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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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娘娘!”周千衡捧著紅梅花束跑進來,小臉因為吹了冷風,頰上紅彤彤的兩坨,可愛得很,像極了年畫上的福娃。 江初唯聽到他的聲音,不急不忙地抬眼望去,眸底帶著一絲病色,卻也不失靈動和活力,而后朝他輕輕一笑,仿若看到了春暖花開的聲音,“大皇子來了?!?/br> 周千衡眨巴下眼睛,突然想起母妃在宮里念過一句詩詞: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 “快過來這兒,”江初唯坐貴妃椅里不肯動,將周千衡招到自己跟前,主動地接過他手里的紅梅,低頭聞了聞,感嘆道:“這是大皇子親手采摘的紅梅嗎?真是香呀?!?/br> 周千衡怪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上次見貴妃娘娘喜歡,今日過來便摘了幾枝?!?/br> “放去寢殿,好生照料?!苯跷▽⒒ㄊ唤o宮女,拉過周千衡的手,“怎么這么冷?” 周千衡微微垂下眉眼,耳尖泛紅,“其實也不太冷?!?/br> 候在殿外的小太監,不小心瞥到這一幕,下巴險些掉地上。 是他眼睛瞎了嗎?小祖宗竟然有這樣乖巧的一面! 江初唯將自己的手爐塞進周千衡袖口,“以后出門記得帶手爐,可不能嫌麻煩知道嗎?這天兒太冷了,要是凍壞了怎么辦?”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每次出門之前,母妃都叮囑他不要惹禍,但江初唯卻是真正關心他。 對此,周千衡不無感動,乖乖地點了點頭。 且說到這里,香巧從雅室搬來好些有趣的小玩意,畢竟是孩子,周千衡看到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這個也瞧瞧,那個也看看。 “大皇子喜歡的話,等會兒都帶回洢水宮吧?!苯跷ㄖ匦聯Q了個手爐,抱著手里笑瞇瞇望著周千衡。 周千衡心里美滋滋,但嘴上又忍不住問了句:“貴妃娘娘不送去慈樂宮嗎?” 果然爭寵不分年齡。 江初唯沒有回答周千衡,轉而問道:“大皇子為何不喜歡景王呀?” 周千衡頹著眼角,懨懨道:“母妃總是夸他厲害,什么像我這個年紀,景王已經能誦詩寫文了,而我整天就知道玩?!?/br> 雖說江初唯沒生過孩子,更沒有養過孩子,但她當過孩子呀。 所以非常不贊同純妃對大皇子的教育方式,即使再小的孩子,都有強烈的尊嚴,怎么能總拿他跟別人做比較,還從頭到尾都是踩一捧一呢? 卻也不好在孩子面前念叨純妃的不是,不然一傳十十傳百傳去洢水宮,純妃還以為她要搶她孩子。 “那大皇子喜歡玩嗎?”江初唯不僅不搶孩子,還要幫大皇子上進,這樣就能拉近跟純妃的關系,“本宮聽說大皇子箭術高超,還得過陛下夸贊不是嗎?” “那些在母妃眼里都是不學無術,母妃更想我多識多寫幾個大字,”說著,周千衡心情全無,手里的小玩意突然就不香了,訕訕地扔了回去,問:“貴妃娘娘,念書有射箭騎馬好玩嗎?為何母妃非要逼我念書?” 江初唯微微含笑,“各有各好,但大皇子畢竟是皇家子嗣,純妃娘娘自是盼你文武雙全,免得日后長大了受人欺負?!?/br> 周千衡天真地揮了揮小拳頭,“誰敢欺負本皇子,本皇子就揍死他?!?/br> “大皇子可聽過‘君子動口不動手’這句話,我們應該以理服人,而不是用武力解決問題,動武只是面上屈服,誰知道他心里作何想,指不定在背地里怎么罵你呢,到時又去教訓一番嗎?大皇子不覺得累人嗎?所以定要學會以理服人,教人心服口服,就得好好念書天天向上,不然還沒等到你開口,就被人懟得啞口無言?!?/br> 江初唯小嘴叭叭地還挺能說,再加上語速又快不帶喘氣,聽得周千衡云里霧里找不到北,又抵不住江初唯說話時神色拿捏得十分到位,也不管她說什么,反正就很有道理的樣子。 周千衡一臉懵懂卻又連連點頭,就差起身給江初唯拍手叫好了。 “擇日不如撞日,大皇子,今兒天氣甚好,午膳前我們先誦詩一首吧?”江初唯從桌案上抽出一本《大周詩詞三百首》,笑盈盈地提議道。 “不要!”周千衡興致沖沖地咧嘴一笑,“本皇子午膳前至少誦詩三首!” 江初唯鼓勵他,“大皇子最棒了?!?/br> 周千衡平日雖然貪玩了些,但腦子還是非常靈光的,三首詩詞背了一下午,終于在晚膳前記住了,高興得上跳下竄,跟山里的猴子一樣,江初唯找出來的小玩意,回去時也只命人揀了兩個,他自己就捧著《詩詞三百首》,笑得像地主家的傻兒子。 “有個孩子陪著,逗趣打發時間,倒也不錯?!苯跷ǔ赃^飯又癱回貴妃椅,掃了眼撒了一地的小玩意,感嘆道。 香巧將爐子里的炭火升高了一些,瑩瑩月光映出她臉上的偷笑,“小姐也想生娃娃了嗎?” 江初唯懶懶地撩起眼皮睨她一眼,“跟誰生?我自個兒嗎?再說生孩子那么疼,我才不要遭那個罪,反正昭蕓宮還有溫jiejie,她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br> 這輩子,她再也不會給周翰墨任何拉攏溫父陷害江家的機會。 她一定要護住溫詩霜的肚子! “小姐先把身子養好,其他事情不用著急?!奔热灰呀浿辣菹聦π〗闶欠陥鲎鲬?,甚至命人在平日里的藥膳里加料,香巧便對陛下不再有任何期待,只希望自己的小姐安康快樂。 只是深宮內院,一入無回頭路。 小姐難道就要這樣困一輩子嗎? 第13章 懷孕 香巧心里所想,江初唯一眼看穿,她拉過她的手,不輕不重地捏了捏,仰著臉嫣然一笑,是安慰她也是告訴自己,“萬事急不來,一步一個腳印很重要?!?/br> 周千衡沒回洢水宮多久,純妃就送來了許多禮物,雖說昭蕓宮不缺什么,但純妃一片心意,江初唯自當欣然接受,左右瞧了個稀奇,讓人好生收回雅室。 用過夜宵,江初唯便早早睡下,最后望了眼盛在窗外的紅梅。 算算日子,也是時候了。 昭蕓宮馬上就要熱鬧起來了。 一夜美夢到天明,江初唯今兒沒有賴床,興致勃勃地起了個大早,吃了兩碗燕窩羹和一些桂花酥,坐在殿前的屋檐下等著溫詩霜從未央宮請安回來。 “小姐,隆冬天冷,您還是進去等吧?!毕闱刹粺o擔憂地勸道。 “等不及了,定要快快見到溫jiejie才行?!苯跷辈豢赡偷厣熘弊油鶎m門口望去。 沒瞅見溫詩霜,倒是迎來了蓉西宮的齊美人。 江初唯料到德妃坐不住,卻也沒想到這些猴急,都不給她喘一口氣。 齊美人原是德妃身邊的小宮女,因為模子生得不錯,笑起來有淺淺的梨渦,這一點跟先皇后很像,德妃這才將人安排在殿前伺候,狼子野心昭然若知,周翰墨看得明白,便隨了她的心意。 不得不說齊美人孕氣不錯,一次醉酒寵幸就懷上了龍種,從小宮女封為庶八品美人,住進了蓉西宮的東偏殿。 之后的日子卻過得苦不堪言,她對德妃言聽計從,從不忤逆,卻不曾換來半點真心,德妃只是借她肚子鞏固自己的地位,大公主一出生就被抱走,齊美人要看孩子,還得有德妃的恩準,不然休想靠近大公主半步。 兩人隔著偌大的庭院遙遙相望。 江初唯一笑,頰上的梨渦如若春日般嬌媚,但齊美人明明也是笑,眉眼間卻掩不住的陰郁之色。 “嬪妾見過貴妃娘娘?!饼R美人上前行禮,眉眼低垂,甚是溫順。 齊美人雖是德妃的人,江初唯卻一點不排斥,心里更是生出同情,為了自己的孩子,平日里戰戰兢兢,小心謹慎,生怕有任何疏忽連累了大公主。 可憐天下父母心。 “齊美人今兒怎么有空過來昭蕓宮?”江初唯盈盈一笑,眉眼彎彎,一派和善可親,“莫非是研出了好吃的菜色送過來?” 齊美人出身不好,琴棋書畫不在行,但她廚藝卻了得,隨便一道菜都勝過御膳房,前世,江初唯就饞她的好廚藝,多次跟德妃要人,德妃不答應就算了,還在背地里亂嚼舌根,說她仗著陛下的恩寵非要拆散齊美人母女。 呵呵…… 真是可笑。 干啥啥不行,賊喊捉賊第一名。 “昨日嬪妾做了些桃酥,味道尚可,德妃娘娘便命嬪妾送過來給貴妃娘娘嘗嘗?!饼R美人接過宮人手里的食盒恭謹地奉上。 江初唯揭開食盒,迫不及待地嘗了一塊,桃酥是宮里常見的糕點,不管是御膳房,是昭蕓宮的小廚,做出來的味道都大同小異,但齊美人的桃酥,入口醇香酥脆不說,還帶著獨一無二的新氣息,讓人仿佛看到了桃花盛放。 妙不可言。 “齊美人真當好廚藝,是本宮吃過最好吃的桃酥?!苯跷ㄓ帜闷鹨粔K放進嘴里,臉上甚至露出了幸福到極點的表情。 自從女兒被德妃搶走后,齊美人對生活就沒了盼頭,唯獨下廚還有三分熱情,卻也好久不曾得到旁人衷心的贊美。 “貴妃娘娘喜歡就好?!饼R美人抿唇笑了笑,笑意終于到了眼底,不像方才那般的虛浮。 “齊美人方才從未央宮請安過來,路上可見到玥蘭閣的溫婕妤?”江初唯吃著桃酥,腮幫子微微鼓起來,一雙杏仁眼黑白分明,亮堂堂地泛著光,天真又無害。 她吃東西的模子,齊美人想到自己的女兒,一顆心霎時間柔軟了不少,“皇后娘娘有話與溫婕妤說,便將人留在了未央宮,不過應是快回來了?!?/br> 江初唯跟皇后娘娘柳柔雅交集不多,只知道柳柔雅是先皇后的遠方表妹,沈惜音烈火自焚離世,周翰墨不顧朝上阻攔封她為后,因為柳柔雅性子像極了沈惜音,溫柔大方,端莊秀美,對后宮嬪妃一視同仁,從不偏心苛刻任何人。 回想前世,柳柔雅確是不曾為難江初唯,但奈何抵不住她身邊有個德妃。 德妃可不是什么善茬,尤是對皇嗣的加害,想到這兒,江初唯眉頭微蹙,手里的桃酥都沒剛才香了。 上一世,溫詩霜年后初六意外小產,時間線上是還有些日子,但就算如此,也不能代表可以高枕無憂,畢竟從她重生回來很多事情都發生了變化。 她跟溫詩霜關系有所緩和,在后宮已不是什么秘密,以德妃惡其余胥的脾性,極有可能拿溫詩霜出氣。 “小姐,溫婕妤回來了!”香巧最先看到溫詩霜。 江初唯抬眼望去,見溫詩霜臉上笑容淺淺,不像受了欺負的樣子,她暗舒一口氣的同時,將手里的桃酥一股腦塞進嘴里,踩著小步子跑了過去,“溫jiejie,你可回來了,我都要急死了?!?/br> 江初唯嘴角沾有糕屑,溫詩霜拿出錦帕給她擦干凈,笑道:“貴妃娘娘吃個東西怎么還跟個孩子似的,好在昭蕓宮沒有外人,不然傳出去可要教人笑話了?!?/br> 齊美人有些尷尬地上前行禮,“嬪妾見過溫婕妤?!?/br> 溫詩霜怔了怔,下意識地看向了江初唯。 江初唯笑盈盈地歪著腦袋,舔了舔唇像一只小饞貓:“溫jiejie,齊美人廚藝老厲害了,她做的桃酥很好吃,你要再晚些回來,就只能聞聞味兒了?!?/br> 說著,牽過溫詩霜一邊往玥蘭閣走去,一邊招呼齊美人陪她多坐會兒。 齊美人順從地跟在后面,盯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 心里很不是滋味,又是羨慕又是嫉妒。 “方才聽齊美人說皇后娘娘將jiejie留下講話,我可是嚇壞了,也不知道皇后娘娘有沒有為難jiejie?”江初唯牽著溫詩霜坐上明堂主位。 “皇后娘娘心善仁慈,自是不會為難嬪妾,”溫詩霜頓了頓,余光瞥向齊美人,輕聲又道:“皇后娘娘留嬪妾也是因為貴妃娘娘,知道貴妃娘娘前些日子身體不適,便特意叮囑嬪妾別鬧到了貴妃娘娘休息?!?/br> “皇后娘娘真是好人呀!”江初唯喟嘆一聲,周翰墨這段日子時常留宿玥蘭閣,柳柔雅說是顧忌江初唯的身體,實則是敲打溫詩霜不可專寵,“只不過本宮身子弱已不是一天兩天了,勞煩皇后娘娘掛心了?!?/br> 這話,溫詩霜不好接,但心里卻明白,只道:“貴妃娘娘今日精神頭不錯,想來這都是齊美人的功勞?!?/br> 一經提醒,江初唯這才想起,忙讓香巧將食盒拿上來,“溫jiejie快嘗嘗齊美人帶來的桃酥,是不是比御膳房做的都要好吃?” 前世,溫詩霜對江初唯百般提防,就算有了身孕也不敢聲張,最后卻還是沒能保住自己的孩子。 江初唯更是委屈,什么都不知道,初六一覺起來,就被狗皇帝禁了足,關在寢宮兩個月,當江家最需要她的時候,她卻還在鬧小脾氣,埋怨狗皇帝不信她。 溫詩霜咬了一口桃酥,還沒來得及吞咽,就俯身吐了起來。 這一幕江初唯已經在上輩子的終年宴上見識過,那會兒她還覺得溫詩霜嬌氣,卻沒想到她只是對桃酥孕吐反應強烈。 “jiejie這是怎么了?”江初唯故作慌張地上前為溫詩霜順氣,“青柚快宣太醫?!?/br> 青柚著急忙慌地奪門而出,看樣子主仆二人都還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