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拉上窗簾，再開燈，放熱水。

    浴室與洗手間擠在同一個狹窄的空間里，墻角的白瓷磚爬有幾道裂紋，只墻上安了一個淋浴花灑。

    顧颯明把祁念放下來，雙臂收緊，讓祁念可以完全靠在自己身上，兩個人站著顯得擁擠，也親密繾綣。

    “冷嗎？”他問。

    祁念似乎還游離到了外太空沒回來，呆呆的，后腦勺被揉來揉去也不管，在顧颯明打算直接把他拉到淋浴頭下時，他卻窩在顧颯明懷里僵住了，帶著哭腔哼哼了一聲。

    “怎么了？”顧颯明怕自己真的做狠了，擰著眉伸手往后探去。

    “別......”祁念突然掙扎起來，像驚弓之鳥，想去打掉那只胳膊，很快被顧颯明制住，他可憐道，“哥哥......”

    “不弄出來會生病的，”顧颯明說，“不然就把你捋走跟我一起出差了?！?/br>
    熱水重新澆下來，溫度不高不低，也不會淋到眼睛里，十分舒服，它沖走了祁念抗拒的聲音，沖走了他心底的慌張，也沖走了他莫名其妙的小情緒。

    祁念把腦袋搭在顧颯明的肩膀，闔上眼，咬緊了齒列，受刑一般兩股顫顫地讓顧颯明弄。顧颯明垂眸瞧他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一下，抬起右手拿食指在他嘴唇描摹兩下，沒費力地撬開，伸了進去。

    手指在溫暖濕潤的口腔里跟著攪動，刮過上顎，滑過舌尖，輕輕按壓，想要抽出來時卻被含住吮了兩下，顧颯明曲起指關節，混著嘩嘩水聲聽見一點細微的呻吟，終于順利抽了出來，一片濕淋淋。

    好半天終于洗完澡，外面有點冷，祁念身上只披了塊不怎么大的洗澡巾，像個掛件一樣被顧颯明兜著屁股，沒兩步就回到了房間。

    他被暫時安頓在硬邦邦的木椅子上，底下墊著顧颯明的浴袍，他緩緩眨眼，看著顧颯明大大方方敞著在換床單，臉燥地迅速往上移，盯著他哥哥精瘦健碩的上身，那上面有幾道微不可察的不規則的印子，長長短短，是被抓出來的。

    “新床單放哪兒了？”

    祁念怔愣地“啊”了一聲，眼神閃爍：“......柜子下邊?！?/br>
    顧颯明把床尾最后的角落撣好，好笑道：“在想什么，不早了，睡覺?！?/br>
    從八點多回來，到現在已經將近十二點。

    他朝祁念走近，默默看著他弟弟，剛打開‘雙臂就被人纏上來。

    洗澡巾隨著動作掉了，祁念渾身光溜溜的，顧颯明把祁念抱上床，又把燈關上，回來時先敲了敲他的腦袋：“先轉過去?！?/br>
    祁念一開始云里霧里，等背對著顧颯明的時候才發覺已經晚了。

    “再動我就把燈打開，到鏡子面前去?！鳖欙S明把祁念肩膀一按姿勢變成趴著，在他耳邊講威脅的話，手上動作卻輕，仔細涂著藥。

    祁念氣鼓鼓地吃癟，好一會兒才小聲反擊：“你怎么又......都戳到我了?！?/br>
    “才做了兩回。這里還可以么？都腫了?！?/br>
    祁念默不吭聲，在夜色里滿臉羞紅。

    “疼不疼？”

    “疼的......”

    祁念見他弄完了，立即主動翻身，牽扯到身后，皺臉吸了口氣，把嘴唇貼在顧颯明的喉結上，嚅動著說：“可我是愿意的，跟你，只跟哥哥，比誰都愿意?！?/br>
    顧颯明讓他側身躺好，沉默片刻才說：“不跟別人比，祁念不用跟別人比?！?/br>
    “你會怪我嗎？”祁念輕聲地問，“我有時候希望你不是我哥哥，那樣就會簡單許多，可......我一想又怕了，如果你不是我哥哥，”他想了想，兀自說著，“那后來，還有現在就不會是我了?！?/br>
    怕被誤會似的，他又著急補充：“可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喜歡我的，剛剛就是隨便說的，哥我錯了......反正以后就賴上你?！?/br>
    顧颯明輕笑一聲，嘆了口氣，無奈道：“不怪你，是我怕你喜歡別人，我是喜歡你，傻子，睡覺?！?/br>
    語氣好淡，有點敷衍。

    “哦......”祁念腹誹，嘴角倒是上揚，“可你明天不是就要走很久么?！?/br>
    “那再來一次？”

    他聞言身體僵住，頭搖個不停。

    顧颯明只能一字一句地跟祁念交待清楚這次出差是去哪、干嘛，他至少會一周回來一次，讓祁念隨時給他打電話，如果沒接或是別人接的也別著急，他一定會盡快回復。

    祁念一個勁點頭，非常乖巧，最后徹底安心，還沒兩下就嘟嘟囔囔，累得睜不開眼，睡著了。

    第二天顧颯洗漱完換好衣服，拿到祁念的手機，開鎖屏密碼時頓了頓，填了自己的生日，沒有一秒就解開了。顧颯明給他請好一天的假，轉身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