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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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雪霽是八歲時被送到這邊讀書,由他的姑姑,也就是方行琛的mama照顧。 雖然方行琛只比唐大兩個月,且兩個人在同一個班級讀書。 但小男孩總喜歡做大哥,唐雪霽去學校的第一天,每一個和方行琛有交集的人,從同班同學到把家安在學校門口的垃圾桶旁的homeless都知道他做哥哥了。 和方行琛一樣是家中老小的Eric嫉妒得兩只綠眼睛都發紅了,趁著方行琛在保鏢的陪同下跟homeless炫耀的時候,Eric一把拉住一整天都安安靜靜地小唐雪霽,飛快跑到自家的車里。 怕唐雪霽聽不懂英文,Eric讓來接他的司機做語言翻譯器,若果你做我meimei的話,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 司機是個五十多歲的華人,都是能做唐雪霽爺爺的年紀了,說話的時候扶著方向盤的手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被挾持到車上也一直沒什么反應的唐雪霽忽然給了一臉期待的Eric一拳,我是男的。 方才應予晴還在樓下時,為了博得秦墨濃一笑的Eric毫不顧忌地把自己的童年往事做笑料,你們不知道,那時候的唐留著一頭長長的黑發,眼睛又大,皮膚又白,就像是一個瓷娃娃。 秦墨濃看了眼應予晴,逗小狗一樣摸了摸Eric的下巴,他是跨性別?還是喜歡女裝??? 玩笑歸玩笑,唐雪霽小時候就用拳頭打人,現在Eric更不敢拿他胡說八道,當然不是,具體是因為什么我也不清楚。 不過那時候的唐很想回中國,Eric回憶了一會兒,當時他把我原本快要脫落的門牙打掉了,他的手上都流血了都沒哭。 但是有一天,他自己又來找我,問我,如果他愿意把我當哥哥,我能不能送他回中國的首都。 首都?秦墨濃打斷他:你記錯了吧,他不是香港人嗎? 我不會記錯的,那天我回答他不能,他哭的很傷心。我們認識十幾年了,在我記憶里,他只哭過那一次。 Eric后面又說了些關于唐雪霽的事,他平時都挺正常的,誰知道今天鬧什么大小姐脾氣。 他所敘述的唐雪霽是一個雖然不喜歡和人接觸,但還是待人有禮、處事周到的溫柔紳士。唯一的缺點就是潔癖很嚴重。 有禮? 溫柔? 紳士? 從傍晚的地鐵站到現在,唐雪霽給應予晴的印象可和這幾個形容詞搭不上一丁點邊。 除了長得好看就只剩傲慢。 這么傲慢有潔癖的人,撿起了自己掉在臟亂差的地鐵站的口紅。 應予晴覺得有趣,對著唐雪霽的冷臉勾起唇角,我話都沒說完呢,怎么就想得美了? 手指故意朝著空氣又點了兩下,繼續靠近的同時抬起眼睫,目不轉睛地盯著他,還是······你自己想了什么? 距離越來越近,唐雪霽甚至能看清她臉上的每一個細節。她卸掉了妝,臉頰有些病態的白,壁燈的暖金色光線落在她又黑又密的長睫毛上,映出兩簇絨絨的陰影。 心念轉動,唐雪霽想起記憶里陽光落在青草地時的春暖花開。 但他臉上卻仍像是被冰雪覆蓋一樣淡漠。 應予晴忽而又退后一步,那樣暖融融的陽光就又離開了唐雪霽。 只是他不知道,應予晴低垂眉眼時,已經將他微微泛紅的耳后,脖頸還有同樣透出粉紅的手指關節處盡收眼底。 原來是個純情死傲嬌。 應予晴在心里下了定論。 你還有事嗎?唐雪霽見她意味深長地打量著自己,卻不說話,忍不住開口問。問完又開始煩,一張臉更臭了,沒事我要回房間了。 剛出房間,又回房間。 他這話說的一點也沒說服力,就差把欲蓋彌彰擺在明面上了。 領帶可以借我嗎?應予晴懶得繼續調戲這傲嬌了,她得抓緊時間去迎接祝云杉。 領帶? 對付傲嬌只需要一招,那就是直球。沒興趣調戲傲嬌的應予晴伸手撩起耷拉著的領帶一頭,在食指上松松垮垮地繞了兩圈。 她沒有在領帶上施加任何的力氣,唐雪霽的身體卻不由自主地傾向她,仿佛她手指上纏著的不是領帶,而是一條有力量的鎖鏈。 他看著她,喉結滾動,你要做什么? 應予晴并不回答,這領帶本來就是個裝飾,她微微一用力就扯了下來。 唐雪霽身型一晃,眼疾手快地撐在她身后的墻上,才沒有整個人倒在她身上。 應予晴就在被他圈在懷里的姿勢下,自然又從容地用那條墨綠色的領帶解決了令自己渾身不自在的領口。 她抬起頭,唐雪霽飛快地轉開了目光,整條修長的脖子紅得比喝酒過敏的人還夸張。 踮起一點腳尖,應予晴讓自己呼吸灑在水煮蝦一樣的人脖頸上,果不其然聽到他更加慌亂且躁動的心跳聲,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笑什么? 唐雪霽似乎恢復了一點正常,在他想要把手收回的時候,應予晴反握住他的手腕。 兩人的手掌大小和力量感有一定差異,只要唐雪霽想,就能輕而易舉地掙脫。但他沒有。 應予晴的小拇指輕輕劃過他的腕骨,手心附上像是因為隱忍而露出青筋的手背,用若有似無的力氣蹭著他的無名指,撿到東西,要物歸原主。 她的體溫明明比唐雪霽要低,但唐卻覺得被她撫摸過后就像是被什么灼熱燙傷,甚至滲透外層的組織,讓他的指骨都開始發癢、發痛。 他不自覺地,用食指捻著那一小塊皮膚。 那灼心的存在感反而更強,像是刻在骨血里一般。 那一抹紅,仿佛一道清晰戒痕,停留在唐雪霽的無名指處。 又在應予晴的觸碰下,變得混亂。 - 本來大綱里這里有個吻,但晴寶釣魚應該沒那么大跨度,所以先這樣嘻嘻。