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疑似故人來,恩怨兩分明
“各位都是來診病的,現下也沒你們什么事,都散了吧?!蹦介葥P了揚手,對擠在一處的人隨意道。 本不應該讓這些人牽扯進來,站在里面也是多事。 堂內的人見來了個惹不得還恐嚇他們的煞面女,早巴不得離開此處。眼見慕槿這么個眼生的人鎮住了她,一群人慢慢挪動著步子往門邊去。 “哦,對了。今日之事,如果各位還想留住命在的話,還是盡快忘了此事,別對外宣揚為好。出去之時神色須如常,不得疾行,不得慌亂,不得爭先恐后。醫書言明,此舉利身利心。還有,畢竟我是奉相爺之命替他辦事的,他也不希望這些瑣碎的事傳入他耳根子擾了他清靜?!?/br> 慕槿故作姿態地道了幾句。明明沒有華衣錦裳,玉器修飾,此番卻別有一絲貴者之氣。讓人不由多看了幾眼。 眾人聽言,頓住了腳步,一時間也恍然大悟。難怪這人不怕,不見出手也輕易鎮得了場面。說是云相爺手底下的人,那也沒什么好奇怪的了。 對于這權勢滔天,脾氣還不好的相爺,他們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是萬不敢招惹的。 “大人多心了,我今日就是來這兒找醫師瞧瞧耳朵眼睛的,耳朵不好使,眼睛也不好使?!?/br> “對對對,這位大人,我也是……” “還有我,我……” “……” 慕槿揚了揚眉,看著開了門陸陸續續出去的兢兢戰戰的一行人,心道一句,云盞的名頭用起來還真是方便。 慕槿收回視線,瞧著身前的黑衣女子,眼里一片波瀾不驚。靜靜地等她答復。 冷婳嵐低眸看著手里被她提著的一個黑乎乎的小孩兒,頭發亂糟糟地遮住了臉。 就連唯一能看見的眼睛也緊閉著。一副乖巧得快要死去的模樣,連微弱的呼吸聲也快要漸漸平息。 沉默片刻,冷婳嵐緩緩抬起了頭,醞釀的情緒在眼里倒映著糾結萬分之色。 似是終于受不住心里的掙扎,她目帶愧疚地看著眼前的人,動了動唇,沙啞低沉道:“只要您…救她,我便答應您?!?/br> 這聲音未免有幾分決意赴死之意,聽著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她眼里泛著一絲瑩光,讓旁人看了不禁會生起幾分同情之心。 這反轉來得過快,難以想象方才還頤指氣使的女子此刻卻卑微地放下身段開口客氣求人。 慕槿淡瞥她一眼,不以為然道:“答應我什么?” “您…說的話,一個人情,還有一個條件?!焙谝屡拥吐暤?。似是清楚面前這人的秉性,沒有著她話里的道兒。 “柜手,勞煩您準備一間屋子,勿讓他人進來打擾?!蹦介绒D身,對中年柜手客氣道。唇間劃過一道滿意,也不再看身后女子一眼。 “大人說的哪里話,相爺手底下的人,怎敢有勞煩二字。我這就讓人帶兩位進去?!敝心旯袷诸h首呵笑一聲,神色間不見異樣,也并未拒絕。 這仁醫堂,與其他藥堂倒沒什么區別,空置的兩間屋子還是有的。慕槿擇了一間略寬敞的屋子,將人帶了進去。 屋外靜無一人,黑色的墻檐爬過幾只壁虎,悉悉索索,倒也靜謐得無人打擾。 ** 仁醫堂內,二樓暗角處。 “如何,可是你認識的?”一道低脆的男聲旋繞在這里。語調含著調侃,略帶俏皮歡快。 仔細看去,才發現是兩個身穿黑服的男子。其中一人正抱臂好以整暇地看著下方進進出出的一群人。 方才那句話,正是他問的。 “不是?!迸赃叺哪凶訐u了搖頭,在腦海里反復地回想,最后似有些失望道。 就算變了模樣,他也不會不認識的。方才那人給他的感覺,雖然有些說不上來的熟悉,但也決不是他這次想證實的人。 問話的男子長長‘哦’了一聲,也不再有下文??床怀隹鄲?,也不見得興致盎然。 “不近人情鬼將才,彎刀殺戮冷婳嵐……”俏皮男子嘴里重復著慕槿說過的話,甚是疑惑道,“哎?不對。奇了怪了,這煞面女怎么會出現在這兒?” “怎么奇怪?”男子也有些不解。 雖然他也聽過冷婳嵐的名聲,關于她的事也有所耳聞,卻并未見過其人。 俏皮男子并未接話,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也似是故意不應他。 “過些日子就是兩年一度的家族比試了,說是家族比試,那也不盡然。到時候不乏高手如林,各領風sao之人,怎么樣?想不想去見識見識?”那人轉移了話題,一手攬在男子肩上,蠢蠢欲動道。 “不了,我現在不適合待在這里。若不是主子傳令,這次得以回來,我也不知何時能回。況且此次能待多久我也不知?!币荒凶勇曇粲行┑陀?,沉靜之中多了一絲暗傷。 “唉,真沒勁?!鼻纹つ凶娱L嘆了一口氣,似覺無趣,又偏頭說道:“不過好在也不是沒什么發現。走吧,回去稟報主子。這里畢竟不是我們的地盤,那些人很快就會回來的,我可不想被人纏著!” 身旁的男子點點頭,也一臉認同。 然后只見兩道黑影從樓角內一躍而過,無聲無臭,湮沒無音地接連消失在原地。 樓下,柜臺前,正低首打著算盤的柜手抬了頭,往兩人離去的地方看了一眼。卻又若無其事的收回眼神,不作任何動靜。 一切看似平常,什么也沒發生。風云流動之下,是一層暗波,詭譎多變,不知何時就會洶涌起來。 ** 屋內,一人正坐在床前,十指靈活地翻轉,侍弄著手里的銀針。神情間盡是專注地看著床上躺著的一個臟兮兮的小女孩兒。 約莫一盞茶過后,慕槿才收回手。整理好東西,她才偏過頭來??粗鴱倪M屋開始便一直跪在地上的女子,她略皺了皺眉。 “起來吧,我自問受不起你如此大禮?!蹦介鹊_口。 已經過去的事,她原以為自己是不能釋懷的,可如今看到這人,慕槿心里倒安然了不少。 或許,很早之前,她就早已不放在心上了。 “閣主,對不起?!崩鋴O嵐跪了許久,若不是慕槿出聲,她也不知該怎么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