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讀書就是要為百姓做事,百家爭鳴文字碰撞,在這時候的士子們心中做官比治學重要,即便是治學治的也是也是為官為政之學,老子、孔子、墨子等大家,哪個不是求官不成然后才以治學為終身己任? 景監原以為讓求賢令傳遍天下諸侯國至少需要半年的時間,沒想到只是拿了幾份抄好的羊皮紙給了公子霽后就沒他什么事兒了。 說好的他這次出來乃身負重任需披荊斬棘歷盡磨難才能完成任務呢? 其他國家是什么情況他還不清楚,但是魏國已經傳開了,尤其是國都安邑,街頭巷尾幾乎都在討論秦公求賢的事情。 坐落在黃河北岸的安邑城極其繁華,只是位置不利于衛國爭霸中原,這里離中原腹地太遠,調兵遣將運輸糧草都不方便,但是打秦國卻很是輕松,畢竟兩國在河西接壤,出了安邑渡河之后便是河西。 同樣的道理,如果河西之地在秦國手上,秦軍只要能過河便能直搗國都,不過現在魏強秦弱,沒有人會覺得秦國能有那個能耐將河西搶回去。 魏國朝堂上下沒幾個認為秦國對他們有威脅,大部分都想著滅了秦國之后轉頭進軍東方,安邑離那邊太遠,所以早早就準備著遷都黃河南岸的大梁城。 三家分晉之前大梁城還是貧瘠的小城,歸魏之后也沒怎么變化,直到魏文侯任用李悝變法,大梁城天時地利人和盡占,短短百年便成為名聞天下的繁華大成。 魏國強盛之后便琢磨著遷都,秦國那點地方實在不夠看,他們真正想要的是中原那些富饒的平原,而不是偏鄉僻壤里的山溝溝。 當今魏王繼位后不久便命公子卬以國都的規模督造大梁城,那地方北臨黃河難依逢澤,近百年的發展如今比安邑更富庶,那么好的地方不當國都實在是浪費。 天清氣朗,微風和煦,安邑酒肆的大堂里,景監聽著不絕于耳的聲音神色郁郁,雖然事情辦成,可這是不是顯得他太沒用了? 怎么說他也是君上最看重的親信,結果現在竟然沒有用武之地,難怪公子霽后來又和君上一起給他安排了其他事情,不然他們這一路就真的只有護送一件事情可做了。 君上看人果真極準,是他小瞧了公子霽啊。 景監仰頭將樽中酒水一飲而盡,拍了拍臉打起精神繼續探聽旁邊人滔滔不絕高談闊論,安邑不愧是魏國王都,連市井小民口中都盡是天下大勢。 他對魏王今天賞了上將軍多少東西不感興趣,對太子申又收了多少門客也不感興趣,他要做的只是從這些人亂七八糟的話中挑出有用的信息出來,當過暗探的人在行事間總有些小毛病,習慣成自然,改不了了。 樓上,衛霽笑吟吟在靠窗的雅間里品茗,外面的街道兩旁商鋪林立,有實力的大商基本上都在這里有產業,畢竟是最強盛的魏國都城,什么好東西不上趕著往這兒送? 小甲抱著一罐炒黃豆吃的開心,豆子粒粒分明又酥又軟,嘗過之后就停不下來,公子昨天才讓廚子做出來,今天護衛們就人手一捧,他是公子的貼身護衛有特殊待遇,所以分到的比別人多好多,“公子,咱們要在安邑待多久?” “再等兩天,我們得帶個人一起走?!毙l霽瞇著眼睛回了一句,溫熱的陽光灑在身上感覺舒服極了。 他派人打聽過了,公子卬這些天在大梁,有些日子回不來,不用擔心會有撞上的可能,抵達安邑后他就讓人送消息回了帝丘,左右已經出了函谷關,安邑到帝丘的路并不難走,正好能看看這里對秦公求賢令的反應到底如何。 酒肆是最容易探聽消息的地方,尤其是安邑的酒肆,魏國的確在秦國手里吃了幾次虧,但是在魏人眼中這都不算什么,天下紛擾,他們魏國定能強盛不衰。 安邑城的魏人都這么有自信,被勝仗養出來的驕矜讓他們不懂得小心為何物,一旦朝堂上有事發生,過不了半晌就能傳遍全城。 若非如此,他們也沒法知道上將軍龐涓不久前將他的師弟孫伯靈請到魏國,他們進城當日城中沸沸揚揚,都在談論孫臏竊兵符被抓之事,如此大好時機,不摻一腳簡直天理難容。 小甲不知道他們家公子在想什么,伸著脖子看了一會兒窗外,然后繼續和罐子里的炒黃豆相親相愛。 雅間將樓下的高談闊論隔在外面,推開窗子后才能聽到街上販夫走卒的聲音,城里酒肆眾多,以風雅著稱的只有這里。 名流雅士和小民自然不會出現在一處,他們自矜身份,談論的都是國事朝政而不是宮廷秘聞,若能在名士云集的地方語驚四座,那才算真正躋身名士之列。 安邑繁華,此處便是最佳的清談飲酒之所,沽名釣譽之輩絡繹不絕,卻也不缺真正有才之人。 聽說李悝就是在酒肆談論變法利害時被魏文侯看重,吳起也是在談論用兵之道是被魏文侯聽到然后起用,既然都知道王宮中那位經常會關注這里,如果因為某句話被看重,直接受詔入仕為官豈不美哉? 清潤如玉的少年人看著外面絲毫不覺得無聊,街上的人來人往富庶安康,只看著就讓人心情愉悅。 不多時,外面忽然響起了敲門聲,小甲拍拍手站起來開門,看到是熟悉的面孔后便將人放了進來。 在上將軍府外守了兩天的護衛腳步急促,到了衛霽跟前才壓低了聲音說道,“公子,上將軍府上傳出消息,孫伯靈已經被施以臏刑,聽府里下人的意思,等各國使臣離開就會將他斬首?!?/br> 衛霽神色如常,放下暖手的水杯問道,“人現在在哪兒?” “被關在將軍府不遠處的宅子里,看守的人不多,劫人不費事兒?!弊o衛將打聽出來的事情一一說出來,雖然不知道公子霽要他打聽這人干什么,但是君上和長公子說了他們聽從命令就行,沒事兒別亂七八糟的瞎問。 端坐在窗邊的少年人看著還沒開口就知道他想劫人的護衛挑了挑眉,唇角微揚笑道,“將人劫出來后立刻離開安邑,小心點別讓人發現,我們可抵擋不了龐涓的大軍?!?/br> 那家伙大概覺得孫臏腿廢了跑不掉,所以連看守的人都懶得布置,可惜人家就算腿廢了也能逃出去。 孫臏跟齊國使臣回到齊國后數年沒有動靜,直到后來桂陵之戰出人意料的將龐涓打的毫無還手之力,沉寂幾年后再來一次馬陵之戰,算是讓龐涓用命來賠他的一雙腿。 在哪兒都是吃飯睡覺打龐涓,何必大老遠跑到現在和魏國維持著表面情誼的齊國,去秦國豈不是更好? 第23章 孫臏乃衛公子惠孫之后, 子孫以先祖名字為氏,故為孫氏,只是惠孫后代移居別國, 四五百年過去已經和現在的衛國沒有多少關系了。 公室子孫不值錢,除了嫡系外真正能得重用的寥寥無幾, 而嫡系也不能保證后代能和自己一般執掌大權, 說不準什么時候就有人造反還造反成功了。 衛霽斂了神色, 看著外面的行人不做言語。 即便國內沒有人主動造反, 也防不住周邊大國忽然插手找個由頭把國君換了, 比如他那倒霉催的哥哥, 如果沒有意外發生的話, 再過十幾年就會被魏王強行廢除君位。 少年人眸中劃過一抹寒意,他和秦君打好關系就是為了以后不會出現這種情況,魏王虎狼之心, 即便有防備又能如何, 衛國彈丸之地還能擋得住他發難? 秦國以后會怎么樣不重要, 對他來說,能在十幾年后強大起來牽制住魏國就足夠了,天下大勢不可更改,他也沒那個本事顛覆天地。 孫臏雖然是齊人,但是對齊王的忠心還要打個問號,他為田忌效力只是因為救他的人是田忌, 而且在齊國能讓他更快達到報仇的目的,只要能報仇, 在什么地方并不重要,不然他也不會聽見這人的名字就想把人拐走。 齊君老邁,再過不久便是齊國儲君繼位, 這位年輕的君主就是后世鼎鼎有名的齊威王,哪個國家都少不了將相之爭,齊國也一樣。 齊相鄒忌主持內政,齊將田忌執掌軍權,這兩個忌名字一樣,關系卻是水火不容,畢竟將相和的情況只是少數,大部分還是將相相爭。 只有朝堂上雙方互相牽制,上首的君王才會放心,不然萬一哪天將相聯手把他從君位上攆下來,到時候哭都沒地兒哭。 鄒忌田忌的矛盾一直存在,入齊之后的孫臏并沒有摻和其中,對他來說,找龐涓報仇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不是事兒。 桂陵之戰打了個大勝仗,馬陵道設伏更是直接擒殺龐涓和魏太子申,將魏國從霸主的位子上徹底拉了下來,得罪誰都不要得罪記仇又有本事的人,因為龐涓的嫉妒之心,魏國最終賠上了幾十萬大軍,以及文侯幾十年才爭到的霸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