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里的空間本來就狹小，曖昧之氣要是流轉起來，上頭的速度還是很快的。但衛卓大哥大響了起來。

    林晰頓時回過神來，立刻打開車窗，透透外頭的空氣。

    衛卓心里突了一下，他這次帶著林晰出來玩大伙兒都知道。不是重要的事兒是不會打擾他們的。

    “喂？”

    張千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兄弟，到哪兒了？”

    “快到北京了?！彼麄冮_車的速度還是很慢的，路上還要投宿要碰見一些風景好小吃多的城市，還要多呆一天兩天的。雖說有明確的目的地，但林晰第一次自駕游，去哪兒都歡喜。為了討他高興，就在路上耽擱了！也無所謂反正，林晰開心就行。

    打電話的是張千，衛卓松了一口氣，不是家里的事兒就好。

    張千道：“兄弟，你那房子好多人都相中了想買?！彼F在有全套的鑰匙，二十八種風格的房子，裝的比樣板間還好火的不得了。這么好的房子，租出去都可惜了，要是碰見了不講究的房客，回頭一禍害，白瞎了這么精美的設計。

    衛卓道：“那是林晰的房子，賣了不好吧！”

    張千一聽電話那頭爽朗的笑聲連做副駕駛的林晰都聽見了：“我那傻弟弟還不是聽你的。這家伙，身心都被你騙走了，你可得對人家好?！?/br>
    衛卓眼睛看了一下林晰：“我對他好著呢?！焙玫倪B車都下不了。

    張千道：“兄弟，我有一個重大的事情要跟你商量，我想去海南炒房子?！?/br>
    衛卓乍一聽炒房子這個詞兒還挺出戲的。沒想到從九二年就開始有這個概念了。

    張千現在把衛卓當吉祥物似得，對他有種莫名的信服，這種重大的事兒，公司開會都開半年了，全票都同意，屬于公司機密。但他還想參考一下衛卓的意見。

    “現在大力發展海南呢，肯定能賺到錢。那些先下海的，富的都流油了。像咱們這的房子，突破一千塊錢一平米百姓們都一驚一乍的不舍得買。你猜人家那多少錢？說出去嚇死你。就拿?？趤碚f吧，一平米八千到一萬。同樣咱這房子往人家那一平移，那就是十倍的利潤?！睆埱咸喜唤^的說著，顯然對那邊的調查不是一天兩天了。說他們那還有口號，要掙錢去海南，閉眼就撈錢！

    衛卓依稀記得有一次房產泡沫，莫非就是今年，房價一旦上漲速度過快，百姓們買不起房，國家就要出手調控了，道：“我個人不建議你去。北京上海的房價才多少錢？海南的房價增長的太快不是什么好兆頭，連順口溜都有，全天下都知道海南賺錢，都去那邊炒房了。人一多，蛋糕分的就少。還有我說句難聽的，有錢有勢的人多了，跟那些人比，咱們都是小人物。沒必要把自己的全部身家搭進去?！?/br>
    張千一聽道：“咋的，你的意思是這賺錢維持不了多久？”一聽說賺錢，他這心里急壞了。要是賺不著那筆錢多遺憾？

    衛卓道：“當然，信貸一縮緊，資金鏈一斷，你這樓還蓋不蓋?！鄙w吧沒錢，不蓋那就是爛尾樓，以前的砸進去也撈不出來了，多少房地產公司就這么沒的。

    張千也打聽過這事兒，知道衛卓不是信口開河，但他現在就在興頭上，叫人給迎面潑了一盆冷水，頗有點不甘心：“國字開頭的銀行，可都在那邊遍地開花呢?！币堑禺a泡沫，大家一損俱損??！

    “跟全局相比那只是一個地方，去的人那么多早就不是淘金地，我看是有人想撤了，忽悠人接盤呢?！弊鲞@行的精的人太多了。

    張千一直游說衛卓，這也沒在他那里聽到自己想聽的話，頗有些遺憾。最后還道：“我弟弟是不是在你跟前呢？把電話給他?！?/br>
    “干什么？”

    “說服他賣房子，現在可是高價啊，十五萬一套，我覺著行。你也是干大事兒的人，手上多套點錢，到時候干啥也方便！我現在做這行算是看出來了?，F錢才是最重要的。別人喊我張千萬有什么用，關鍵時刻抽個幾百萬出來都費勁兒?！睆埱г谀沁叞l牢sao。他催促衛卓賣房是真為他好。他蓋房子賺錢了，不少人也效仿蓋上了商品房價便宜。拉走了不少客源?，F在他這房子裝修的好，看過的都相中能賣上價。他這算是搶占了半步先機。等別人商品房改出來，大伙兒選擇就多了，那時候就得跌。

    衛卓看了一眼林晰，林晰道：“聽你的?！?/br>
    衛卓道：“不賣?！绷治植徊钸@點錢，房子比錢更能對抗通貨膨脹，再說衛卓投資項目還沒想好，不能惦記媳婦的錢。

    “行?！蹦沁呺娫捠樟司€。

    他們買房子也就是和去年的事兒，漲了三倍算什么，那個位置距離學校醫院和商場特別近，未來只會越來越貴。

    林晰摸了摸他的胳膊：“卓哥，你是一家之主，什么事情都聽你的?！?/br>
    衛卓眼皮動了動：“那你把主動權交出去，自己就沒有了?！?/br>
    “我有你就足夠了?！?/br>
    衛卓笑了一下：“這么相信我？不過我做的所有，都是要你和兒子過的好?！?/br>
    林晰道：“我這就沒有那么大的野心，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行了?！?/br>
    衛卓嗓子里像是被哽住了，半晌道：“所以去吃肥腸粉么？”

    林晰道：“那咱們去吃吧。我想陪你?！?/br>
    “嗯?！?/br>
    衛卓嘴角揚起一個弧度，捏了捏他的臉道：“真是叫人喜歡不夠?！?/br>
    ……

    衛卓吃完飯繼續開車，再有四個小時就能到北京了，并不打算多停留直接開出去前行，他們這一路游山玩水已經耽誤了不少的時間，計劃是挺好，但下午突然接到了一通電話：“您好，是衛卓先生吧，我是文物局的，您放在我們這修復了一副米友仁的話，您還有印象嗎？”電話那邊恭恭敬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