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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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之中,她瞥見賀云沂仰靠在椅背上,神色疏散。 冷白的膚在包廂不算亮堂的揮灑下,像是打磨好的璞玉。 他雖是喝了酒,也沒浮現于面容之上,只眼角眉梢處的張揚,沾染了點兒酒意,漆黑點亮,頗有些恣意風流的意味。 辛葵從未見過他這般模樣。 她最熟悉的賀云沂,落拓不羈,清冷疏離,整個人像是對什么都不上心,卻又游刃有余。偶爾對她,還帶了點兒幼稚的使壞。 現在這幅貴公子的做派,被展現得淋漓盡致。 她被這樣近距離的美色弄昏了頭,連帶著好幾次和總策劃的談話,都停停頓頓。 酒局結束后,辛葵找了個理由,說自己找成鶯玩,讓李嚴和小助理自己先回去休息。 她前陣子不忙的時候,確實找了幾次成鶯,還受邀去了對方的家里。眼下李嚴絲毫沒懷疑,也就任由她去了。 辛葵單獨拿了個小包,按照賀云沂給她發的車牌,愣生生捱到了最后,才敢穿過地下車庫,匆匆上車。 一鼓作氣坐上后,辛葵自發地關了車門。 賀云沂靜坐在那兒,半闔著眼,等了很久的模樣。 她的視線不由自主地往前面的駕駛座瞄。 因為到了現在,辛葵才意識到,這不是賀云沂開車。 好在,他應該是做了充足的打算;保姆車上,前座與后座之間用以相隔的擋板被緩緩地搖了上去。 還沒等她開口,腰側被攬住。 辛葵被撈往他懷里,下唇被惡狠狠地咬了口,“讓我等這么久就算了,上車了也不說話?” 辛葵依樣畫葫蘆地咬了回去,輕聲辯解,“我這不是說話了嘛?!?/br> 賀云沂嗤笑一聲,換來辛葵在他腰側的一捏,而后囑托前座司機開車。 保姆車緩緩駛離地下車庫,繼而融入無邊的夜色。 快到初冬了,所以深夜時候的天,便格外得沉,黑色仿若浸潤到了深層。 賀云沂大概也有些醺意上頭,抱住她以后,將下巴擱在辛葵的頭頂上,反復挲摩,再無其他的話了。 他喝酒,辛葵又沒喝酒;更甚的是,她吃得無比滿足,整個人還精神得很。 辛葵還是第一次坐他的保姆車,左看看右摸摸。 相比較她的,賀云沂的保姆車多了些用以放置物品的儲藏暗格,偌大寬敞,后座的還有綿軟的毯子,看起來就很舒適。 看到這兒,辛葵自發感慨了番,“你這兒真大?!?/br> “大?”賀云沂慢悠悠地開口,像是第一次認識這個字,不怎么了解似的,咬字格外得重,“你說說,這是個什么意思?” 喝了酒的賀云沂攻擊力很強,并且完全像是換了個殼子。 他說的這句話,肯定帶了那么點兒顏色。 辛葵假裝沒聽懂,吶吶道,“反問什么呀,別想多了,就是字面上的意思?!?/br> “哦?”賀云沂拖長了音調,“我還以為你是在討伐我今天在后臺說的那句話,看來不是?!?/br> “想多的是你吧?!彼π?,附在她腰側的手開始緩緩上移。 辛葵瞪圓了杏眸。 而后徹徹底底反應過來。 什么好話都讓他說盡了是!吧! 左右說不過他,辛葵推了推賀云沂,干脆開口嗆他,“那你的手干嘛還這樣放呢,你不是世界上最純潔的人了嗎,你快拿!開!” “我也沒承認我是?!辟R云沂緊緊箍住,而后湊到辛葵臉側,吮了下她小巧的耳垂,“在你身上,我永遠純潔不了?!?/br> 這樣的話本來就讓人承受不來。 偏偏說這話的,還是賀云沂。 辛葵嚶一聲,軟在他懷里。 不過賀云沂也只是淺嘗即止,沒再繼續往上。 他閉目養神的時候,懷里的那團軟香又開始唧唧歪歪了。 賀云沂靜靜聽著,也沒應。 辛葵神奇的點就在這兒,雖然賀云沂沒吭聲。 但她知曉,他一定聽了進去。 兩人明明也沒事先熟悉太久,有時候卻是無比默契。 就是很神奇的,無比的,了解對方。 “等等.........剛剛沒問你呢?!毙量偹銌柕搅岁P鍵處,“我們去哪兒???” “這么晚了能去哪?!辟R云沂開口,“去我家?!?/br> 辛葵抬眸瞪他一眼,徑自擰巴,“你那兒有什么好的啊,又不好玩?!?/br> 冷冷清清的。 關鍵是連飛行棋都沒有,她家好歹還有好多樂高呢! “我不好玩?”賀云沂睜眼覷她,抬手拍拍她的小臉蛋兒,“任葵宰割?!?/br> 辛葵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拔乙钦娴脑赘钅?,我不要命的啦!” “不過你都說了這么晚――”辛葵畢竟是女孩子,心思細膩,想的又是另一面了,頓了頓后復又補充道,“會不會不方便???” “不會?!辟R云沂手掌覆蓋在她的頭頂,“你整天就是在想這些?” 辛葵還沒來得及反駁,車子穩穩當當地停在地下車庫。 司機的聲音通過傳接器,響了起來,“賀神,到你這兒了,我先回家了啊?!?/br> 賀云沂“嗯”了聲,“辛苦了?!?/br> 說著,他長臂伸展,拿起辛葵亂放的小包包,“到了,我們走?!?/br> 電梯入戶到賀云沂家門口的時候,辛葵乖乖地跟著他。 中途她還老是偷摸摸地去觀察,看他斂眸垂眼的模樣,盤算著他到底是醉到了哪種程度。 一來二往,她過于專注,甚至于連賀云沂這兒的密碼音改變了,都不知曉。 今天的率先迷亂,在門板后。 賀云沂托著她的腿|彎,一進門就發了狂,抵住她就壓過來。 兩人上半部分,縫隙未留。辛葵身前是他清勁的肩膀胸膛,身后則是冰涼到使人蜷縮的門板。 之前賀云沂沒在車上造次,辛葵還以為他轉性了,哪兒曾想,更大的沖擊,則是在后面等著她。 唇齒交渡之間,賀云沂身上的冽然氣息,多了些迷醉的酒味兒。 不難聞,反倒像是在紅酒里浸泡久了的檀木,幽然著迷。 這樣的吻,是以往都不曾有過的,辛葵特別喜歡,雙手搭在他的脖子后,唇間有一搭沒一搭地勾回去。 賀云沂被她激得力道更重,印吮的狂了些,以至于兩人唇瓣分離之時,還發出“?!钡囊宦?。 辛葵幾乎覺得自己是醉了,腿被放下的時候,站都站不穩。 就這樣還被賀云沂扶了把,揶揄了幾句。 “我去給你拿睡衣,鞋柜里有你的拖鞋,自己穿?!辟R云沂野狂之后的溫柔,體現在他不斷地啾嘬。 辛葵覺得自己的臉頰rourou都要被嘬爛了,抬手拼命去捶他。 賀云沂欣然接受之余,笑笑,長腿一邁,往衣帽間去了。 辛葵單手捂住臉,半蹲下來,去找自己的鞋子。 視線定在鞋柜里好一會兒,她總算明白剛才在車上,她提出「不方便」這個質疑的時候,賀云沂那副絲毫不在意的表現。 敢情他是早就準備好了,就在這兒守株待葵呢。 不過剛剛倏然被摁在門板之上,也讓辛葵之前心底的疑惑有了底兒。 賀云沂是真的醉了吧,今天完全收不住。 辛葵暗自忿忿了幾聲,復又覺得心情很好,開始小聲哼歌。 賀云沂給她準備的是綿軟的拖鞋,和之前送她的包包,是同樣的牌子;只不過這次的葵花圖案,倒是十分得明顯,散落在鞋面之上,看起來怪可愛的。 辛葵趿拉著拖鞋,“啪嗒啪嗒”走到客廳的時候,賀云沂去而復返。 “等會兒洗完你穿這個?!?/br> 她接過來,是和拖鞋配套的棉質睡衣,也是向日葵的花紋。 “你真好!”辛葵趁他不備,扒過賀云沂的脖子,迫使他低下頭來。 而后隨著自己的心意,用力地捏了捏他的臉。 一朝被偷襲,賀云沂也沒說什么。 他目光沉沉。 只是開始緩緩地脫衣服。 明晰指尖搭在領口。 “............” 辛葵有點兒被驚到了,至于嗎這!人! 賀云沂看她一副又羞又不好意思繼續造次的小模樣,頓時覺得心情大好。 而后他勾唇,笑了起來。 這樣一笑,堪比冰雪消融,萬物皆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