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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王爺每天都想以身相許(重生)在線閱讀 - 第117節

第117節

    “王爺,清歌她今日有些不爽利,怕是不能見客,王爺還是改日吧?!?/br>
    段銘承忍著不讓自己黑臉,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花梨木的座椅扶手:“楊夫人,這是昨日清歌親口應了的?!?/br>
    “王爺見諒,確實是清歌meimei今日身上不好?!鼻氐ぶ檫B忙說道。

    段銘承瞇起眼瞳,指尖又敲了兩下:“那本王正好去探病便是了?!?/br>
    國公府婆媳兩個面面相覷,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

    姑娘家來了月事,本就不是病,他一男子,探望什么?探姑娘家的癸水嗎?

    不得已,也只能耐著性子好聲相勸:“一點點不爽利罷了,哪里值得大張旗鼓呢,歇上一歇也就好了的,王爺改日再來也是一樣?!?/br>
    見靖王陰沉不語,秦丹珠說道:“清歌meimei昨日應了王爺的時候我也是親耳聽的,絕沒有攔阻的意思,只是meimei今日確實身上不好,王爺既是對meimei一片關心,為何不愿體諒一二?”

    衛家人將話說到這個份上,段銘承就算是心有不虞,也實在不好再做強硬要求,思及昨日分別之時那丫頭確實面色不佳,也有幾分擔心她確實是動了氣惱身上不舒服,畢竟昨日那名太醫回去之后他也已經親自問過了,郁結于心,氣血瘀滯。

    也罷了,若是真的不適,自己這樣強硬要見人,確實說不過去。

    也不過是再等等。

    靖王的起身告辭,讓衛家婆媳二人齊齊松了口氣。

    結果他卻死活也沒料到,這一等,竟是一連數日都沒等到衛家點頭。

    堂堂靖王,每天往國公府跑,所求的不過見一面說幾句話罷了,又不是要直接搶婚,這一份誠意怎么說也夠足了,然而衛家從上到下眾口一詞,不能見。

    靖王殿下臉色日漸陰沉,一身的火氣只用看的也是人人皆知,衛家人心中苦笑不迭,卻也沒法言說,只能硬著頭皮一次次的好言相勸,不知究竟的靖王既見不著佳人,又不能真的大鬧國公府,心中的暴躁和氣惱已經快忍不住了。

    ——他當日就不該信了那丫頭的胡說八道!

    一個軟綿綿的‘好’字就搪塞了他!騙他放她縮回了殼里,就再也不冒頭了!

    小騙子!盡會裝乖騙人!

    靖王的一肚子邪火沒法沖衛家發泄,卻讓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員個個頭皮發麻,但凡這幾日撞在靖王手里的案子,沒半個能落了好的,每一個都是從重發落,刑訊的時候手段也愈來愈辣,官員們個個都塞了一耳朵的哭爹喊娘,除了每天必要的公事之外,全都有多遠就躲多遠。

    他們不好受,紀清歌也同樣不好受。

    這次初癸來勢洶洶,完全出乎了她自己的意料。

    原本想著或許是頭一兩日吃食上沒留意,注意調理,撐過了癸水前兩日就好了,結果卻根本沒有用。

    每天不離手的抱著湯婆子都不頂事,白日里雖然沒什么精神,但看看書說說話還能分散一點注意力,最難熬的是到了夜里,疼得幾乎難以入睡。

    紀清歌怎么也想不明白,她知道這世上有部分女子小日子的時候是會疼痛,可……

    ……她前世的時候并沒有這樣過??!

    紀清歌抱著湯婆子發呆。

    她前世的時候……初癸并沒有來得這樣晚。

    而是紀文雪訂婚宴過后不久,就迎來了這意味著女孩兒成人的標志,為此還曾被賈秋月肆意嘲諷過——

    ——得了漢子開|苞就成人了,可見大姑娘骨子里就是個□□的。

    可今生,離紀文雪訂婚宴過去都已經快一年了,她都沒想起來這回事!

    為什么前世今生她的初癸時間相差了快一年之久?而且她前世雖然日子過得艱難,但每個月小日子的時候卻并不會如此疼痛。

    姑娘家的小日子,多少都要有些煩躁脹墜之類的不適感,這她前世也有,但這樣疼得讓人難以忍受的情況,她前世卻沒經歷過。

    但這一份疑問,注定尋不到解答,紀清歌也沒辦法,一想到很有可能今后每個月都要來上這樣一遭,心里就愈加煩悶,如今那太醫開來的安神藥到成了她離不開的東西,每日睡前也只有喝上一碗,方才能借著藥力睡上一會。

    這一場幾乎沒有止境的腹痛讓她一時半會沒精力顧及其他,所以也就完全沒想到——靖王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未防自己忍不住帶人強闖國公府,靖王殿下這幾日的日程安排得也是滿滿當當,提筆在最后一本卷宗末尾寫了結案,回到靖王府的時候,夜色早已深沉。

    曹青早就習慣了自家王爺忙起來廢寢忘食,眼見王爺終于回了府,剛想去接過馬兒的韁繩,迎面就被問了一句——

    “有回復了么?”

    曹青噎了一瞬,他當然知道自家王爺這句話問的是什么,可憋了半晌,也只能賠著笑說道:“說還沒大好?!?/br>
    曹青硬著頭皮……別說是他家王爺了,連他都覺得過了。

    就算是要擺譜端架子,總也要悠著點吧?這一天天的拖著不見,難道還能是什么大病癥?真要是大病,卻又不見請太醫,擺明了就是躲著唄。

    所以……他家王爺那一日到底是干嘛了?

    居然鬧成了這樣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樣子?

    偷偷瞥一眼王爺的臉色,曹青心里直發顫,正絞盡腦汁想著怎么勸一兩句,還沒等開口,就見靖王殿下深吸口氣轉身就走。

    曹青一個字都不敢問,只在心里長嘆一聲——非得把人給惹毛了,有意思嗎?

    帝京入夜是有宵禁的,但靖王殿下卻不在此列,靜謐的街道上蹄聲顯得分外清晰,不過片刻,暗夜之中,就有一人一騎立在了安國公府那青磚壘砌的高大圍墻之外。

    腦中回憶了一下這座宅邸的布局,一息過后,墻外就沒了人影,只有一匹神駿非凡的馬兒百無聊賴的刨了刨蹄子。

    段銘承承認他的忍耐和退讓已經徹底耗盡,她以為躲在衛家身后就能避而不見就此陌路?

    做夢呢。

    作者有話要說:  靖王:(無辜臉)本王就爬個墻而已

    衛家表哥們:(拎著棍子)而已兩個字麻煩去掉

    第154章

    衛家高居國公之位,府邸面積也不算小,若是等閑換個人來,光是想找到具體位置都不容易,但靖王殿下執掌飛羽衛,這點困難還擋不住他。

    又有曹青曾經一次次的跑衛府給紀姑娘送東西,月瀾院的大致方位也不過是心中估算一下,避過府里巡夜的護衛親兵,沒費什么力氣也就到了。

    紀清歌始終都不習慣叫丫鬟睡在腳踏上貼身守夜這件事,在靈犀觀中如此,在紀家也如此,如今成了衛家眼珠子一樣的表姑娘,也仍是不慣,雖然她腹痛難受,也只是叫值夜的丫鬟在外間熏籠上鋪蓋入睡,反正若是有事要喚人,內外也不過是只隔著一道簾瓏罷了。

    今日,值夜的是曼青。

    雖然曾在秦丹珠手下做過一段時間的女兵,但到底沒有正經拜師習過武藝,靖王殿下悄無聲息推開窗欞翻身入內的時候,曼青甚至連一絲警醒都沒有。

    指尖輕輕按住曼青頸后玉枕xue,內勁稍稍一吐,曼青睡夢中的呼吸就安穩綿長了起來。

    段銘承直到邁步踏入內室的時候,心中都還憋著火氣,他孟浪了一次是他的不是,這丫頭竟就真想借著此事和他劃清界限不成?

    然而這一肚子的氣惱在他拂開床帳之后,便盡數化為了烏有。

    那安安靜靜窩在被子里安睡的姑娘,臉色一眼望去就是不正常的白,夜間屋內光線昏沉,僅有桌上一支紅燭,為了不讓燭光擾了睡眠,還用桌屏給擋了,暗沉沉的光線下,唯有睡夢中少女的面頰是細瓷一樣……冷冷的白。

    段銘承頓住動作。

    竟真的是病了?

    這份疑惑來的突然,畢竟這些日子他始終在留意,除了拿他腰牌的那一次之外,衛家并沒有再請過太醫。

    他還以為……所謂身子不爽利不過是這姑娘不想見他的托詞罷了……

    可現在心中惦念了許久的人兒明明白白的就在他眼前,一床妝花緞的錦被嚴嚴實實的裹在身上,怕冷似得一直蓋到下頦,從被子的輪廓可以看出這姑娘整個身子都蜷成個蝦米,纖細的雙眉縱然是夢中也依然是皺在一起,那本應是柔軟瑩潤的雙唇也失了血色,緊緊的抿成一線。

    段銘承心中一沉,探手就去摸她額頭。

    紀清歌乍然驚醒的時候,睜眼就是床邊一個身形高大的黑影。

    這一瞬間,她心中覺得這只怕又是一個夢,夢到了前世趁她夜半熟睡之時想要意圖不軌的焦茂才,剎那涌上心頭的警惕讓她來不及分辨今夕何夕,寒毛炸起的同時,身體也一瞬間做出了反應,原本蜷曲的雙腿如同緊繃的弓弦一般對準黑影的頸部踢了過去。

    一腳踢出的剎那,腰部也瞬間發力,躍起的同時便準備開口喚人。

    然而她脊背剛剛離開床榻,就被來人一把按了回去,原本蓄力踢出的那一腳也被牢牢握住了足踝。

    來人似是察覺她想要喚人的意圖,將她按回床榻的同時也捂住了她的口鼻。

    對方的動作快逾閃電,紀清歌的反應也并不算慢,雖是倉促之間,卻也雙手閃電般扣住了那捂住口鼻的手腕脈門,發力的同時,毫不客氣的一口就咬了下去。

    這一口咬得實實在在毫不留情,耳中傳來輕且短促的‘嘶’了一聲,但按住她的手卻并未吃痛縮回,紀清歌正想變招,卻冷不防聽到低低的笑聲——

    “病著還兇成這樣?”

    紀清歌驀然怔住,全身都僵住一瞬,段銘承瞧著她睜得圓溜溜的眼瞳中滿是防備和警惕,心知自己這般跟采花賊似得行止到底是有幾分不妥,會嚇著她也是難免,只放緩了音色,柔聲道:“清歌,是我?!?/br>
    燭光透過桌屏黯淡的勾勒出床前之人的身形五官,紀清歌望住一瞬,眸中敵意終于消散,段銘承松了口氣,放開她足踝的同時還不忘把她踢開的被子給重新蓋好,見她仍在發呆,心中無奈:“乖,松口?!?/br>
    紀清歌這才想起自己還咬著人家手上的rou,忙不迭松了口,裹著被子往床榻里面一滾就縮在了床角,一雙黑琉璃似得雙瞳仍然一瞬不瞬的瞪著他。

    段銘承看得直嘆氣:“別怕,我……只是聽說你病了,來看看你。很難受么?要不要緊?可有服藥?”

    ……原本是氣惱她一味躲著自己,可現如今親眼見著這丫頭一副蒼白憔悴的模樣,他到寧可她是躲著而不是病了。

    “到底哪里不舒服?”

    探手試過了她的額頭——溫度并不高,卻摸了一手的冷汗,再瞧她連口唇都是白的,段銘承皺了眉:“怎么回事?好好怎的就病成這樣?”

    紀清歌直到此時才徹底清醒了過來,不是前世,也不是做夢,更不是歹人,她長出口氣,剛想起身卻又被按了回去。

    “別亂動?!倍毋懗袊@著氣:“是我莽撞,你病著還驚了你?!?/br>
    正說著,掖被角的手卻無意中碰到個東西,段銘承奇怪的瞧了一眼,竟是個扁圓的湯婆子,不由就皺了眉:“怎……”

    一句話還沒出口,就被紀清歌紅著臉一把搶過藏回了被子里,段銘承手上一空,眉頭卻皺得更緊。

    ……如今連端午都已經過完了,天氣已經入夏,可她不僅沒換成紗被,竟還要用湯婆子?

    若是發燒起了熱度,會怕冷到是正常,可他剛剛試過,她體溫并未有異。

    段銘承不放心的又一次捂住她的額頭,仔細試了下溫度——確實沒有發熱,那這是怎么回事?

    “清歌,你是哪里不舒服?大夫怎么說的?開的方子呢?給我看看?!?/br>
    然而任憑段銘承如何詢問,紀清歌都躲在被子里不應聲,最后實在被逼問不過,蚊子一樣小聲哼了哼:“我沒生病?!?/br>
    這短短四個字聽在段銘承耳中卻絲毫沒有說服力,光是看她這煞白煞白的臉頰和唇色,任何人都不會信她這‘沒病’的說辭,段銘承有些惱怒的曲指在她額頭一記輕彈,“逞強不是這樣逞的,要不是我來這一趟親眼見了你,我都不知道……”

    一句話并未說完,后半句語音便突兀的消失在口中,段銘承不知想到了什么,陡然之間沉了臉色,紀清歌被他突變的神色嚇了一跳,本來就有些心慌,如今更慌了,惴惴的望著他。

    再開口的時候,靖王眸中已然浮出了厲色:“——衛家難道沒給你求醫?!”

    話音入耳,紀清歌瞪大了雙瞳,連忙搖頭:“不是的?!?/br>
    她的反應落在段銘承眼中,完全就是欲蓋彌彰的表現,靖王殿下努力按捺住心中的怒意,緩聲問道:“請的是哪位大夫?可說是什么病癥?去誰家藥鋪抓的藥?藥方又在哪里?”

    紀清歌哪里答的上來,急了半天也依舊只是搖頭:“我沒生病?!?/br>
    然而她這明明白白透著心虛的回答怎么可能騙得過段銘承?靖王掌刑部多年,就她這一點道行都沒有的欲蓋彌彰,在段銘承眼里和直接坦白了答案根本沒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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