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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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動,”江初唯霸道地摁住他,“到底哪兒疼呀?” 周瑾辭緊張地抿了抿唇,“手,好像摔斷了?!?/br> 江初唯目光往下盯去,終于注意到周瑾辭的左胳膊,軟噠噠地耷拉下去,看起來很嚴重的樣子,剛還跟她談笑風生。 真是乖得讓人心疼。 收到敏貴妃的吩咐,太醫院的陳太醫不敢怠慢,背著藥箱跑得飛快,到了昭蕓宮卻被告知是景王受傷,積極性頓時減了一大半,但礙于江初唯在場守著,難道他還敢不給醫治嗎? 跟內室因為隔了一道屏風,江初唯看得不是很真切,只能隱約見得陳太醫為周瑾辭接骨,緊接著就聽到一聲咔嚓的脆響,陳太醫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提醒,周瑾辭亦是不曾發出半點動靜。 倒是那聲脆響聽得江初唯心驚膽戰,她抱著小白狐探頭往里間瞥了眼。 陳太醫還在給周瑾辭處理手臂上的擦傷,從胳膊肘到手腕一片血rou模糊,少年膚色本來就白,更是襯得觸目驚心。 太醫上藥還沒個輕重,一不小心就刮到傷口,疼得周瑾辭眉頭皺成了一團。 看得人想沖上去給太醫兩腳。 江初唯跟著倒吸了兩口氣,這才很輕很輕地問道:“景王是不是很疼呀?” 周瑾辭偏頭,眼眶紅彤彤地噙著淚花,卻又一聲不吭地搖了搖頭。 明明疼得要死還這么乖,真要命! 江初唯當機立斷,神情淡淡,聲音也淡,但威脅意味很濃,“太醫若是年紀大了,兩眼昏花看不清,不如明兒就告老還鄉吧?” “貴妃娘娘請息怒,卑職真的知錯了,卑職再也不敢了?!标愄t忙跪地上磕頭求饒。 江初唯漫不經心地撫著懷里的小白狐,“陳太醫言重了,景王傷得重,還要麻煩陳太醫這幾日往慈樂宮跑勤些,”頓了頓,低頭輕笑一聲,嬌甜又不失威嚴,“好生照料,敷衍行事的話,本宮可饒不了你呢?!?/br> “是,卑職謹遵娘娘教誨?!泵糍F妃向來如此,想一出是一出,陳太醫早已習以為常,也不敢問其中緣由,只管順著她的心意。 吃了呵斥,陳太醫待周瑾辭終于溫柔了不少,江初唯頗為滿意,轉眸發現少年望著她,她沒多想地朝他挑了下眉。 俏皮,有義氣,似乎在說:不怕,以后阿姐護著你。 周瑾辭濕漉漉的桃花眼發亮,就像一只尋到主人的小奶狗。 讓得江初唯一時間母愛泛濫,看少年的眼神愈發的慈善可親。 傷口包好,周瑾辭從昭蕓宮正殿出來,小白狐在他懷里拱來拱去,他捏住它的下巴,盯著它的眸子,一字一句道:“以后老實點,不然燉了你?!?/br> 聲音冰冷不帶任何情緒,正如此時他臉上的神情,從溫軟如春到冷若冰霜,瞬息變化沒有任何過渡。 小白狐討好地搖了搖尾巴,表示以后一定乖乖噠。 “乖~”周瑾辭將臉埋進小白狐的脖頸間,閉上眼睛,深吸了兩口氣,小白狐被她抱過,身上留有專屬于她的味道,淡淡的幽香,讓人無法自拔。 小白狐:爹爹是變態,但它不敢動。 快出昭蕓宮時,周瑾辭聽到宮人在小聲議論敏貴妃晚上侍寢,他冷冷地瞥了一眼過去,宮人頓時頭皮發麻地閉了嘴。 小白狐更是嚇得瑟瑟發抖:要死了要死了,娘親要被別家的豬拱了! “雪團,娘親那么可愛,我們幫幫她好嗎?”周瑾辭笑著跟小白狐說話,但眼眶卻是猩紅,深處是洶涌的嗜血和殺意。 雪團是江初唯為小白狐取的名字。 夜里,江初唯過敏癥發作,起了一身的紅疹,癢得她在床上打滾,宮人去請了太醫,卻不是白天的陳太醫。 問了才知道原來是周翰墨遇刺了,現下太醫院的人都去了太和宮,其他宮的娘娘這會兒也趕去了。 江初唯瞳孔倏地放大:“陛下可有受傷?” 一激動險些問死了沒? “微臣暫且不知?!碧t回道。 江初唯怔了一會兒,“太醫快去太和宮,陛下龍體更要緊?!?/br> 待人出去,江初唯立馬吩咐香巧派人去太和宮等消息,狗皇帝怎么會突遭行刺呢?上一世的今天可沒有這出??! “早不遇刺晚不遇刺,怎么就撞上今兒?”江初唯措手不及,躺在床上喃喃自語。 “難道有人嫉妒小姐?”香巧端了藥膳喂江初唯喝,“不想小姐今晚侍寢?!?/br> 江初唯嗤笑著去捏香巧的臉,“當各宮娘娘跟你一樣傻乎乎嗎?為了不讓我侍寢就去刺殺陛下?她們不要命了?” “奴婢也是胡亂說說,”香巧盯著江初唯臉上的紅疹,心憂不已,嘆氣,“早知道要鬧這出,小姐就不該吃桂花酥,活生生地遭了大罪?!?/br> 江初唯喝完藥吃了好幾顆蜜餞,才將嘴里的苦腥味壓下去,笑瞇瞇地重新躺回床上,“無礙,一身紅疹換來半個月的清靜,值當了?!?/br> 眼不見心不煩,只要狗皇帝不來昭蕓宮亂晃,她的小日子就能過得萬分安逸。 —— 一場突如其來的行刺將太和宮鬧得人馬仰翻,太醫和各宮妃嬪好不容易陸續散去,周翰墨耳根這才得以安生。 從床上起來披了一件外裳,春公公忙奉上安神茶湯,周翰墨輕呷了一口,面無表情地立在窗前。 “陛下,這是皇后娘娘親手烹煮的安神茶湯,走之前叮囑奴才定要侍候陛下吃完?!贝汗⌒囊硪淼?。 周翰墨盯著手里的茶盞,默了片刻問:“其他人呢?” “各宮娘娘皆有送來藥膳還有吃食,”春公公猶豫道,“除了昭蕓宮那位,不過也派了宮人過來等消息,想來也是極其關心陛下的?!?/br> 周翰墨心里突生煩躁,臉色跟著陰沉下去,“人不來就算了,連東西也不送?簡直大逆不道!” 第17章 初遇 “回稟陛下,敏貴妃晚些時候犯了紅疹,不然定會第一個趕來太和宮?!贝汗允侨司?,斂著眉眼道。 周翰墨繃著臉,“白日里不是好好的嗎?怎么突然就犯了紅疹?” “太醫院那邊回話說是敏貴妃誤食了核桃仁?!贝汗?。 周翰墨冷笑一聲,“三年前剛進宮那會兒就遭了這罪,她能不知道自己對核桃仁過敏嗎?” 春公公小聲道:“敏貴妃性子純善,或是宮人動的手腳,她真正不知情?!?/br> 先前深知陛下不喜江初唯,春公公平日里說話不講究,但現如今情勢不一樣了,陛下是對敏貴妃上了心,他自然是要小心翼翼。 周翰墨眉峰一挑,似笑非笑,“偏偏是今日,不覺得巧嗎?” 春公公接著道:“聽人說德妃娘娘從昭蕓宮回去發了大脾氣,在自己殿里數落了半天敏貴妃的不是?!?/br> “德妃嗎?晾她不敢,”周翰墨低頭喝了一口安神茶湯,“倒是江初唯,從上次落水后,不僅性子收斂了好些,行事更是大有不同,就連綠春也被她除掉了?!?/br> 一想到這些,周翰墨心情頓時有些復雜。 就像原本自己拿捏得死死的玩偶,她突然生出了自己的想法,幾乎快要不受他的控制,這些讓他越來越煩躁不安。 “陛下,綠春是意外身亡,這件事確實跟敏貴妃無關?!焙髮m妃嬪心思一天一變很正常,畢竟要想討得陛下歡心,就得不擇手段想方設法,可不能一條道走到黑,敏貴妃應該是突然想通了,事實也證明她的法子很有成效,“敏貴妃對陛下一片赤誠之心,后宮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陛下不必懷疑敏貴妃才是?!?/br> 周翰墨沉吟了一會,道:“罷了,且信她這一回?!?/br> “陛下,敏貴妃孩子脾氣折騰不出什么大事,但是今晚的刺客……”春公公斟酌了用詞,又道,“也不知道幕后主使是誰?先前兩三個月派人刺殺一回,這兩個月卻越來越頻繁,老奴委實憂心陛下龍體?!?/br> 雖說來回刺殺了十幾次,都不曾傷到周翰墨一根毫毛,跟小孩子鬧著玩兒似的,但是三年過去了沒查出一點頭緒,那就不得不承認幕后主使有些能耐。 周翰墨骨節分明的手指摩挲著茶盞邊沿,指腹淺淺的一層薄繭釋放著殺戮之氣,“盯緊了江家,還有昭蕓宮?!?/br> —— 葉榕婷陪同皇后娘娘回未央宮,一入寢殿剛坐下就憋不住笑道:“雅雅,昭蕓宮那邊傳來消息,狐媚子誤食核桃仁犯了過敏癥,今兒夜里是沒法侍寢了,狐媚子恐是死氣了吧?!?/br> 柳柔雅正在繡花,綽綽燭光映在她眉眼間,溫柔瀲滟,淺笑地搖了搖頭,“就算敏貴妃沒有誤食核桃仁,陛下今夜也不會召她侍寢了?!?/br> 葉榕婷捧著茶盞哂笑一聲,“突遭行刺,陛下定沒了心情再喚伺候,狐媚子盼了三年終于等到今兒個,卻沒想到處處都不如她的意,真是蒼天有眼呀!” 柳柔雅掀了掀眼皮子,悠然道:“敏貴妃是聰明人,她今日所為不簡單?!?/br> “她不是誤食嗎?”葉榕婷目光閃了閃,她跟江初唯爭了這些年,雖說沒有一次占了上風,但那都是因為陛下的偏袒,并不代表江初唯有腦子,她勾唇譏嘲地一笑,“雅雅,你終究高看她了,狐媚子除了撒嬌撒潑,她還能有什么其他手段?” “欲擒故縱,你可看明白了?”柳柔雅垂眉斂目,看不出眸底情緒,聲線倒是不變的柔色。 “欲擒故縱?”葉榕婷眉頭微蹙,“她現下這么聰明了嗎?” 柳柔雅端起自己的繡花細看一番,似乎頗為滿意,臉上的淺笑更深了一些,這才偏頭看向葉榕婷,“或是我想多了,反正你小心些,尤其是齊美人,目標過于明顯,你不要太著急了,到時賠了夫人又折兵,可別來找我哭?!?/br> 葉榕婷伸手牽住柳柔雅,“宮里就你跟我關系最要好了,我若受了委屈不找你哭找誰呀?不過雅雅所言不無道理,行事前我定會考慮周全?!?/br> 柳柔雅反手握住葉榕婷,無奈道:“你們鬧歸鬧,我也不插手,但婉兒還小,你不能折騰她,知道嗎?” “知道了?!比~榕婷嘴上這么應著,心里卻有了另外的打算,得虧了柳柔雅的提醒。 就這樣被葉榕婷算計上了,江初唯不但絲毫不知情,還在自己宮里睡得踏實,香巧在寢殿熏了安神香,到夜里外面下起了雪,江初唯一點察覺都沒有,更別說窗外何時坐了個人,一動不動地守她到天明。 風雪瀟瀟,周瑾辭坐在寢殿窗外的臺階上,單腿屈起背靠著雕花圓柱,左手受了傷搭在身側,另一只手抵上膝蓋撐著下巴,桃花眼半瞇著眺向遠方。 眸光深沉,沒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小白狐縮成一團蜷在他腳邊,眼皮耷拉著困到不行。 這么冷的天,爹爹干嘛非要守著娘親?還是偷偷摸摸見不得人。 沒過多時,周瑾辭肩上已經凝了一層積雪,他小心地撥到手里,搓揉成小雪球放到屋檐底下。 俯身去仔細打量,眉眼清透,笑意淺淺,終于露出了符合他這個年紀的天真表情。 他想起了他們第一次見面。 也是這么一個雪夜,那天是母親的忌日,他從親王府逃出來,獨自在街上溜達,到夜里走不動了,坐在一人家后門的臺階上休息。 “嘎吱——” 緊閉的大紅門被人從里面拉開。 周瑾辭聞聲轉頭,看到一少女提著燈盞探頭出來,暖黃的光籠在她瑩玉的臉上,眉眼如畫,唇紅齒白,好看極了。 一時看愣了神。 少女亦是看到了他,呆了一瞬,問:“你不冷嗎?” 她的聲音也好聽,甜軟帶著嬌氣,卻不膩。 周瑾辭搖頭。 “還不冷?臉都白了,”少女從袖口摸出一個手爐,也不管他接不接受,硬是往他懷里塞過去,“別凍壞了,這個給你?!?/br> 周瑾辭性子使然,從不會隨便接受別人的好意,但懷里的小手爐很暖很香,一旦沾染就舍不得放開,他小小聲道:“謝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