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選秀?不可能的。賽場又不是太平間,他沒事去那里干嘛?!?/br> 得了這個回復,四人的心終于踏實了下來。 “那我們還按照原計劃行事?” “好。就讓我們齊心協力,把入侵家園的敵人趕出去!” 他們四個說完誓詞,隨即便離開了這里。 陸煦打完電話后,手機就被收了上去。 包括vj在內,大家都以為他命途凄慘,想安慰又不知道怎么搭話,只好略過不提。 房間里的氛圍有些奇怪,陸煦笑笑起身:“你們先洗,我出去透透氣?!?/br> 宋哲點頭,還不忘叮囑了一句:“去吧,不過明天還有錄制,你早點回來休息?!?/br> “我知道的?!?/br> 二樓從房間到走廊,到處都是攝像頭。 陸煦面上淡淡的,不動聲色觀察著周圍環境,準備找個地方盲區聯系謝安。 像是陸煦這種工作,沒有手機根本不行。還好他早早準備了兩部,接單用的還在手里。 每個宿舍都有一個衛生間,可是六個人輪著洗效率實在太慢。為了幫助練習生們節約時間,節目組還特意給改了一個公共浴室出來。此時走廊上不少練習生正拿著洗漱用品去沖澡。天氣炎熱,少年人火力又旺,不少學員干脆脫了上衣只穿著寬松的睡褲出來。 都是練習生出身,實力怎樣先不說,起碼顏值跟身材都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 干凈爽朗的笑容,年輕而又充滿活力的身體…… 一切的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富有活力而美好。 陸煦單手插兜站在走廊上,視線穿過眾人最終定格在了蹲在墻邊的女孩身上。身上穿著jk制服,看著是還在念書的年紀。她的手里拎著一根繩子,面色青紫,長長的舌頭垂在嘴邊晃啊晃,像是一條吐著信子的蛇。 此刻這個女孩正托腮看著練習生們你來我往,眼睛都快笑成彎月。 除了陸煦,根本沒有人注意到這個女孩的存在。甚至還有不知情的練習生,直接從她的身體當中穿了過去。 陸煦挑眉,沒想到會在這邊遇到吊死鬼。 走廊上的練習生太多,長相又是各有千秋。女鬼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看看那個,只覺得每個小哥哥長得都好看,一時不知道該看哪個才好。 直到偏頭看到陸煦,女鬼的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起來—— 哇,這個最帥! 陸煦笑笑,只當沒有看見朝著自己這邊飄過來的女鬼,轉而下樓想找個安靜的地方打電話。 他才剛下樓,就見范增帶著幾個工作人員站在監控室外,臉色不是很好的樣子。 “應該是我聽錯了,沒事沒事,大家都回去休息吧?!?/br> 范增跟小助理從監控室里出來之后立馬聯系了保安組,一行人浩浩蕩蕩把一樓巡視了個遍,也沒聽見哭聲。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范增不好多說什么,只希望真是自己聽錯了。 “范哥,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嗎?” 范增回頭,才發現看陸煦不知道什么時候來了這邊。他調整了下情緒,帶著關心問道陸煦:“怎么下來了?” “就想隨便走走散散心?!标戩阏f著話便來到了監控室門口,只瞟了一眼就問道范增,“范哥,剛才這是鬧鬼了?” 范增沒想到陸煦張口就來了這個,好在四下沒有人,立刻把他拉到一邊:“什么鬼不鬼的,這話可不能亂說?!?/br> 他本想否認,結果抬頭就對上一雙似笑非笑的眼。 范增一直都覺得陸煦生的好看,尤其是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不知道多少次告訴攝影給特寫。 可是離開鏡頭,這還是范增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看到了陸煦的眼睛—— 光亮的瞳仁不帶一絲雜質,像是能映照出心底最深處的秘密。 范增說不出這種被照x光是個什么感覺,只是下意識覺得不該瞞著陸煦。 他嘆口氣,最后還是妥協下來,小聲對著陸煦把剛才遇到的詭事說了一遍。臨了還不忘囑咐陸煦:“這事千萬別跟其他人說啊?!痹倏搓戩隳菑埜蓛粲譄o辜的臉,又怕他被自己嚇道,“你就當聽了個故事,不要害怕,睡一覺就好了?!?/br> 范增語氣當中滿滿都是關心,陸煦看著他忽而就笑笑:“范哥你也別擔心,我在這兒呢?!?/br> “你這孩子……”范增本來覺得陸煦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可是瞧見他臉上的風輕云淡莫名又覺得有種信服感。 不等范增再開口,陸煦就先說了再見:“范哥我睡不著,就在一樓散散心?!?/br> “嗯嗯,也別太晚,明天要用最好的狀態錄制節目啊?!?/br> 一樓的燈關了大半 ,只留著長廊的燈照明。 陸煦淡然穿過走廊拐到倉庫里,這邊沒有燈也沒有監控,自然也不會有人過來打擾。 他徑直走到窗邊拉開窗簾,風從縫隙灌進來,帶著夏日特有的潮濕氣息。 就在陸煦走進倉庫沒多久,身后的門砰的一聲關了起來。房間里驟然響起壓抑的哭聲,飄飄蕩蕩由遠及近。 天花板賞的白熾燈忽明忽暗,發出“滋啦滋啦”的電流聲,隨后忽然暗了下去。 察覺到身后逐漸逼近的魂體,陸煦不慌不許拿出死神部定制手機,笑著點開對話框給謝安發送了一條信息—— 不用擔心這月業績,我有新單了。 第12章 雜亂的庫房里面漆黑一片,壓抑的哭泣聲凄慘犀利,連帶玻璃都不知道被什么拍的“咚咚作響”。 一切的一切都像極了恐怖片里的場景,可是陸煦并不害怕,只是靜靜看他們做戲。 身穿印花襯衫的男鬼坐在窗臺上,努力敲擊著窗戶,半個身子都探了出去。 還有一只蹲在墻角扯著嗓子鬼哭狼嚎,時不時就會停下來問道敲玻璃的那一只:“是我哭的聲音不夠大嗎,他怎么沒有反應???” 花襯衫手上動作沒聽,見怪不怪道:“估計是太害怕了嚇傻了,你總得給人家點反應時間著什么急?!?/br> “嗚嗚嗚,什么時候能開燈,我真的好怕黑?!?/br> 花襯衫很無奈:“小四你清醒點,哪有鬼怕黑的?!” “好吧好吧,我們鬼界f4絕不認輸!” 小四扁扁嘴,想想又覺得丟鬼臉,于是哭的更加賣力。 怕陸煦聽不見,他還特意湊了上去,一面哭一面試著往人家脖子里面吹氣。 眼見他把腦袋湊過來,陸煦不免偏頭躲過。 這么近的距離儼然已經是照面,兩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粗@這只主動送上門的業績,陸煦心情很好勾勾勾嘴角,對他笑笑算是打了個招呼。 小四把他的反應看在眼里,嘴巴張得老大然而完全忘記了哭泣:“大……大哥……” “叫我干嘛,繼續別停?!?/br> 小四雖然死了沒幾個年頭,但是嚇跑過的人不少。他見過那么多被嚇到屁滾尿流的人,可是從來沒見過像是陸煦這般淡定的人。 先前隔著屏幕的時候他就覺得男人氣場強大,而今跟他對視后,小四魂都要嚇飛了:“是陸煦大人……” 玻璃敲擊聲驟然停下,房間的燈也跟著亮了起來。 陸煦就那么氣定神閑站在那里,好整以暇看著他們,乍一看上去比著燈光好耀眼。 兩只男鬼抱在一起瑟瑟發抖,努力把自己縮成一團試圖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天知道這一刻他們有多想逃,可是腿已經嚇得不聽使喚,連站起來都難。 “嗚嗚嗚……”想到那些關于陸煦暴力的傳說,小四不自覺就哭了起來。做人沒活過幾年也就算了,現在難道連鬼都做不成了嗎? 陸煦抬手摸摸耳朵,撇撇嘴道:“好吵?!?/br> 話音未落,立刻有兩雙手捂住了小四的嘴巴——一雙是他自己的,另一雙則是花襯衫的。 哭聲戛然而止,世界總算清凈了下來。 兩鬼身上沒有血氣,看來是沒有作惡沒有害人。 陸煦自認為對客戶都是溫柔客氣,也沒想著為難他們,只是閑聊一般問道他們:“死多久了?” 兩只鬼原本是很害怕,可是陸煦長得好看暫時也沒有什么攻擊性,不覺就放松了一點。 花襯衫最先開口:“我二十年……” 小四掰著指頭算了算,隨后小聲道:“我三年……” 時間不算太長但也不短。 正常來說人死之前死神們都會提前收到信息,進而可以為他們提供更好的死亡服務。 當然也有死掉還留在人界的,或許是執念或許是怨恨,這點聯系足夠他們暫留人間。 果不其然,花襯衫回神就顫顫巍巍把自己的“人間暫住證”給拿出來給陸煦看,免得被當做惡鬼打的魂飛破散:“大人,不是我們不想走,而是我們走不了……” 陸煦拿過暫住證看,才發現是西南死神部給的簽證。 死神工作分區劃片,彼此之間少不了業績競爭。 西南死神部一直把陸煦他們組當成競爭對手,這幾年行事張揚很是努力。謝安不止一次抱怨過,說被西南死神部的人搶單截胡。 要不是這次有任務,陸煦也沒想到自己能遇到他們的“遺留客戶”。 送上門的業績,要是不要那也太說不過去了。 “說說吧,為什么走不了?” 眼見陸煦有想聽的意思,花襯衫跟小四誰也不敢隱瞞,誠實告訴了陸煦—— “我寫的歌還沒發出去?!?/br> “我想出道!” 花襯衫本名叫陶英博,死的時候27。為了實現自己歌手的愿望,二十歲輟學來到東城當飄著,白天出去賣唱,晚上回到地下室里窩著寫歌。這樣飄了五六年,寫了不知道多少歌。二十六歲的時候有工作室聯系他讓發歌過去,說是可以考慮給他出專輯。 陶英博很開心,挑了幾首發過去,滿懷希望等啊等。 結果一年時間過去了,他沒等來專輯卻在其他歌手專輯里面聽到了自己的歌。他有心去討回公道,然而工作室根本不承認,還威脅要去告他。 “我那時候特別生氣,就想過來跟他們理論。我那天喝了幾瓶酒,想著去天臺透透氣……我真的沒想跳樓,結果一不小心……” 十年前的某個晚上,陶英博從公寓失足摔了下去,成了社會新聞的一角。無非是拿著他當案例提醒市民注意安全,然而到死都沒人知道,他寫的歌有多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