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形式的懲罰，被冠以什么名分的懲罰，都不知道，也無所謂。

    那一天mama突然狂怒摔他耳光，不也沒有任何征兆嗎？就因為……他吐了個口水泡泡？

    他祈求這份相守的時候，就已經默許了代價。

    “現在你知道不是這樣的?！敝x佩韋捧著他的臉，給他安全感，“小和，我有很多時間，我也有很多耐心，如果你喜歡我，我也給了你回應，那你的喜歡就是安全的。我不會讓你對我的喜歡變成自戕的利刃傷害你?！?/br>
    奕和不斷點頭：“我知道，你是講道理的人……”

    “但我給你的保證沒有用?！敝x佩韋托起他，讓他自己翻身坐了起來，二人四目相對。

    “任何一段感情，如果它讓你覺得痛苦，就不是好的感情，不值得你去珍惜，去勉強。如今我們在一起很愉快，你盡可以享受它。如果我讓你覺得難受……你要學會放手?！敝x佩韋說。

    奕和嘴唇微顫，看著謝佩韋的眼神有了一絲不可思議的渙散，幾乎停止了呼吸。

    “呼氣?！敝x佩韋命令他。

    他才猛地呼出一口氣，再把新鮮空氣吸入胸腔，慢慢恢復了正常。

    “您只是告訴我，我有和您分手的權利，不是在……告訴我，要和我分手，對吧？”

    謝佩韋忍不住將他抱在膝上，撫摩他的背心，是安撫也是可憐：“小和。自從了解你對教養念澤的理念之后，我才知道你小時候可能遭遇過什么。你知道我有些壞習慣……”

    被棍棒教養長大的孩子都會有心理陰影，謝佩韋的某些性癖對奕和來說就太過分了。

    奕和又是一愣。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認：“可能也是跟小時候的經歷有關系，才會……特別有感覺?！?/br>
    他握著謝佩韋的手，說：“我是不是被mama打變態了？”

    謝佩韋不知道該說什么。他既然有這方面的癖好，當然也會有這方面的了解。很多人進這圈都是天生的，從小就知道自己的屬性，但，也確實有很多后天的……基本上都和家庭教育有關。

    他只能輕輕撫摩奕和的頸項。

    這是個非常親昵且具有控制權的動作，以前謝佩韋非常喜歡這么撫摩奕和。

    不過，自從教養沖突爆發，謝佩韋推測出奕和從前的遭遇之后，他所有的性癖都暫停了，這個充滿掌控權的動作也不再用在奕和身上。

    現在二人重新溝通達成了共識，謝佩韋才恢復了從前的姿態。

    “不是。小和，這都是天生的。我看見別人行事就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也沒有親自動手才確認。你和我也是一樣的?！?/br>
    奕和的mama已經死了，母子和解根本不再可能。所以，謝佩韋否認了后天塑造的說法。

    奕和更悲痛的是另一件事。

    “我和我mama一樣。我比她更糟糕?！鞭群瓦o自己拋在沙發上的絲絨首飾盒，“她只打我身上rou多的地方，會疼會腫，沒有打壞過。我把念澤的牙齒都拽下來了……念澤不會再喜歡我了?！?/br>
    謝佩韋伸手。

    奕和不明所以：“？”

    “牙齒給我?！敝x佩韋說。

    奕和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可問不問都不會改變謝佩韋的想法，他就把盒子交了出去。

    哪曉得謝佩韋拿著首飾盒霍地起身，打開窗戶就扔了出去。他這個遠投實在威力強勁，奕和只看見首飾盒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居然飛入草叢不見了——是的，家里院子大，夏天更是草木豐盛，經?；顒拥牡胤蕉甲隽诵菡?，遠處則是置景的花木叢，占地頗為廣闊，盒子掉進去就像大海撈針。

    奕和目瞪口呆赤腳下地，呆呆地看著那扇呼呼吹入暑氣的窗戶。

    念澤的牙齒……

    “留著有什么用？天天后悔自己不該拽那一下？拽都拽了?！敝x佩韋拎住奕和的領口，把他拽回沙發上，轉頭找正在探頭探腦的生活助理，“我要的果盤子呢？”

    生活助理連忙把早已預備的果盤和新準備的飲料送上來。

    正在茶幾邊擺水果時，門外傳來狗吠聲。

    過了十幾秒鐘，大摩二摩爭先恐后地闖進客廳，二摩嘴里叼著……絲絨首飾盒。

    謝佩韋剛剛扔出去的那一個。

    奕和驚喜地接過來，順手給二摩喂了片削好的蘋果，大摩很喪氣地趴在地上，發出嗚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