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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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怕狗,當時情況緊急,我怕它撲我身上,反正……隨便旁邊是個誰,我都會躲過去?!毙量0驼0脱?,語氣十分認真,“這次真的要謝謝你的背,像是大山一樣保護住了我?!?/br> 這樣用來形容賀云沂的詞語說出口,辛葵還有些不好意思。 原諒她剛剛那一瞬間,只想到了父愛如山這個成語。 然而辛葵想的是這方面,賀云沂的重點卻和她截然相反。 “隨便是個誰?!?/br> 賀云沂徑自重復了一句辛葵剛剛說過的話。 “行?!彼麊问植鍇進口袋,眼皮半掀,“用完就扔是吧?” ……什么完就扔? 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辛葵還沒徹徹底底反應過來,遠處的何阮陽奉攝影師之命,揚聲喊兩人集合。 “你們倆是要在那邊挖煤嗎,看都不看不清,還不快過來?!?/br> 事關拍攝,當然不能馬虎。 辛葵搶先應了聲,往前兩步,走到和賀云沂平行的位置,抬頭望著他,“一起走?” 夜晚漆黑,她的雙眸卻像是被浸泡過的星星,濕亮亮的。 賀云沂望了眼辛葵,“嗯”了聲算作是示意。 臨近到拍攝區,辛葵的腳步本來還是頓頓,但看到剛剛那只白絨絨正好好地窩在工作人員身邊,也沒在亂跑,這才放開了步伐。 白絨絨是一只薩摩耶,眼下被圍繞在人群中央,頗有人氣。通體雪白,柔軟的毛兒在近處打光燈的照射下,渾身都散著蓬松感。 長得也挺憨,逢人就笑。 展露出來的信息素都是「來啊來啊來薅我啊」的萌感。 賀云沂和何阮陽有合體拍攝的夜景畫面,暫時還輪不上辛葵。 辛葵一時無事,打聽了一番薩摩耶的名字,才知道叫「大白」。 她克制住自己想薅又不敢薅的心,干脆坐在一旁的矮凳上,離得遠遠的瞧。 一旁有工作人員看她這樣,覺得好笑,“你要是喜歡,過來啊,離近點嘛,它很乖的?!?/br> “我知道它乖,也知道它可愛啊,可是條件反射控制不住,我真的有點兒怵這個?!毙量f著抬起自己的手臂,獻寶似的給工作人員看,上面自剛剛小小的一驚,綻放出了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戶外景純天然,開辟的地方也不太寬,自然沒有之前的大棚寬敞,工作人員都湊的很近。 辛葵的語調清亮,大家也都能夠聽到,氣氛瞬時輕松不少,還有人探過身子來看兩眼。 “不過你怎么這么怕狗???感覺你也挺喜歡的啊?!?/br> 李嚴站在辛葵一側,聽到了后代替她回答,“她之前被小狗傷過,那時候年紀小,估計嚇著了吧?!?/br> 辛葵聽著點點頭,事實上,她腳腕骨那兒還殘留的有被咬過的,淺淺的印跡。 只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那抹印兒消退,顏色發淡,平日里不仔細看的話,完全看不出來。 “這樣啊,可惜了我們大白,它好像格外喜歡你,老是盯著你瞧?!?/br> 辛葵用手托著自己的下巴,一邊跟大白對視,一邊跟工作人員聊,“說到這兒我也好奇,片場怎么突然多出來一條狗狗呢?” “這我們主編的狗,幾年前的時候我們雜志做內部人員的特輯,它其實有上過鏡啦,不過它也不經常來?!?/br> 辛葵還想說什么,不遠處負責轉場的人喊她上場,說是賀云沂和何阮陽都提前結束了。 她也沒做停留,從凳子上躥起后一股勁跑到拍攝處。 外出景的拍攝很考驗燈光和鏡頭感,這需要攝影師和藝人的共同配合。 周遭環境稍暗,起初她也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適配的位置和聚焦點。 相比于其他兩位,辛葵畢竟是女孩兒,柔軟的線條在黑夜里被無限放大了可能。 可以被抓拍到的閃光點,自然便多。 所以,她的拍攝時間相比于賀云沂和何阮陽來說,要來得長一些。 等到結束最后一景的拍攝,主攝影師揚揚手,“謝謝云沂,也謝謝小何和小辛葵,大家辛苦了啊?!?/br> 這個時間點,已經是三四點了。 到了凌晨的時候,梅雨時節專屬的潤霧又不經意間將每個人沾濕。 天氣在烈陽和濕雨間反反復復,很是折磨人。 李嚴先前備好的小毯子在這時候派上了用場,他直接套在辛葵的身上。 等會兒她還有個拍攝結束后的小采訪,還是得注意一下衣裝。 辛葵被裹成毛毛蟲,剛想和工作人員們說聲再見,大白因為無人顧及,掙脫掉繩子,往她這個方向奔。 確實是很喜歡她的模樣。 快要跑到她跟前的時候,李嚴還沒抬手幫忙攔住,一直杵在一旁聽身邊人報備行程的賀云沂邁出來,喚了聲。 大白倒也聽話,扭著身,轉頭而去,親昵地在賀云沂的腿邊蹭了兩蹭。 何阮陽圍觀了全程,語氣里盛滿了不可置信,“憑什么啊,都是第一次見面,怎么不對我這樣呢,連狗都這么勢利的嗎?!?/br> “有點辯知能力的——”賀云沂說著半蹲下來,長睫微斂,修長的手順著薩摩耶的毛。 頓了頓,他緩緩補充,像是隨意而談,“都這么選?!?/br> “……” 無形之中最為致命。 辛葵倏然有股說不上來的感覺。 何阮陽反倒是最為激動的那個,他覺得自己被挑釁了。 “姓賀的,要不是我接下來好幾周都不在國內,我現在就和你原地單挑!” 拍攝后的采訪統共也進行了一個多小時,大概是好久沒有進行這么愉快又賞心悅目的合作了,燈光師負責人以及攝影師在辛葵告辭前,還送了她一份紀念的禮物。 說是刻有專屬名字的透明卡冊,外加一份帶有時揚雜志logo的牛油紙信章,皆是剛剛現場打印出來的。 辛葵也沒打開看,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材質,只知道格外的沉重。 她拎著覺得占手,也沒看,一股腦兒放在了自己的包包里。 時間已經將近清晨了,她還得緊趕慢趕,趕回z市。 回去后,辛葵有個化妝品代言的通告,交接時間挨的很近。 一來二去,周轉時間堪堪夠。 “你回去以后趕緊休息下,我明天來接你?!崩顕绹谕幸煌S行的司機開車,“等會兒回z市,下了高速的話,離你爸媽那邊近,你是回自己的地方,還是干脆回家住一晚?” 辛葵困倦的勁兒上來了,聲音也拖拖的,“別了吧,這樣的凌晨回去,和我爸撞上了,他估計又得叨叨我,遠就遠點吧,我回自己的大平層,那江景不香嗎?!?/br> 辛父位高權重,不經常應酬,作息也十分良好,之前就逮過幾次偷偷回家的辛葵,那般的畫面到了今天,也讓人難以忘懷。 “也行,你在車上瞇一會兒,到地了我喊你?!崩顕勒f著,總覺得自己忘了些什么,“說到這兒,你要不要抽空練練棒球,你哥當初給我的行程單,我都大致看了遍,之后的青徵棒球賽有開賽儀式,邀請名單里有你?!?/br> “可是開賽儀式為什么要練棒球???”辛葵累極也不忘回應,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小雞啄米那般,眼皮耷拉著。 李嚴擦擦自己泛霧的黑框眼鏡,“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主辦方讓你現場來兩球,你都飛了,那怎么辦?” “練了也不一定不飛嘛,開賽儀式而已,我不是去競爭的啊?!毙量敛辉谝?,在這方面看得很開,像是揮蚊子那般晃晃手,“能怎么辦,大概就是網友們覺得我更好笑了吧?!?/br> “也不用這么自暴自棄?!?/br> 李嚴想想,覺得也是,學了也不一定有鏡頭,這波利益轉換率并不高。 下了高速后再送辛葵回到江景大平層,天空已然蒙了片青白的灰。 她和李嚴擺擺手,背著自己的小包包上電梯。 說來也是神奇,她剛剛在車上的時候明明困得半死,幾乎睡到暈厥過去。 現在下了車,又猛吸一口新鮮空氣,心思和腦子都活絡開來。 換句話說,她現在精神得要命。 回到住處,沖了個熱水澡,辛葵等待長發晾干的間隙,對時揚雜志送的禮物好奇起來。 她可以拍個認證照,等到時候雜志上線了,再將照片發出去。 這算是一路辛辛苦苦背回來的,還有些重。 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當時工作人員說得快,辛葵只迷迷糊糊記了幾個「信章」「卡冊」關鍵詞。 撈開方形的禮盒,里面放置的,是用絲質綢緞包裹而成的海藻綠小盒子。 小盒子再撥開,上面附有一個請柬樣式的玩意兒。 看到這兒,辛葵默默地感嘆了句,不愧是時揚,禮物真的也很上心。 她拆了附在外側的青絲帶,緩緩展開,里側的內容也漸漸展露出來。 不是請柬,應該是類似信箋一樣的東西。 上面刻有的是金箔涂層的姓名—— 「致賀云沂:」 等等……致什么來著! 賀、云、沂? 辛葵方才還很悠閑,現在也不晃腿了,猛然清醒過來。 她幾乎以為自己眼花了,把東西反反復復看了兩遍,這才確認—— 這本應該,是給賀云沂的禮盒。 除了最上層的信箋,下方應該還放置的有其他禮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